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初是被一頂小轎抬進的江府。
李初初偷偷掀開轎簾,看著走道兩邊的雕花廊柱,心中滿是期待。
將軍府雖然已經落寞了,但祖上畢竟是開國元勳,底蘊還在。
大戶人家的豪奢氣派,她只在紅樓夢裡讀到過,也不知道自己會住個什麼院子。
李初初滿面春風,心中感嘆不已……
她本來是現代一個普通工科大學生,一覺醒來卻穿成了個古代貶官的小庶女。
幸好,她成功擺脫了那糟心的一家子,還成功與帥氣多金的將軍一見鍾情。
高光人生,總算步入了正軌。
李初初心情大好……
她知道齊國地處中原,物資豐富卻三面臨敵。
而亂世中,軍權可是重中之重。
江雲錚武藝高強、年輕有為、手握兵權,且對她情根深種。
今後再配上她的運籌帷幄。
說不定還能弄個女皇武則天噹噹呢。
拿了氣運女主劇本,未來富貴不可限量。
她已經可以遇見,自己站在這個世界最巔峰的場景了!
至於俞非晚,一個路人配角而已,她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李初初越想越興奮,眼神里都在冒光。
但推開門後,看到屋內的景象,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缺了腿的桌子,是怎麼回事?!
那板子都掉了的門,又是怎麼回事?!
她的精緻擺件、金銀玉器都去哪裡了?!
一陣風吹來,年久失修的窗戶,發出嘎嘎地響聲,彷彿在嘲笑她的天真。
“你沒帶錯路吧?!”
李初初猛地看向那丫鬟,聲音倏地拔高。
丫鬟夏兒嚇得縮了縮肩膀,“沒、沒有……管家說,夫人安排的就是這間。”
俞非晚,果然又是她!
就會使用陰私手段,故意苛扣她的東西。
古代主母們怎麼都這樣討厭?!
李初初氣得一咬牙,便不顧夏兒的勸阻,跑去前院找江雲錚替她做主……
夏兒見攔不住李初初,急得都要哭了。
她跺了跺腳,便跑去了鶴松院……
“老夫人,不好了,客人跑到前院去找老爺了。”
夏兒衝進來,便撲通跪在地上,嚇了江老夫人一跳。
“你、你、你說什麼?!”
江老夫人氣得一個仰倒,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豈有此理!給我去把人抓來回來,要是被外人看見,我江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一旁的周嬤嬤心中也是暗罵,見過不懂規矩的,沒有見過這樣的。
“老夫人,您彆氣。李小姐剛出去,我這就將她請回來……”
周嬤嬤連忙替江老夫人順氣。
……
畢竟是老夫人剛發了話,江雲錚也去祠堂跪了一個時辰,剛出來就見到了李初初。
“初初,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是前院。”他驚訝道。
李初初氣憤道:
”前院又怎麼樣,我不能來嗎。我要見你還要預約不成!”
聽到預約這個詞,江雲錚有些無奈。
他差點忘了,初初不是個喜歡守規矩的。別說前院了,他的軍營,她都是照闖不誤。
“好了,是我失言,你找我什麼事。下次叫丫鬟來就好了,省的你跑一趟。”
江府雖然沒落了,但宅子可不小。
李初初跑出了一身汗,江雲錚拿出手絹替她擦汗。
被江雲錚溫柔以待,李初初氣消了一些。
於是,便紅著眼睛,委屈巴巴地跟江雲錚說了院子的事……
風華院,春喜正幫俞非晚的手上藥。
“我讓你查的那人行蹤,如何了?”俞非晚問。
春喜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四下看了一下,這才忙將窗戶關上,小跑回來。
她壓低了聲音,臉色都羞紅了。
“小姐,你小聲點,要是被人聽見了不好……等我那同鄉得了消息,就會來給我消息的。”
真是要命,後宅婦人偷偷打聽男人的消息,小姐還大剌剌說出來。
俞非晚有些好笑,“怕什麼,江雲錚對我不忠,我還要為他守身如玉不成。”
砰——
二人話音才剛落下,房門便被人大力踢開。
江雲錚衝進來,指著她鼻子就怒罵道。
“俞非晚,你果然惡毒!初初哪裡惹到你了,你這樣磋磨人?”
“老爺,你有什麼事就衝著我來,不要對我家小姐動手啊。”
春喜嚇了一跳,連忙將俞非晚擋在自己身後,揚聲大喊。
聽見聲音,院子中的奴婢婆子,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紛紛跪在了地上。
頓時,整個院子裡,哭喊聲一起。
不知道,還以為他在這裡殺人了……
江雲錚怒氣一滯,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沖動了。
要是傳出什麼毆打發妻謠言,實在難聽。
“都退下,我與你們夫人,有事要說。”他擺手道。
俞非晚拍了拍春喜的肩膀。
“我沒事,你先出去。”
“是。”春喜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俞非晚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才抬眸看向他。
“剛剛老爺說我苛待李初初,不知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你給她安排下人住的屋子,不是磋磨是什麼?!”江雲錚怒聲道。
俞非晚冷眼看向他。
“我看老爺是出去久了,連家裡什麼光景都不知道了。不過是佈置得粗糙了些,就是下人房。”
“你可以睜眼看看,我這院子可比她的好多少。”
江雲錚聞言愣住,這是他回京後第一次來俞非晚的屋子。
可與記憶中大相徑庭,不僅曾經那些奢華擺件沒了,就連傢俱也都換成了黃梨木的。
上面還有好些劃痕,一看就是老舊的。
這裡根本不像主母的屋子,就連下人房都不如。
嫁妝再多也是會花完的,看來她是將那些東西都典當了……至於銀子,當然是都花在江家了。
想到這個可能,江雲錚沉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好看。
但很快又覺得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