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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芝芝,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同桌是個膽小的女生,叫黔吱吱,不僅是血統純正的人類,而且從小被家裡保護得很好。別說和獸族近距離相處了,就算看一眼,都能嚇得心臟驟停當場昏厥。

因此,當聽說最近幾天有獸族專挑未成年人類下手打劫時,黔吱吱緊張地不行。

棠芝放下書包,邊接過前桌給的作業,邊奮筆疾抄:“這有什麼害怕的。未成年人這麼多,就算打劫也打劫不到咱們頭上。更何況不是還有《人獸必須和諧相處》呢嘛,反正現在抓捕技術這麼發達,罪犯遲早會落網的。”

二〇九八年起,為表人獸和諧相處的決心,新的法律應運而生。

當時也不知道是對獸外交部的哪個大佬腦門一熱,草率地給法律起名《人獸必須和諧相處》。

棠芝估摸著,其實當年沒準誰都覺得休戰只是暫時的,反正過個幾年還得打起來,法律定了跟沒定一樣,隨便寫寫就好了,結果沒想到,這一和平就和平了小一百年……

作為約束的存在,法律先是明確規定了何為搶劫罪:劫罪,是以非法佔有為目的,對財物的所有人或者保管人當場使用暴力、脅迫或其他方法,強行將公私財物搶走的行為。

其次,又表明這條法律對人對獸都起約束作用。

因此,聽說最近有獸族搶劫時,棠芝絲毫不帶慌張的。就這種小角色,不出半天就能被警察抓走。

黔吱吱托腮:“說是這麼說。”

她四下張望了一圈,湊到棠芝耳邊:“但是我聽說現在流行一句話!”

棠芝忙裡偷閒衝她拋了個疑惑的眼神。

黔吱吱小聲:“他們都說,所有能一夜暴富的辦法都寫在《人獸必須和諧相處》裡了。而且現在獸族窮的窮富的富,窮到頭了,難免就會有鋌而走險的嘛。萬一罪犯,不,罪獸沒落網前,我們就被盯上了呢。”

棠芝的眼角抽了抽。

什麼鬼說法,還都寫在《人獸》裡了,簡直神特麼給犯罪找理由。

“誒呀,那你就穿的破破爛爛一點,這樣碰上打劫的,人家看你這麼窮,沒準心一軟,不僅放你走了,還會施捨你點金子銀子什麼的。”

棠芝心不在焉的,手下生風。

開玩笑,打劫的獸族哪有班主任可怕!

想當年她在幼兒園那些奇珍異果可不是白吃的,不是棠芝吹,一次來三隻獸族她都不在怕的。但是班主任就不一樣了,頭髮花白一老頭,不能磕不能碰,自己要是上課前抄不完作業,老頭含淚指責當今學生一代不如一代,回頭再氣出個心肌梗塞來,她可賠不起。

黔吱吱猶豫半天:“芝芝啊,要不然你最近幾天放學跟我一起走吧,我還是有點害怕。”

棠芝雖然看起來文靜柔弱,但武力值MAX。

想當年進校第一天,高三年級的龍頭大哥看上棠芝,拉著一群小弟前來示愛。就在人人都以為一朵嬌花即將夭折時,只見棠芝跳起來對著大哥就是一記飛踢,五分鐘後,地上躺倒一片。

來人無一倖存。

有這麼個武力值爆表的一起走,黔吱吱覺得能放心不少。

“行啊。”棠芝順嘴應下。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那棠芝一定不會答應地這麼果斷。

至少也要坑點辛苦費!

畢竟當時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放學跟黔吱吱一起走是真的會被打劫的!

堵住來路的不用說,穩打穩的獸族。

要問棠芝怎麼看出來的?

魚頭人身蛇尾巴,雖然這位看起來莫名的眼熟,但她是不覺得這能是個什麼人類在玩cosplay。

至於棠芝怎麼知道對方是打劫的?

人家左手斧頭右手鉅子,魚眼珠上還套了個肉色絲襪,不是打劫的還能是異裝癖嗎……

棠芝面不改色心不跳。

黔吱吱死命掐她的手:“芝芝,怎麼辦!打劫誒!”

棠芝:……姐妹你撒手,我要被掐死了。

她把黔吱吱的手往下順順:“沒事,別怕,咱們正常走路就行了。沒準人家也不是堵我們的,就散步走累了站那歇歇。”

黔吱吱:……

黔吱吱直哆嗦:“散散散散步需要帶斧頭嗎……”

棠芝目不斜視:“可能主業是砍柴的吧。”

黔吱吱咽口水:“現在環境問題那麼嚴重哪有柴砍嘛……”

棠芝拽著發軟的膽小同桌一步一步朝打劫er走去:“沒準獸族領地環境優美。”

黔吱吱嚇得就要哭出聲來:“可他一直在看著我們誒!”

