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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開花謝,冬去春來,時光冉冉,十六個冬日,冬雪皚皚,林沐在M國度過了十四個春秋。

十六個夏冬,林沐的心,留在華夏黃銅市石冶縣林水鎮溫溪村那片花田裡、那道道湖溝中、林蔭下、池塘邊、溫溪橋上……還有,那道牛背上。

溫溪橋上,落日餘暉,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

“沐哥哥,快來。”站在橋中央的暖暖朝踏上橋頭的林沐揮揮手,俏臉生花。“太陽似一個火餅,好美呀!”

這許是快到晚飯時間了,太陽像火餅。

林沐看向遠山的太陽,紅紅的,圓圓的,像火餅?林沐想笑,他把手放在了肚子上,肚子咕咕叫,還真是餓了。

橋下,波光瀲灩,似有珍珠在躍動。

落日的最後一抹霞光映在她的身上,杏眼水墨,酒窩盛風,暖暖整個人顯得既可愛又陽光。

尤其是那兩顆盛滿陽光的酒窩,林沐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小女孩有這麼漂亮的一對酒窩。

十六年了。暖暖離開溫溪村一個月後,林沐的姑姑來了溫溪村,林沐的外婆離世,溫溪村,林沐再無親人,林沐隨姑姑去了M國。

這一走,就是十六個春夏秋冬。

十六個春夏秋冬,林沐常常想起那對漂亮的酒窩——鑲嵌在暖暖俏臉頰上的小酒窩。異國他鄉十四年,那對酒窩經常在他眼前晃動——盛滿了溫風和陽光。

六年前,讀完四年大學,為了創業,為了那份鄉情,應該說是那份濃濃的思念。二十二歲的林沐曾一人回過國,回到生他養他的地方。

林沐不知道的,那一天,夏暖暖也去了石冶縣林水鎮桃溪村。十年了,暖暖外婆家的房屋早已不復存在,而林沐外婆家的房屋同樣也無影無蹤,暖暖只是去了桃溪山,上山祭拜了幾位老人,她就下山了。

夏暖暖下山,林沐上山。兒時的玩伴十年未見,兩人同走一條山路,相見不相識,擦身而過。

林沐大二就開始創業——機器人領域,林雲很是支持他,精神和經濟上,雙重支持。

寒暑假多呆在國內,兩年後,小有成就。

林沐思念家鄉,那個美麗的小村莊,他想讓溫溪村富裕起來,他想科技興農。事業也該戰略性的調動,應著手科技興農了。非是一時頭腦發熱、一時衝動,這方面的想法,根深蒂固。林雲帶他離開溫溪村遠赴M國時,十二歲的林沐,心中就有了種子,初出萌芽。

學成歸來,不談報效國家,建設石冶縣。富裕林水鎮溫溪村,那是肯定的。那裡有太多的回憶,他和暖暖的。

林沐讀完四年大學,為了創業而不繼續深造,林雲是不予以支持的,且強烈反對,抗議到底。

當然,面對至親的姑姑,林沐自是不願見到她憂傷的眼睛。最後,林沐回了一趟生他養他的地方,兩年之後返回M國,一邊創業一邊攻研。

新年是在M國度過的,期間是有回國的。如今,林沐二十八歲了,他不想留在M國了,這讓他覺得離暖暖太遠。況且,他六年前就在佈局酒店、渡家村。他把事業的重點放在了國內,自是要回國定居。

十六年來,他不是沒有尋找過暖暖,一直在找,私家偵探都用上了。關於暖暖,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讓他更想回國,他要找到暖暖。

自從那個雨過天晴的時日,暖暖被親人接走,林沐隨之被林雲接到M國,雖然其間在國內呆了兩年,但兩人斷了聯繫,毫無消息,好似兩個世界的人。

而這之後,即使林沐在找,私家偵探在查詢,暖暖就是沒有消息,彷彿與林沐並非同住地球村。

非是私家偵探無能,林沐提供給私家偵探的關於暖暖的信息量太少,況且林沐並不知道溫暖暖已成夏暖暖。這讓私家偵探如何查找到林沐心中的溫暖暖呢?

林沐知道,暖暖和他是同住在地球村的。他相信,他一定會找到暖暖。林沐有些憂鬱,他有些害怕,害怕暖暖已經忘記了他。

十六年了,那個八歲的小女孩已經長大,她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不記得他這個兒時的玩伴,豈不是很正常,太也正常不過。

這樣,林沐的心裡是無法釋懷的。有此想法,林沐就更想回國。他想親自回國尋找暖暖。

“哥,我們該出發了。”宋亦推開玻璃門,走近林沐,立於林沐身旁,側著身子看著林沐微微笑。眼尾略彎向上翹,眯成兩道月牙兒,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似乎會說話。

“嗯。”

林沐眉心一緊,隨著舒開。抬眉看了一眼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點頭,轉身向大門走去。步伐沉穩有力。

宋亦望著林沐的背影,他笑笑,邁開大步跟了上去。

宋亦長著那種受女生歡迎的小白臉,大長腿,身形猶如松柏般挺拔,笑起來甜甜的,極顯溫和紳士。宋亦,槓槓的現代版好男人的形象,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

林沐一直以來注重鍛鍊,跆拳道高手,黑帶九級,還會詠春拳,常打太極,身體如松如石,挺直的背身給人一種力量感。他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稜角分明,面部線條硬朗,俊美中不失陽剛之氣,透出一股強烈的男性剛毅與陽光。

