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芷一窒,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像是炸毛一般想掙開裴渡:“有人過來了,快放開我!”
這露天的池子除了四周增加氛圍感的帷幔。
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她緊張的心跳加速百八邁,壓根就沒發現兩人緊握的掌心,滲出粘膩的溼潤。
“本王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能飛天遁地,五洋捉鱉。”
“就你這慫樣,我有理由對你剛才提出的交易合理質疑。”
黎芷:“……”
好、好毒一男的!
牽情引不屬於任何毒藥,是以多種豆蔻及香料用特殊的方法研製而成。
能最大限度調動人的情慾,使其身體變得敏感。
用玄門之術作用不大,除非有特定解藥,否則就只能陰陽交合。
眼前這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她能壓的住的。
黎芷心裡貓貓頭哭泣,什麼‘捉姦’現場,要她親自體驗啊?
長公主帶著一行人進來,就瞥見被風揚起帷幔的冷泉裡。
裴渡仰靠在池邊上,雙臂展開,姿態慵懶饜足。
身前的女子長髮披散,背對著他們趴在他懷裡,輕微顫抖,看不真切容貌。
但一眼掃過那滿地凌亂的衣衫,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羞紅著臉紛紛轉身。
不知廉恥!
這傳說中心狠手辣,行事囂張恣意的攝政王果然名不虛傳,居然白日宣淫!
“荒唐!老四你貴為攝政王,怎可如此……”
長公主胸口急劇起伏,顯然面色不太好。
但想起正事,到了嘴邊的話突然改口。
“我聽人說寧威侯府的小姐和外男在這別院中不齒苟合,攝政王可有看見?”
裴渡微微俯身,冰涼的指腹擦過黎芷通紅的眼尾。
順勢撈起她一縷頭髮纏繞在指尖把玩,似笑非笑。
“什麼時候這西山行宮的禁地,也成了長公主說來就來的地兒了?”
“捉姦捉到本王頭上,也是稀奇……”
絲毫不提他懷裡的女人,但那拖著尾音的語調像是淬了寒冰。
使得長公主瞬間僵住,心頭湧上一股無法抑制的恐懼。
她捏緊手指,僵硬的面龐立馬換了個得體的笑容。
“既然如此,是我誤會了,我們再去別處找找。”
裴渡也不開口。
只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懾人氣場,便足以令在場的女眷瑟瑟發抖。
黎芷聽了一耳朵,詫異的看向裴渡。
攝政王?
傳聞中流露在外的小可憐四殿下。
以極其強勢和殘暴的手段,回京後火速掃清障礙榮登北皋王權之上的男人?
會吃人的紅眼怪?
就在黎芷思緒有些飄遠的時候,幾道人影疾步走來。
為首的正是禹王,身邊還跟著一瘸一拐,狗仗人勢的馬全。
“王爺!就是那裡!黎芷那不要臉的賤人竟敢勾搭別的姦夫,恬不知恥!”
凌蒼一個閃身落在池子面前,背對著裴渡,遞上乾淨的衣服和一隻玉瓶,開口解釋。
“爺,半道上就碰見禹王了。”
黎芷人要麻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裴渡垂眸睨了眼她,慢條斯理的起身。
結實的雙腿透過白色裡褲可見肉色,再往上是線條分明又充滿彈性的腹肌。
親測手感不錯。
還不等她視線上移,玄色金線繡邊的錦袍便遮擋了她的視線.
黎芷惋惜的咂摸了下嘴,就被那雙暗紅色眸子的主人鎖定。
黑金腰封,白玉骨戒,人模狗樣,壓迫感極強。
長公主迎上禹王,淡淡的開口:“老五,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回去吧。”
禹王掃了她一眼,錯開她徑直往冷泉靠近。
“長姐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發厲害了,有沒有本王說了算!”