即將和打劫er擦肩而過的瞬間,棠芝深吸一口氣:“你閉嘴好嗎!”

打劫男子左手動了動,斧尖寒光一閃,黔吱吱嚇得當場就是一聲尖叫。

棠芝覺得藥丸。

她雖然不怕獸族,但那是在沒有人的情況下,畢竟人獸雖然和諧相處,但雙方的摩擦還很多。

要是被一般人類發現她棠芝可以單挑一隻神獸時,難免不會被當成的人獸混血抓起來研究。

所以,棠芝是萬萬不想當著人類的面動手的。

再睜開眼,棠芝剛想呼救圍觀群眾時,就發現周圍別說人了,會喘氣的都跑的一個不剩。

棠芝:……呵,這冷漠的人間。

既然沒人,那就沒在怕的了。

然而黔吱吱的尖叫就不帶停的。

“啊!!!”

“打劫誒!!!”

“棠芝有人打劫誒!!!”

棠芝被喊的耳朵疼。

一人一獸齊齊看向黔吱吱。

棠芝內心OS:瘋球了吧你生怕別人不殺你滅口?

黔蛟之內心OS:小老妹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打劫的?

發現焦點聚集在自己身上以後,黔吱吱有點慌張。

她攥著書包帶子,一步一步地蹭到棠芝身後。

接著半蹲,企圖用棠芝的書包擋住自己的臉。

棠芝目瞪口呆:……好一招掩耳盜鈴,在下佩服!

……

秋風掃落葉,夕陽正下沉。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棠芝把書包往地上一扔:“學生理解一下,書包壞了還得買新的。”

打劫er錯愕地點了點頭。

說來奇怪,他看到棠芝怪親切的,就好像昨天剛剛見過面一樣。

棠芝後退一步,雙手抱拳:“敢問兄臺姓什名誰。”

這是棠芝的習慣,不打無名之輩。雖然從小就把山海經的異獸牢記心底,但面前突然來了個從沒見過的,棠芝一時半會也認不出來。為了防止這位被自己打的哭雞尿嚎回去找老大報復自己結果老大上門一問自己都不記得教訓過這人的尷尬,問姓名顯然是必備流程。

只見打劫er雙目通紅,感覺下一秒就能落淚。

他也抱拳,甚至還衝棠芝鞠了個躬:“在在在在下-黔黔黔黔蛟蛟之。”

棠芝樂了。

還是個結巴。

黔蛟之前幾天剛從神圄挖地道跑出來。

雖然神圄兩個字聽起來挺高大上,但在獸族眼裡,它就是座監獄。黔蛟之被關了幾百年,早就忘了當初犯過什麼事了,每天睜眼就是挖地道,一挖就是一整天。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獸,他好不容易地道挖通重見天日,人間卻大變樣了。

黔蛟之有點沮喪。

就是那種瞬間不知道重見光明之後要做什麼的沮喪。

琢磨了半天,他尋思著要不然乾脆做回從前的自己。

雖然不知道前塵往事,但黔蛟之相信,能被關進神圄的,一定是凶神惡煞之獸!

凶神惡煞……

黔蛟之臉皮薄,一說謊話就臉紅,跟糖醋鯉魚似的,而且嘴上功夫不好,說話結巴,所以坑蒙拐騙必然是不行的。

於是,他看看兩隻手兩條腿的人類,又看看自己的魚頭蛇尾巴,有了主意:打劫!

自己長的就不是個善茬,拎把斧頭往街上一站,無知人類一定就會乖乖上交金銀珠寶了!

美哉美哉。

再看如今,雖然人類的衣著大變樣,但言行舉止似乎還是和印象裡一樣。

黔蛟之更有成功打劫的信心了。

棠芝又問:“黔兄哪一族的?”

黔蛟之道:“虎蛟。”

棠芝在腦子裡搜了一遍,虎蛟一族,魚獸蛇尾,音如鴛鴦。食者不腫。

意思就是……

……虎蛟是個好東西,啃一口虎蛟的肉,一輩子都不會浮腫。

不會浮腫……

四捨五入就等於減肥成功啊!

這簡直是女生的福音啊!!!

棠芝看向黔蛟之的眼神瞬間灼熱不少。

黔蛟之咳了一聲,覺得該進入正題。

他把斧子往邊上白花花的樹幹上就是那麼一砍,只聽清脆的一聲吼,樹依舊站在原地。

黔蛟之驚了。

這是人類世界的樹進化的太快還是什麼?樹皮都只被被蹭下了一點點。

棠芝也驚了。虎蛟兄真牛批,手提斧頭砍電線杆,都不怕觸電的嗎。

躲在棠芝背後裝隱形人的黔吱吱沒忍住,噗嗤笑了聲。

黔蛟之惱怒。

他舉起斧頭,後退兩步,接著就是一個標準的助跑姿勢。

在黔蛟之的想象裡,自己應該會以一個瀟灑的助跑兩步跑到這個人類女生面前,然後蛇尾撐地,一個漂亮的平地撐後,他將一躍飛起,緊接著由於重力又重新落下,憑藉過人的眼力,斧頭將擦著躲後面的那個人類的耳邊過去,刮下她的一縷隨發。

