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聽到聲響,也趕緊過來幫忙。
何氏掙脫了兩人的鉗制,對著屋裡罵道,“你們是死人啊,沒看見她們打我嗎?”
何氏的兩個兒媳婦這才上前,於是混亂的一場大戰開啟了,林書宜人小,只能站在旁邊看著,有心幫忙也無力。
沒多久,林家人收工回家了,看見隔壁家鬧哄哄的,眼尖的林業顧看見林書宜站在門口,忙說道,“阿爺,是三妹妹。”
眾人這才認真看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林老太正揮舞著拳頭捶著何氏。
林老頭幾個快步過去,大喊,“你們在幹什麼,住手。”
林老太聽到聲音,這才鬆開手,對著何氏呸了一聲。
何氏臉都被打腫了,頭髮凌亂,吐出一口帶著血的口水,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大聲哭喊,“作孽啊,好好的在家被人打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鄰居家的牆頭上趴著幾個腦袋,不時交頭接耳,其中有一個跟何氏關係好的婆娘說,“二嫂子,我已經讓我小孫子去告訴村長和二哥了。”
林老太掐著腰,罵道,“今天誰來了我都不怕,何氏這種人就活該捱打。”
這時,村長陳吉急匆匆趕到,身後還跟著林老二一家和看熱鬧的村民。
“怎麼回事?”
何氏看村長來了,馬上哭天喊地起來,“村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好好地在家,這個瘋婆娘,上門就打我,你看我這臉。”
林老二的女兒嫁給了村長的兒子,兩家是姻親,而且村長最得意的孫子正是林氏所出,所以兩家關係甚篤。
村長看向林老太,“你為什麼打人,今天不給個說法,別怪我不客氣。”
林老太除了頭髮亂了些,也沒怎麼捱打,主要都是兒媳婦勁兒大,替她攔住了不少。
“何氏嘴賤,打她是活該。”
說完又朝林老二罵道,“你們這對天殺的,一肚子壞水,一個詛咒我的小孫子,一個忘恩負義,真是絕配。”
林老二一家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時候也不會認,仍氣洶洶道,“你們上門打人還有理了。”
遲來的村民不知道經過,問看戲的鄰居,“這是怎麼回事?”
“何氏罵成燦家的兒子活不長呢。”
“啊?成燦有兒子了?”
“是啊,聽說剛生。”
“嘖嘖嘖,人家盼了這麼多年才得來的兒子,確實該打。”
“可不是嘛,誰家會詛咒人家剛出生的孩子。”
“想不到何氏這麼惡毒。”
村長也聽到村民的議論聲了,臉更黑了幾分,瞪了一眼林老二,你說你們平時爭個東西吵吵就算了,詛咒新生兒,這事說出去誰不說一句歹毒。
輕咳了一聲,“不管什麼事,也不能上門打人,瞧瞧把人打成這樣。”
林書宜悄悄扯了一下林父的衣服,林父秒懂,“照村長這麼說,往後誰家生孩子,有恩怨的都上去詛咒人家活不長也合理了?”
村民也有林父的好友,隔著人群說道,“這種惡毒的人,我一定攆得她在青山村待不下去。”
村長聞言看向聲音來源處,皺著眉,呵斥道,“安靜。”
這時,張氏一族的老人站出來,“喲,陳村長還挺威風,我這後輩說錯什麼了?林家老三問你呢,怎麼不回答?”
青山村不大不小,其中陳,林,張,何,四個姓是大姓,村長職位可不是父傳子子再傳子,青山村當年是混合村,村長位置是要競爭的,村民也是分幫結派的。
村長看張氏的人來了,皺著的眉頭更深了,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想偏幫都偏幫不了。
林書宜一聽,暗道,薑還是老的辣,一句話問得村長臉都黑了,直接堵死他們的路。
村長一噎,只能將事情往林老太主動打人這事上,“她如此說話是不對,你大可以找我主持公道,把人打成這樣像什麼樣?”
林父正色道,“事出有因,她如此詛咒我兒,我母親為我兒討個公道,有何不可,若不然,我去狀告她?”
此言一齣,林老二一家驚恐得看著村長,他們大字不識一個,一聽說要見官,即使有村長護著,也感覺害怕。
村長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父,也不想再扯皮了,說起來確實也是林老二家的沒理,只好道,“那如今你們兩家打也打了,你們是什麼想法?要去官府一趟,還是就這樣算了?”
林老二立刻說道,“就這樣算了,我們不計較他們先打人了。”
林老頭不懂什麼大道理,看向林父,示意他拿主意。
林父剛想開口,林書宜一看他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搶在他之前開口,“她都可以這樣詛咒我弟,平時裡不知道詛咒過多少人,這麼惡毒的人,村長也不懲罰她嗎?”
林書宜顫巍巍的開口,嗓音帶著沙啞哭腔,讓人不由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林父反應過來,說道,“對,何氏就應該受懲罰。”
林老二罵道,“不可能,你們將我婆娘也打了,扯平了。”
林書宜怒目,“爹,那咱們就不追究了,你不是有同窗在書院嗎?去跟他們敘敘舊,到時候不小心說漏嘴什麼,也難免的。”
村長的孫子和林老二的孫子都在鎮上的書院讀書,林書宜這是明著威脅了,反正樑子早就結下了,多一個不算多。
村長一聽,臉色一沉,決不能因為這事影響到孫子,轉頭對林老二說道,“將何氏帶去你們林家祠堂思過一天,這事算完了,不然大家都別想好過。”
說完快步離開,至於他們做不做,不用想,林老二一家絕對不敢不聽。
張氏族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能看著村長離開,陰陽怪氣道,“我們村長就是公平,詛咒別人的孩子,也就關一天,嘖…”
陳姓族人看著這拱火的張氏,氣得牙癢癢,兩姓早已水火不容,上一任村長是姓張,被陳吉使了點手段下臺了,兩姓直接撕破臉。
林老頭對著說話的村民感激一笑,若不是他在,只怕還有得磨。
林書宜這些年雖然很少出門,但是對村裡的事還算了解,眼中劃過一絲光芒,道,“若是以後我的弟弟有什麼事,我們還來找你,肯定是你私底下詛咒我弟弟。”
何氏本來捱了打又聽到要去祠堂思過,怒上心頭,“你個小賤人胡說什麼?”
看熱鬧的村民不由想到家裡的孩子,特別是家裡養不活孩子的人家,看向何氏的眼神帶著一些審視。
何氏看到村民的眼神,不禁慌神,忙道:“我沒有,大家別聽她亂說。”
村民們避開了她的視線,內心想的什麼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