“你說了算?”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凌蒼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裴渡,在他們不遠處停下。
暗紅的眸子與冷白的皮膚相襯,凝著一股令人膽寒的鋒凜,妖冶如異類。
王對上王,旁人不敢吭聲。
禹王沉著一張臉,環顧四周。
視線落在已經換好衣服的黎芷身上,觸及她緋紅的面頰,還在滴水的髮梢,整個人秒紅溫。
“本王不要的破鞋,四哥能下得去口,也是真餓了!”
“不如從行宮回去,再給你挑些如花美眷送到府上,但這個本王得帶走!”
左一個賤人,右一個破鞋,真是給你們臉了?
“啪”的一聲。
一隻小巧精緻36碼的月白繡花鞋,就這麼水靈靈的砸禹王臉上。
眾人嚥了咽口水,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大襪子你特麼真勇啊!
裴渡眉眼一挑,想不到這看起來軟綿綿的小貓,伸出爪子撓人的時候還挺解氣?
禹王張牙舞爪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凝固。
似是不可置信,看了眼地上那隻鞋,又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
終於回過神來,像頭暴怒的獅子,提劍朝著黎芷邊喊邊砍。
“賤人!敢用鞋子打本王,殺了你!”
黎芷一個旋身躲開,嘴裡不忘回懟他。
“張口閉口不是賤人就是破鞋的,本姑娘大方賞給你,又不開心啦?”
眾所周知,五皇子禹王生的風流倜儻,平日最愛他那張臉。
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印上個女人的鞋印子,裡子面子都丟完了,不發瘋才怪!
奈何黎芷像只靈活的小貓。
每當禹王那閃著寒光的刀劍要砍向她的時候,‘刺溜’一下人就不見了。
比泥鰍還狡猾!
禹王氣急,忽然停住腳步,冷笑一聲:“來人!給本王抓住她,重重有賞!”
原本站在旁邊,打算隔岸觀火的長公主往黎芷的方向看了眼。
隨即又看向單手撐在輪椅扶手上看戲的裴渡,出聲制止。
“老五,夠了!堂堂王爺追著一個弱女子眥哇亂叫,喊打喊殺像什麼樣子?”
禹王眼睛都氣紅了,一看就是誰來都不好哄那種!
“長姐出現在這,不就是同本王一樣來捉姦的嗎?眼下證據確鑿,你還打算偏袒他不成?”
面對禹王咄咄逼人的態度,長公主和他對視片刻後迅速將視線撤回。
“本公主不管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但這月桂宴還沒結束,你們若是鬧得太難看收不了場,傳出去好聽?”
禹王一臉嘲諷,無視她的警告,朝著身後的侍衛打了個手勢。
“你帶人來的時候可想過這些?還不動手?”
“凌蒼,誰敢邁出一步,就都殺了!”
長公主窒息,兩隻瘋狗!
眾人更是縮在長公主身後,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唯獨黎芷。
趴在裴渡的輪椅上歇氣,偷摸打量了他一眼。
就這氣勢,男人中的daddy啊!
可惜就是下半身不行。
許是她視線過於直白露骨,裴渡涼涼的掃了她一眼,一隻玉瓶丟進她懷裡。
黎芷不明所以:“?”
“賞你的,牽情引解藥,剛才表現不錯,可以考慮。”
這男人是有八百個心眼子嗎?
“我要是剛剛沒那麼做,你是不是就不幫我了?”
裴渡神色懶散的往椅背上靠了靠,對著她輕蔑的勾了勾唇角。
“本王有厭蠢症,也見不得受氣包。”
黎芷將玉露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努力不去將自己對號入座。
眼下也沒個垃圾桶,將手裡的空瓶子塞回裴渡手裡,笑眯眯的看他。
“那剛才還有隻狗罵你姦夫,這能忍?”
狗?
馬全:“???”
直接報我生辰八字得了!
禹王看著拔劍攔在他面前的凌蒼,眸色森然,緊繃的下頜氤氳著一股狂風暴雨。
“黎芷乃是本王的未婚妻,四哥真要當著眾人的面和我作對?”
——
裴渡[挑眉]:daddy?你喜歡這款的?
黎芷[狡辯]:不是!那只是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