再然後,這兩個人類就會乖乖交出身上所有的錢。

別問黔蛟之是在哪看的套路。

問就金庸。

但是……

在黔蛟之一個助跑離棠芝還有幾十釐米的時候,棠芝見周圍沒人,對著黔蛟之的腹部跳起來就是一腳……

再然後,伴隨著漫長而又困惑的尖叫聲,黔蛟之被她踹得飛了起來,以小圓點的姿態飛向遙遠的天際……

黔蛟之:……這劇本不太對啊。

黔吱吱看看天邊的小白點,又看看身邊的棠芝:omg!

她發誓,從今天起,自己對棠芝的敬佩又上了一層樓!

原來武力值MAX不單單是對人類,還能對神獸!!!

察覺到來自身邊的星星眼,棠芝扶額。

希望明天學校裡不要傳出什麼“人類棠芝隱瞞身份十六年到底為哪般”的流言吧。

……

再說黔蛟之。

被棠芝一腳踹飛以後,再落地,是在一片眼熟的小樹林裡。

本想著小樹林就小樹林,只要能不回去帶銬子,在哪不比在神圄強。

然而一扭頭,就看到了獄頭那張熟悉的大臉。

再然後,他就被拷回了神圄。

蛟之心裡苦哇。

兜兜轉轉,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回是回去了,神圄的位置卻不夠了。

獄頭對著黔蛟之的魚頭就是一巴掌:“看看你乾的好事!”

就在他挖地道出去的下一秒,左邊和右邊的神圄也一起坍塌。

現在這一層全是廢墟。

黔蛟之懵逼:“我就挖了我的那間啊……”

獄頭咬牙:“你挖的是這一層的頂樑柱知道不!”

黔蛟之搖頭。

獄頭:“就是最硬最難挖挖了整層癱掉的那一塊!”

黔蛟之:“……所以這就是我挖了幾百年才挖通的原因???”

獄頭看他的眼神從憤怒變成了看傻子。

不過眨眼,黔蛟之竊喜:“位置不夠,那我是不是可以出獄了?”

獄頭:“咋不乾脆美死你呢。”

半小時後,黔蛟之雙手被死死銬住,脖子還拴了根綁在樹上的繩子。

屈辱啊……

他就蹲在那,聽幾個獄頭聊天。

一個酒喝大了開始抱怨上邊不把下邊當人:“你說咱們這神圄都多少年了,風吹雨打修修補補,裡面關的獸族有的比我們幾個加起來年紀都大。”

“就是啊。”邊上的獄頭打了個嗝附和,“而且犯一個罪的神獸關的地方都一樣,這怎麼能行呢。原來裡面一愛好嗩吶芳齡幾千的神獸住的好好的,結果你給關進去一個一百多歲滿嘴都是‘hey man’的未成年,倆人不出半年就得打起來。”

黔蛟之往那蹭了蹭。

hey man是什麼?這話題聽著怪有意思的。

“沒錯沒錯。一打架吧,罪加一等,又得多關一百年。一百年裡免不了摩擦,關了又關,這麼多年了,我就沒見過刑滿釋放的。時間一長,這神獸是越關越多,地方是越來越少,我都服了。”

最開始抱怨的那個嘆氣:“其實本來有辦法的。上面說,可以在人間也開個神圄,反正人間現在幼兒園託兒所小學高中到處都是,多個掛名的也沒事。”

黔蛟之插嘴:“那為什麼不開呢!”

開了他豈不是可以天天在人間玩耍了!

“哪有那麼容易!”

幾個獄頭顯然都喝高了。

“光這、這叫啥,管事的圄長,就不好選。”

“不光得驍勇善戰,還得膽大心細,最好還能和上古神獸聯繫親密,這樣動起手來管事兒的不至於被打死。”

黔蛟之覺得:“不難啊。”

獄頭又是一口嘆氣:“這些條件是不難。”

驍勇善戰,膽大心細,最好和上古神獸有過密切的聯繫。

這些都不難。

但難就難在,對象必須是個人類。

這才讓一眾獄頭苦思冥想好多年。

黔蛟之本來雙手銬著乖乖蹲在地上,一聽這話,立馬有了主意:“那那個……我可能有合適的人選!”

獄頭:“就你?”

黔蛟之點頭:“剛剛就是一個人類一腳給我踹回來的!”

怕對方不相信,他挺著腹部向獄頭展示衣服上37碼的灰色腳印:“這個人類能把我踹回來,就證明她跟神圄有緣!”

“她叫什麼名字?”

一片嘈雜中,黔蛟之的聲音篤定自信不結巴:“棠芝!”

……

遠在家中的棠芝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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