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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鴉隱心下了然。

鴉老太爺希望她能和宮氏最優秀的下一代的繼承人,宮澤遲成功聯姻。

但鴉氏可以提供給她幫助有限,因為她並非超一流財閥宮氏的唯一選擇。

還有其他家族,也在虎視眈眈。

而家裡除她以外,年齡和身份都合適的孫輩,就只剩下堂姐鴉鬱。

但對方自幼便與世交孫家的小少爺定下了婚約,不能因此反悔。

怪不得,她之前拒絕成為聯姻的棋子後,家裡都病急亂投醫到連私生女都領了回來。

還順便敲打了一下她。

而在上輩子,她毅然離開首都林塔,去到別的城市發展事業的行為——

的確讓魚拾月輕鬆融入了鴉家。

儘管她最終也沒能達成目的,敗給了陶氏的陶景怡。

看來這次宮家拋出的合作項目,是一塊巨大的蛋糕。

能令身為一流財閥的鴉氏也垂涎三尺。

思及此,鴉隱低聲應道:“知道了爺爺。”

“這麼些年下來,我在克森市的女校裡,待得也有點兒膩味了。”

鴉天澈站起身,年過古稀的他,身形顯得越發佝僂。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也一向聰明。”

“若是不喜歡你父親的安排,家裡按照你的意思來便是。 ”

這就是明晃晃的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了。

鴉隱面色不變,低垂的眼睫羽微微顫動了幾下:“謝謝爺爺。”

她展示了自身存在的利用價值,從而換到了身為鴉氏次子的父親一脈的掌控權。

這一步棋,到底還是讓她走對了。

踏出主宅,鴉隱忽然頓住了腳步。

她回頭看了一眼,位於身後的這方龐大而靜謐的主院。

它像一隻蟄伏的森然巨獸,龐大而威嚴,卻透著股陳舊的腐朽之氣。

她喜歡裡面的花木與佈局,但房屋構建卻太過老氣沉悶。

若有朝一日她能入住此處,一定要好好修葺一番才是。

巨大的榕木棉散發著甘甜的芬芳。

微風拂過,層層疊疊的花朵發出簌簌的輕響。

鴉隱剛一返回二房的院落,便被專門在此等候的鴉元給堵了個正著。

“你讓人把Puppet處理了?”

鴉隱看向對方隱含怒氣的臉,危險地眯了眯眼:“耍了一晚上的威風還不夠……”

“為了條畜生,竟然質問起我來了?”

鴉元眉頭緊皺,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我親手養了Puppet三年,才把它養到現在這樣大。”

“不過是暫時挪了個地方,等這陣子過去,你再找楊管家把它弄回來便是。”

鴉隱為對方如此在意的情狀不解,但面上換為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只要不是因為魚拾月的事情,才來找她就行了。

她也是被上輩子搞得有點PTSD了。

“這樣說你滿意了?”

“那就讓開,別擋道。”

鴉元張了張嘴,早上醒來洗漱後,他便去敲響了她的門。

萍萍告訴他,小姐去主院那邊了。

他等在這兒,其實是想問她剛才去爺爺那兒幹嘛了,是不是在為昨夜的事情善後?

但喉嚨卻被掐住了似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記得幼時他的身體較弱,總是反覆生病,所以牽扯了母親大半的精力。

而原本外祖那邊,一貫不滿意母親想要嫁給父親的這份婚事。

甚至曾撂下過斷絕關係這類的言辭,但母親還是義無返顧地嫁入了鴉家。

母親一直企圖修復與孃家白氏的關係,巧的是在姐姐出生後,此事便迎來了轉機。

或許是隔代親,又或許本就因憐愛母親卻又放不下面子的‘移情作用’——

姐姐的童年,幾乎都是在外祖家度過的。

以至於在他幼時朦朧的記憶中,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自己是父母的獨子。

是鴉家二房最受關愛的孩子。

後來有一年,大約在他8、9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姐姐回來了鴉家老宅裡常住。

他隱約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反正從那之後,母親關愛的重心便逐漸轉移到了姐姐的身上。

為此他還不惜故意讓自己發燒感冒,以此來博得父母的關注。

而她的姐姐,只是用清凌凌的目光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在這樣的目光下,他彷彿被被扒光了衣服。

那些拙劣的伎倆,與卑劣的心思都暴露在空氣中,無所遁形。

——她總是高高在上。

往前走了幾步,鴉隱忽而頓住了腳步:“母親不在了,鴉湛遠那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蠢貨,也不是個靠得住的。”

微風裹挾著她輕柔的,卻又堅定的嗓音,徐徐鑽進了鴉元的耳朵。

“我和你,畢竟是從同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

“有我在,就輪不到別人來教訓你。”

閉了閉眼,鴉隱想起那個她驅車去找被綁架的鴉元的雨夜。

她就是在那場人為製造的車禍中,喪了命。

回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囑託——

鴉隱決定給這個被她忽視後,在成長中逐漸跑偏的弟弟一次機會。

也是給幼年因遭遇意外,而遷怒於他的自己,一次和解的機會。

“以後你只能相信我,明白了嗎?”

鴉元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一時間無法理解對方話語中,所隱含的深意。

可這也並不妨礙他感受到,從對方身上釋放而出的,彆扭的善意。

突如其來的‘破冰’,使得他怔忡在了原地。

待對方離去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自傲又自怨的少年,才吶吶地應了聲。

“好”。

鴉隱聽見了自家弟弟彆扭的應聲,可她並沒有回頭。

這一次,她走向了一條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路。

主動出擊,以此搏出另一條生路。

她答應了爺爺,將自己作為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被擺上宮澤遲的桌案上任其挑選。

且承諾會想辦法極力促成,鴉氏與宮氏聯姻的念頭。

這樣,或許就不會再有鴉家將私生女,混入‘選擇’名單裡的事情發生。

也不會再將魚拾月作為嫡親的血脈,助力其接近宮家三少的荒誕行事了。

這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手指修長,指甲圓潤。

白皙的手背上浮起幾條青筋,卻不會讓人忽視其所蘊含的力量。

像一件雕塑大師所精心創造的,完美的藝術品。

指尖捻起桌上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少女眉眼豔醴,氣質卻顯得有些冷清。

透著一種矛盾的,攝人心魄的美。

打眼一瞧,便是金玉堆砌嬌養出的美人模樣。

“少爺,鴉家兩位小姐的所有資料都在這兒了。”

宮澤遲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半框眼鏡,聲線冰冷,“私生女也配被稱為小姐?”

“下去吧。”

自知失言,負責調查收集信息的男人大氣也不敢出。

掩上房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書房。

很快,宮澤遲便將藍紋石桌上鋪疊得厚厚的一份資料,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將標註著“魚拾月”三個字的牛皮紙袋,隨手丟進了垃圾簍。

他一向不喜歡在無用的人或事物上,浪費時間。

揉了揉脹痛的腦仁,他決定放鬆一下精神。

旋即起身,走到了書櫃旁擱置的一架上百年的復古留聲機旁。

輕柔地放上一張黑膠碟片,他撥弄了一下唱針,古典大師J.S.Bach的D小調協奏曲緩緩響起。

在如落雪般輕柔的古典樂聲中,宮澤遲再次拿起桌面上照片。

指腹擦過少女色如春花般的臉孔。

與此同時,腦子裡迅速回顧過關於此人的一系列信息。

半晌,他的薄唇輕抿,清冽的眉眼中流露出幾絲傲慢的不屑。

“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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