林沐行事堅決,少言,做事嚴謹,殺伐果斷。面容陽剛,可他給人的感覺是冷。少言寡語的他,身上透著一股冷氣,總會令人產生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令下屬感到欣慰的,可以面對的,林沐長著一張陽光明媚的面容。

這還是可以撫慰一下人心的。

……

車子行駛在雪天裡,向著M國J城國際機場飛速而行。

——

南方下雪總是比北方要晚一些,黃銅市的雪來的就更晚了,大致上在大寒的時節,或更晚一些,有時候在新年後,大雪才會漫天飛,鋪天蓋地。春雪在這裡是常見到的,不是稀罕事。

這次冬雪下在了年前,小年夜的前一天。南方的小年是農曆臘月二十四。這場冬雪在臘月二十三的夜裡就開始飄飄揚揚。

雪花悄悄飄落,下了一夜,天亮了,黃銅市的天空還在飄著雪花。輕盈的雪花彷彿精靈在空中飄舞,洋洋灑灑,漫天覆蓋,給大地披上了一襲銀白的紗幔,美不勝收。

小汽車在奔馳。下雪天,車子跑得其實不是很快。透過車窗玻璃看向車外。白色。許多的地方呈現一片銀裝素裹的白。無邊的白色中,摻雜著綠色。

天空很亮,城市很美。夏暖暖看著車窗外飄舞的雪花,美麗的景色眼前劃過,思緒如雪花般舞動。

在這個城市待了三年,確切的說,在黃銅市石冶縣林水鎮桃溪村工作了一年。

她——大學生村官——桃溪村第一書記。第二年,被調到石冶縣縣委工作,縣委辦秘書,協助縣委書記處理日常事務,起草文件,安排會議等。第三年,她再次升調,黃銅市市委辦秘書,自然是協助市委書記開展工作。

大學生村官和第一書記不是同一概念。大學生村官是指由政府部門選派到農村任職的大學生,主要履行宣傳落實政策、促進經濟發展、聯繫服務群眾等職責。而第一書記則是指從各級機關、國有企業、事業單位等選派的優秀幹部,擔任村黨組織的負責人,必須是中共正式黨員,具有一年以上黨齡和兩年以上工作經歷。

她這個村官有些特殊,讀大四的時候,夏暖暖就來桃溪村擔任第一書記。當然,讀大一的時候,夏暖暖就申請入黨了。預備黨員一年,大二正式入黨。如今,已有五年黨齡了。雖是黨員,來石冶縣林水鎮溫溪村任職第一書記,夏暖暖還是武大大四的學生,無一工作經歷,說特殊似乎還不那麼確切。

這在全國,如此情況,很可能還是首例。

如當地政府來說,夏暖暖的到來,許多人感到很奇怪,你說她是特意被安排過來的,這種情況,那是肯定的。可是,空降下來的大學生在縣領導的陪同下來擔任一個小小溫溪村第一書記,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這種事也沒多少人去深想,無甚意義。在校大學生來工作就工作唄,第一書記就第一書記吧!一個窮地方的村第一書記,也不會有人搶著幹。就算想幹,也只能服從上面安排。上面安排的,幹就是了,誰還能有個意見,配合著幹準沒錯。

夏暖暖的工作似乎是走個過程,任職桃溪村第一書記一年就上調,還一躍調到縣委,任職縣委辦秘書。這不得不令人對夏暖暖的身份胡測亂想,瑕想連連。

只是想想,私下小聲議論。這種事,自是不好大聲喧譁。不合規矩嘛!被議論自是不可避免。說三道四,誰也不知夏暖暖的真實身份,只知漢城武大的大學生。夏暖暖的身份就變得很神秘。

小姑娘一米七二的高個,腿長胸高,水汪汪的杏眼秀挺的鼻樑,唇紅齒白,那可真叫長得一個水靈,尤其俏美俊白的臉蛋上長著兩個酒窩,盛著溫風陽光,更是美得不可勝收。

夏暖暖長得可真是叫一個水靈靈的美!

小姑娘一到縣委工作,那自是免不了風言風語的。雖不是當面議論,難免還是有些不好聽的話語落進小姑娘的耳朵裡。夏暖暖並未當一回事,似乎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待人總是小酒窩裡盛著春陽,溫言細語。人家敬她一尺,她回敬一丈。這樣的小姑娘,不免令人不忍心說她的壞話。

何況乎!夏暖暖並非花瓶,工作起來,極其認真,令到必行,行事果斷,雷霆手段。處理事情,工作起來,與平時待人處事像是變了一個人,這工作做得非常出色。

夏暖暖是個有才幹的小姑娘,人家是來認真工作的。謠言止於智者。久而久之,也就一段時間,也沒多長時間吧!再也沒人對夏暖暖說三道四的了。

小姑娘如此可愛,眾人還是對夏暖暖抱有惻隱之心,不忍心辣口摧花。

農曆臘月二十四,這一天是小年,如南方的人來說,就是過大年的頭一天。這一天,夏暖暖要離開黃銅市。她不再擔任黃銅市市委辦秘書。這工作上面也沒有具體安排,夏暖暖待候聽令。

農曆臘月二十四,今日小年,過大年的第一天,家裡人催得緊,夏老爺子夏方都親自打電話來問起。夏暖暖無論如何,她今天得趕回去。動車票提前一個星期就訂好了,這天下起大雪,只要動車不停運,夏暖暖自是要趕回省城過小年的。

七點五十分。

“姑娘,到了。”

小汽車停在了黃銅北站廣場,網約司機提醒夏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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