地平線上,黑色的潮水翻湧而來。
那不是河流,那是五十萬突厥鐵騎,奔騰如鋼鐵洪流,裹挾著狂風怒號,席捲天地而來。
馬蹄踏碎了地面的積雪,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彷彿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突厥鐵騎在距離城牆一里處停下,他們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片烏雲遮天蔽日。
為首一人,身披獸皮盔甲,手持一把巨大的彎刀,正是突厥將領。
他策馬上前,用生硬的漢話高聲叫囂:“城上的漢人,誰敢出來與我一戰?”
李昊不為所動,他一隻手將修羅煉獄刀高舉過頭頂,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另外一隻手,將方天畫戟指向突厥!
他放聲高呼:“飛虎將士們,讓這些突厥蠻夷見識見識,我大隋的鐵血軍魂!”
“吼——!”
城牆上,飛虎騎將士們齊聲吶喊,聲震雲霄。
他們拔出腰間的佩刀,刀鋒直指蒼穹,士氣如虹,熱血沸騰。
那一聲吶喊,彷彿要將天空都震碎。
突厥將領見狀,面露怒色,他舉起手中的彎刀,狠狠地向下一揮。
頓時,突厥戰鼓如雷鳴般響起,鼓聲如同一隻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彷彿要將他們的心臟都震碎。
“咚!咚!咚!”
戰鼓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震耳。
它像是一頭咆哮的巨獸,想要吞噬一切。
城樓上,李昊冷眼看著突厥大軍的動向。
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傳令旗牌官,擊鼓回應!”
飛虎騎的戰鼓也隨之響起,鼓聲震天動地,勢與突厥的鼓聲一較高下。
兩種鼓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一場血戰的即將到來。
李昊的目光,再次鎖定突厥將領,他能感覺到,一場血腥的戰鬥,即將拉開序幕。
“殺——”
突厥將領一聲怒吼,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向城牆發起了衝鋒,塵土飛揚,如同沙塵暴一般,遮天蔽日。
突厥將軍彎刀一揮,五十萬鐵騎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咆哮著衝向幽州城。
鐵蹄踏碎凍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捲起漫天塵雪,遮天蔽日。
城頭上,李昊面沉如水,一聲令下,箭雨如蝗,黑壓壓地射向敵陣。
利箭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瞬間便將衝在最前面的突厥騎兵射落馬下。
慘叫聲、馬嘶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一曲殘酷的戰場交響樂。
突厥鐵騎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湧向城門。
城牆下,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雪地,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攻城錘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城門,發出沉悶的巨響,彷彿要將整座城池都震塌。
城牆上的飛虎騎士兵,浴血奮戰,用血肉之軀抵擋著突厥鐵騎的瘋狂進攻。
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幽州城內外,化作一片修羅地獄。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唐國公府,氣氛凝重。
李淵端坐於太師椅上,目光緊鎖著面前的沙盤。
沙盤上,象徵著幽州城的模型,彷彿隨時都會被突厥鐵騎的洪流所淹沒。
斥候不斷來報,每一個消息都像一根緊繃的弦,撥動著李淵的心絃。
“報——兄長射穿雲箭,飛虎騎已做好迎戰準備!”“報——突厥鐵騎五十萬,已兵臨城下!”“報——兄長命白起、項羽率飛虎騎埋伏城外十里!”
府內謀士眉頭緊鎖,低聲議論著李昊的部署。
“五千兵馬如何能抵擋五十萬鐵騎?大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李世民負手而立,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秀寧身穿紅色綾羅長裙,站在李淵身後,纖纖玉手緊緊抓住椅背,眼中滿是擔憂。
“父親,兄長此舉,是否太過冒險?”
李淵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再次睜開眼時,眼中精光閃爍。
“我相信昊兒的判斷。”他拿起代表李昊飛虎騎的棋子……
李淵的手指,輕輕捻著那枚代表飛虎騎的棋子,在沙盤上緩緩移動。
他的目光緊盯著幽州城外的那片區域,那裡,象徵著突厥鐵騎的黑色棋子,正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將幽州城團團包圍。
“十里之外……”李淵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他的目光在沙盤上逡巡,試圖找出李昊此舉的深意。
他手指輕輕點著沙盤上那片空曠的區域,那裡是飛虎騎的埋伏之處。
“以五千之兵,對敵五十萬,昊兒此舉,莫非是想以奇制勝?”
文士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顯然無法理解李昊的戰略意圖。
“唐公,這兄長莫不是太過託大?五千人馬,如何能與突厥鐵騎抗衡?”
“救援兄長吧!”
李秀寧心情急切!
李淵道:“不用了,他有三萬兵馬呢!五十萬突厥……或許能夠兩敗俱傷!”
李淵殘酷,拒絕救援!
不是他相信李昊三萬兵馬能夠擊敗突厥五十萬騎兵!
而是他想兩敗俱傷……
李世民依舊沉默不語,他的目光深邃,如同古井一般,深不見底。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沙盤,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從斥候的口中傳來,震得眾人心頭一緊。
“報——突厥鐵騎已至城門之下,正猛烈撞擊城門!”
李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著沙盤上,那黑色的棋子,正不斷地逼近著幽州城。
“父親,這李昊莫不是瘋了?區區三萬兵馬,就想吃下突厥的五十萬鐵騎?簡直是痴人說夢!”
站在李秀寧身旁的李建成,也輕蔑一笑,語氣冰冷。
“這李昊,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他以為自己是戰神下凡嗎?怕是很快就要被突厥鐵騎踏成齏粉了。”
李元吉諷刺道。
李昊在鎮守邊疆,為他們守衛安寧!
他們卻在這裡,冷嘲熱諷!
若李昊抵擋不住突厥大軍,五十萬大軍南下,焉有淨土?
李淵沒有說話,他只是緊緊地盯著沙盤,彷彿要從那沙盤上,看出些什麼端倪。
他的手指,再次輕輕捻動著那枚代表飛虎騎的棋子,眼神複雜,讓人無法看清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若是李昊抵擋不住突厥大軍,突厥大軍南下,將重創李廣……”
急促的戰鼓聲,再次響起,彷彿催命的符咒一般,狠狠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李淵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那沙盤上,代表著幽州城的模型。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他喃喃自語道:“別怪我無情!要怪,就怪你,功高蓋主!”
李秀寧焦急道:“父親,速速派兵去救援大哥吧!”
“即便不派兵,也要上報陛下,去救援兄長啊!”
李淵對於李秀寧無動於衷!
他的手指,在沙盤上,輕輕地移動著,最後,停在了那片空曠的區域,那是,飛虎騎埋伏的地方……
李秀寧看到李淵的動作,冷哼一聲,走到沙盤前,那雙丹鳳眼瞥向沙盤,眼底閃過驚恐……
難道……
難道父親要看著兄長死……
李秀寧走到沙盤前,玉指輕點著代表突厥鐵騎的黑色棋子,鮮紅的指甲如同染血的利刃,在她指尖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