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雲枝聽到動靜,從床榻上跳下來,趕緊幫木梔知穿嫁衣。
“老夫人過來過一次,發現你不在,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好在被將軍攔下了。”
看到隨後進來的蘇墨琛,她行禮退到一旁,“將軍。”
蘇墨琛一個手勢,她很懂的退出房間,順便關上了雕花木門。
“你既然猜到蘇府要被抄家,為什麼還要嫁過來?”屋內沒人,蘇墨琛開門見山的問她。
他可沒忘記木梔知的那句話,“我嫁的就是蘇家”這句話。
木梔知看著並不像沒苦硬吃的主。
木梔知沒想到他會問這事,但她沒回答蘇墨琛,“將軍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安排好府內的事宜嗎。
最多三日,抄家的聖旨就會下達。
到時候所有奴僕和下人都會被髮賣。
別的不說,可凌風他們,是不是得有個好去處?”
凌風是蘇墨琛的左膀右臂。
安慶帝多疑,蘇墨琛一旦抄家,凌風這樣的能人只會被秘密處死,避免日後蘇墨琛悄悄利用凌風復仇。
她相信蘇墨琛捨不得凌風死,甚至會安排凌風成為一枚暗棋。
蘇墨琛內心又是一跳,對木梔知再添幾分探究。
整個京城都在傳,木家二小姐是個不討喜的草包,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可眼下的這位,似乎比閨閣中的女子懂得多的多,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那夫人的意思是?”
木梔知能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有她的考量。
他挺想聽聽。
木梔知知道他想聽,丁點沒矯情,她正好也想和蘇墨琛談談條件,“夫君,我是被換嫁過來的。
你說我的婢女因此心生怨恨,毒死了您府上的侍衛,還火燒了將軍府,您覺得如何?”
蘇墨琛眼前一亮,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既能轉移財產,還能留住凌風。
他只需要去弄兩具屍體過來就行。
他手指一下一下輕敲著輪椅扶手,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夫人想對哪家下手,我全力配合。”
蘇墨琛看穿了她的心思,木梔知十分開心,“有此夫君,是妾身的福氣,看來以後妾身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夫君是安國人人稱讚的大將軍,想必比我更加知曉,誰貪墨軍餉和百姓的血汗錢最多。
誰家最多,妾身便從誰家下手。
哪個阻止就殺哪個,夫君覺得如何。”
“哈哈哈~”聞言,蘇墨琛大笑不已。
他娶的這個夫人,真真是妙極了,“這主意好的很。
夫人,這些大戶人家進去倒是好進去,但是銀錢怎麼弄走?”
銀票可以拿,但金子和銀子並不好弄出來。
而且弄出來了,他們也帶不走。
“這個無妨,只要夫君信我,不多過問我的事情,這些都可以交給我。
我保證夫君以後的日子不會差。”
她想過和蘇墨琛說一說空間的事情,這個人如此跳脫,必然能夠接受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她又怕說了,蘇墨琛對她起別的心思。
畢竟她只是看過部分原著,對蘇墨琛本人並不是十分了解。
書裡是一面,實際也許是另一面。
蘇墨琛有些遲疑,他不信一個小小的女子,真的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洗劫一個偌大的庫房。
但可以試試。
畢竟安國有許多擅長奇門異事的術士,也許木梔知就是其中一個。
猶疑間,凌風回來了,遠遠的朝著蘇墨琛和木梔知行了個禮,旋即看向木梔知。
蘇墨琛示意他不用在意,他才來到蘇墨琛身邊,小聲耳語,“將軍,夫人回木家後直接去了庫房。
她在庫房待了不到一刻鐘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木府就傳出,整個府邸被劫的傳言,連鍋都沒剩一口,侯府的人這會已經去報官了。”
蘇墨琛一顆心忽的驚起了驚濤駭浪。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會什麼奇門異術。
不管有沒有,他決定讓木梔知去試試。
“凌風,晚上帶上幾個身手好的,跟隨夫人出去一趟。
夫人如何吩咐,你如何做,不可僭越,不可反駁,可懂。”
凌風這會也覺得,木梔知應該是修了什麼異術。
“是,將軍。”
蘇墨琛轉動輪椅,來到一張桌子前,擺好筆墨紙硯,提筆寫下五個名字,以及好幾個地址,“夫人,這些可夠?”
上面全是位高權重之人,而且手裡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少,銀子肯定特別多。
不僅如此,上面還有安慶帝的鐵礦和錢莊的地址。
木梔知繼續往下看,連鹽礦的地址都有。
她開心的勾了勾唇。
有了這些,等到了西北,她和蘇墨琛再建半個安國都夠。
“這些夠是夠,可妾身總覺得夫君還是仁慈了一些。”要是她,她不得要了安慶帝的命脈。
蘇墨琛搖搖頭,“動太多,苦的還是老百姓。”
木梔知想想覺得也是。
她仔細將名單疊好,放進袖袋內,端起桌上的酒,“夫君,這杯合巹酒,我們也該喝了。”
蘇墨琛爽快的端起酒杯,兩個人一飲而盡。
時間緊迫,蘇墨琛有事安排,直接去了書房。
蘇家一些不錯的下人,他們該放走的放走,該留下的留下。
到底是抄家,總不能一個下人都沒有。
木梔知也將雲枝叫了進來,“雲枝,蘇府馬上就要被抄家了。
我明晚和將軍會以你護主心切,毒死了凌風,火燒將軍後自焚的法子讓你死。
從此以後,你便以你孿生姐姐雲蓮的身份活著。
至於其他,將軍定會為你安排好。
這裡是五百兩,拿著好好生活。”
雲枝是個孤兒,跟隨原主多年,要不是她,原主早沒了。
她算過,只要雲枝不犯傻,五百兩夠她生活好久。
若是她聰慧,做點營生,此生定能夠無憂。
“小姐。”雲枝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家小姐說了這麼多,她一句話都沒聽懂。
但她知道這些事情十分兇險,件件都不是她能聽的。
最重要的是,她家小姐讓她走,她不願意。
“小姐,奴婢能不能一直陪著您?”雲枝水汪汪的眼睛,滿臉是淚的看著她。
木梔知心中一動,握住她的手,用帕子擦掉她眼角的淚水,“雲枝,你若不‘死’,凌風如何活。”
有些事情她不說,她相信雲枝都明白。
雲枝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跪在地上朝木梔知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奴婢謝小姐大恩大德。”
一切安排好,夜半時分,木梔知穿上夜行衣,帶著凌風等五人,快速潛入了宰相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