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終於落網,盧老爺意氣風發。
只感覺頭上一片烏雲散,明月照當空,怎一個爽字了得。
烏紗帽可算是保住了,激動的想哭。
對於大功臣沈墨,他自然是越看越覺得順眼。
身子骨弱怎麼了?
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他拍著沈墨的肩膀,誇讚道:
“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第一天當值,便大大的漲了咱們泰興縣的臉面。”
“你父親泉下有知,也會為你高興的。”
周圍的三班衙役們一看,全都撇了撇嘴。
縣太爺這些天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卻對沈墨親切有加。
瞧他樂的那模樣,要不是縣尊閨女還小,怕是要招沈墨當女婿的心思都有了。
“老爺,您看!”
捕頭徐旺拿著一大堆毒鏢、吹箭、飛刀、袖箭、匕首,還有一架上了弦的精巧手弩,給盧月看。
盧月頓時汗如雨下,心裡好一陣後怕。
“都是從嫌犯身上搜出來的?果真是悍匪!”
好個沈墨,板磚掄的夠快的。
這要是讓捕快們與柳長風正面衝突起來,這些陰損暗器足夠令他們去鬼門關溜達兩回的了。
盧月催促道:“還不快將嫌犯押回縣衙。”
眾捕快急忙稱是。
盧月又挽著沈墨的胳膊,親切地說道:“小沈吶,吃飯了沒,待會兒和老爺一起吃吧。
到時候再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認出嫌犯,將他抓住的。”
沈墨在縣太爺不停地噓寒問暖之下,終於來到了縣衙。
盧月當即命人拿來筆墨,準備將柳長風落網一事上報給揚州知府。
由於報告中需要寫明嫌犯落網的過程。
所以盧月再次問起了沈墨,究竟是如何抓到嫌犯的。
沈墨看了看左右,朗聲說道:
“不是老爺您識破了嫌犯身份,帶領我們把他抓住的嗎?”
盧月頓時就懵了。
猛地一個戰術後仰,眼睛瞪的老大。
啥?
我說過這話嗎?
捕快們面面相覷,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沈墨走近幾步,對縣太爺耳語道:
“沈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捕快,要這麼大一份功勞也沒什麼用,既不能升官也不能發財的。
可如果把上報的內容寫成老爺您目光如炬,識破嫌犯身份。
又親率我等三班衙役,浴血奮戰、費盡周折、損傷人手才終於撲倒嫌犯……”
縣官老爺連連點頭,眼睛越眯越小,嘴巴越咧越大。
吾靠,這年輕人。
有前途!
兩位師爺眼珠發亮,這小捕快,腦袋瓜轉的比他們幾個老江湖還快。
柳長風乃是刑部海捕的重犯,如果把抓住他的這份功勞落到盧月頭上,那盧月的履歷上必將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縣官老爺盧月雖然稱為“爺”,可他也只不過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書呆子罷了。
啃了十幾年書本,才當了不到一年的縣令,哪裡能想到這麼深的層面去。
沈墨就不一樣了,在夢中世界裡,沈墨從基層幹起,一路升到一省大員!
此刻聽到沈墨這麼一點撥,盧月頓時升起“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他拉起沈墨的手,親熱地說道:
“難得你小小年紀,便懂得韜光晦暗。”
沈墨心中暗道:那叫韜光養晦,看來這個盧老爺也是個棒槌,還得再多囑咐幾句才行。
沈墨接著說道:
“湖廣、江浙十幾個州縣都沒能抓住柳長風,
如果咱們輕易地抓了他,豈不是顯得之前那些大人們很無能。
這樣得罪人,老爺您以後在官場上還怎麼混?
所以還請老爺在報告裡將柳長風寫得兇悍一些,把咱們抓捕他的經過寫得慘烈一些。”
兩位師爺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這已經不是腦袋轉的快不快的問題了,他們倆捆一起可能都不如人家一個。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
他們才有幾年當官的經驗?
怎麼能與沈墨比?
縣官老爺聽的連連點頭,對沈墨的主意非常滿意,吩咐師爺,就按沈墨說的辦。
“好好幹,等上級嘉獎下來,少不得你那一份。升官我不敢保證,那一百兩賞銀全都是你的。”
“多謝老爺。”沈墨微微一笑。
真他媽摳。
還得等上級嘉獎下來,捨不得現在掏腰包賞我兩個錢兒。
要是不是怕你們這些官老爺層層剋扣我的賞銀,我才不會把抓住通緝犯的榮譽讓給你呢。
“可是……”
盧月忽然皺起眉頭。
“如果說咱們歷經一場惡戰才抓到柳長風,可柳長風身上連塊傷都沒有。
萬一知府大人追究起來,這說不通啊。”
沈墨咧嘴一笑。
“這個簡單,我現在去打他一頓不就行了。”
沈墨掂了掂剛剛領到的捕快專用裝備——鐵尺。
想起老爹在世時,曾經說過鐵尺也叫點穴尺,有“啞,麻,呆,死,哭,依”六字口訣。
正好可以在柳長風身上試一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