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風吹起來帶了涼意,站在山腳下的寧家人卻絲毫不覺,林楠和寧德海不時站起來看向那條上山的路。
“爸,媽,你們坐下不要著急。”端著茶杯的寧霖冷靜的開口。但他放在桌下握緊的手出賣了他,還有他握著茶杯微微顫抖的手。
自從寧霖成年後,寧家的產業都交給了他管理,在商場上他雷厲風行,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手段了得,不少人被他的外表欺騙,起初以為他溫和有禮,不想卻是一隻笑面虎。
“就是,霖兒說的對,你們倆不要晃來晃去的,擋住我第一眼看見我孫女了。”寧老爺子握住茶杯抿了一口。
寧德海:“爸,我這不是緊張嗎,您說溪兒還記得我嗎?”
話落林楠眼眶又紅了,一想到她的溪兒她就受不了,控制不住的要流淚。
寧德海一看老婆要哭,趕忙攬住她的肩膀安慰。
寧德海:“只要溪兒能夠平平安安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我知道的,只要溪兒能夠平安。”林楠紅著眼眶哽咽道。
山上玄清觀內,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禪房外,兩道的楓葉隨著風吹而落,一張落葉飄落到寧溪的腳邊。
禪房門口應聲而開,“師傅。”寧溪雙手合十對對門口出現的老衲鞠躬。
老衲踱步而出,寧溪跟上,兩人走到楓樹下的石桌坐下。
“溪兒,可是有什麼疑惑。”
“師傅,我…”寧溪欲言又止。
“這是你的因果,師傅這裡也只是你的一段因果,現在時間到了,溪兒該回去了。”老衲看著面前的寧溪笑道。
“我明白了師傅。”寧溪一直都知道時間到了她就會回家,只是從五歲開始她就來到這山上受師傅教導,十五年過去了習慣了這山上的一切。
老衲拿出一個平安袋遞給寧溪:“下山後去裡面的地址為為師還一個人情,你將裡面的東西給他看,他會懂的。”
寧溪看著平安袋沒說什麼,她知道師傅一般不會輕易接觸山下的人,更別提欠下人情債,這個估計沒這麼簡單,但寧溪不會懷疑師傅的決定,只要他交待她就會去辦。
“時間不早了,下山去吧,至於你要問的問題,我相信他們會給你答案的。”老衲依舊看著寧溪笑道。
“師傅我知道了,等我處理好山下的事就回來看你。”
“去吧。”
寧溪回到她的禪房收拾東西,這些年在山上生活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就一些師傅和小僧送的物品,剛上山那會也不習慣,加上身體難受,小僧們會經常來逗她開心,每每下山採購都會帶一些小物件回來,有好吃也會第一時間給她送來。
寧溪提著行李再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轉身走了出去。
山下的寧德海不知道第幾次抬頭,好在這次抬頭沒有讓他失望,“小溪兒…”寧德海呆呆的望著山腳下的女孩。
寧家人聞言也朝那邊望去,一時間都看呆了,山腳下站著的女孩好像是從山間剛剛出世的精靈公主,女孩撐著一把茶綠色的油紙傘,一身淡綠的旗袍,烏髮紅唇,靜靜的站在兩道如霞的楓林下。
寧霖回過神來,扶著寧老爺子快步上前,寧德海夫婦也趕忙跟上。
“小溪兒…我是”寧老爺子幾度哽咽說不出話。
送寧溪上山那會她還是一個小孩,因為體弱寧溪從小就比平常人瘦小,如今再見寧溪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
“我知道的,你是爺爺。”寧溪看著眼前的家人眼眶也是微微泛紅。
她五歲上山,她對五歲之前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她記得她有很好的家人,師傅也和她說過她的家人,她下山前的擔憂也是因為她一直在山上沒有接觸過外人,也不確定她的家人會不會因為時間而忘記她。
現在看著眼前的寧家人,她發現所有的擔憂都不存在了,他們一直都在等她回家,等著他們一家團聚。
“對,我是爺爺,我是溪兒的爺爺”寧老爺子激動的說道。
林楠看著眼前的女孩哭的泣不成聲:“溪…溪兒,我的溪兒,我是媽媽。”
“溪兒,我是爸爸。”寧德海攬住妻子的肩膀開口。
寧溪也看著他們,她臉上露出笑容:“爸,媽。”
而後她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寧霖:“哥哥。”
寧霖自從看見寧溪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從前那個小小的一直病怏怏的寧溪現在健健康康的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從小就想要一個妹妹,終於妹妹在眾人的期盼中誕生了,卻無法和正常人一樣生活,這讓整個寧家都陷入低氣壓。
大家一起想辦法為妹妹治病,自從把妹妹送上山,爸媽就經常來這玄清觀的山腳下來,一坐就是一天,他成年後寧德海更是直接把公司交給他管理,然後和林楠直接搬到這玄清觀附近住。
如今寧溪已經回覆,他們一家人就要團聚了,他是真的高興。
他上前兩步抱住寧溪:“歡迎回家,妹妹。”
寧德海和林楠看見了也一起抱了上去。寧溪一下子被抱在中間她哭笑不得的拍拍了他們的肩膀。
“好了,好了,要抱到什麼時候去,趕緊鬆開我的寶貝孫女。”寧老爺子氣呼呼的敲了敲柺杖,我還沒能和孫女好好說話呢,你們都擋住我看孫女了。
“對對對,我們先回家,有什麼話回家再說,不要在這裡吹風了。”寧德海趕緊拉開緊緊抱住寧溪的妻子。
“對,一會該感冒了,我們先回家。”林楠這會也回過神來,她家寶貝體弱不能吹風:“溪兒感覺怎麼樣,身體難受嗎?”
寧溪:“我沒事,我們回家。”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