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薇坐在柴房的角落,將意識探入空間,仔細整理著空間裡的東西。
同時,她也在思考著怎麼對張家下手。
這個世界不是失序的末世,而且,她還想好好生活,帶著原主的那一份,所以,不能隨隨便便的弄死。
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弄死。
想到這裡時,柴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江靜薇收回意識,睜開眼睛,轉頭看了過去。
透過柴房門上一個手指寬的縫隙,江靜薇看到一個人影,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柴房門前停下了。
那人似乎是聽柴房裡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後,柴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一道縫。
江靜薇眸色微沉,從記憶中翻出張家的小孫子張建弘,總愛半夜敲她的門。
原主每晚都會用大櫞子頂在門後,而今天,門就只是關上而已。
她眯了眯眼,伸手從旁邊撈起一根拳頭粗的木棍,現在夜深人靜,自己送上門的,就別怪她了。
門外的張建弘根本不知道,他是惹了什麼樣的人。
他只知道,他奶要把這小賤人嫁出去了。
雖然,他奶會把彩禮留下,但他覺得,人財兩得,才是最好的結果。
雖說這“小賤人”膚色黝黑、身材瘦弱,平日裡總是低垂著頭,一副怯懦的模樣,但如果細看就能發現她其實長得很好看。
這樣漂亮的女人,如果就這麼把她嫁人,實在是可惜。
在便宜了別人之前,倒不如自己先嚐嘗味道。
所以,在他聽到自己的好兄弟付志強說,自己奶請他姥說媒後,連朋友搞來的好酒都沒喝完就中途離席,匆匆趕回了家。
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得手的,誰知道那小賤人今晚竟然沒有用木棍頂門,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張建弘心裡狂笑,這是以為自己晚上不回來了,才這麼大意的?
不過,大意好啊,她大意了,自己才能撈到好處。
想到這裡,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江靜薇在自己身下哭求的樣子,臉上露出一個猥瑣又下流的笑。
他輕手輕腳的進了柴房,然後小心的將門關上,按著記憶一邊摸黑往江靜薇睡得木板床走去,一邊將褲腰帶解了下來。
上次他偷溜進來,把人壓在身下了,卻不防被踢了一腳,讓她給跑了,所以沒得逞。
這次,他要先把人綁住,再把她的嘴堵上,看她還怎麼跑。
剛走幾步,他就聽到腦後一陣風聲襲來,緊接著後腦一痛,然後白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躲在門後的江靜薇掂了掂手裡的棍子,覺得這棍子除了重量,其他的長度,粗細都很趁手,於是將棍子收進了空間,然後將地上名叫張建弘的那坨提了起來,出了柴房,往後院走去。
張家後院有一小塊菜地,雞窩,豬圈還有廁所也都在後院。
農村的旱廁,比較簡陋,都是挖個大坑,然後在大坑上面架兩條木板,再用一塊木板蓋上一半,以防人掉下去。
但就算這樣,看著也十分嚇人。
江靜薇拖著張建弘走進廁所後,憋著氣,伸腳把木板往旁邊踢開了一些,然後就將張建弘大頭朝下的戳進了糞坑裡。
昏迷的張建弘本能的掙扎,但因為張家這兩個月還沒有清理糞坑,裡面的糞便已經積攢得很深,他被扔下去後,那糞便一下就沒過了他的胸口,只剩下屁股和腿在外露著。
很快,張建弘就不動了。
江靜薇勾了勾唇,轉身回了柴房。
至於拖拉的痕跡,明天一早,就會被破壞的一乾二淨,人們只會認為張建弘是喝多了失足掉進糞坑裡淹死了,而不會聯想到其他。
江靜薇回到柴房後,輕輕拍了拍身上可能沾到的灰塵,神色平靜得彷彿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她從空間裡拿出一床被子,然後就睡了。
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天色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整個村莊都沉浸在黎明前的寧靜之中,可大部分的人家已經升起了炊煙。
這時候,張家院子裡響起李老婆子的聲音:“天殺的,我櫃子裡的東西呢?!”
一旁的劉紅豔見空空如也的櫃子也傻了眼兒:“這,這,鎖頭好好的,怎麼裡面的東西全沒了呢?”
李老婆子大聲叫罵道:“哪個喪盡天良的畜牲喲,這櫃子裡可是我們家三天的口糧吶!一粒米不剩,全都偷走了!”
這時,聽到動靜的張老頭從正屋出來,斥道:“大清早的,吵什麼?!”
李老婆子把櫃子被偷空了的事一說,張老頭的眉頭就擰了起來。他想了想後,說道:“你先去拿糧食,把早飯做了,然後再查這事兒。”
家裡有上班的,有上學的,早飯是一定要做的。
李老婆子罵罵咧咧的去了倉房。
在李老婆子開始叫罵的時候,睡夢中的江靜薇就猛地睜開雙眼,警覺地坐起身來,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響。
等外面安靜下來後,她把被子收進了空間,走出了柴房。
廚房裡亮著燈,裡面霧氣騰騰的,應該是劉紅豔在做早飯。
這時,李老婆子正好從廚房出來,一眼瞥見了站在那裡的江靜薇。
只見李老婆子眉頭一皺,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她扯開嗓子大聲罵道:“好你個地主家的狗崽子!太陽都曬屁股了,你居然還在這裡偷懶!也不瞧瞧現在都幾點鐘了,還不快去給我餵雞和豬!整天就知道杵在這兒,像根木頭似的,能頂啥用啊?”
李老婆子心氣兒不順,自然是想發洩出來。
看見了江靜薇,自然不會放過。
江靜薇靜靜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望著李老婆子。她那雙美麗的眼眸此刻顯得幽深無比,彷彿兩口深不見底的黑潭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李老婆子被江靜薇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不由得渾身一顫。
但隨即她又覺得自己不能在這個小丫頭面前示弱,於是硬著頭皮繼續罵道:“瞪什麼瞪!有本事你別光看著呀!還不趕緊滾去打豬草,豬圈裡的那些豬可都還餓著肚子等吃食呢!”
說罷,李老婆子狠狠地剜了江靜薇一眼,嘴裡依舊不停地嘟囔著一些難聽的話,轉身罵罵咧咧地朝正屋走去。
恰在此時,一直在廚房做飯的劉紅豔聽到了院子裡的動靜,她放下手中的活兒,快步走到門口。
只見她一手拿著大馬勺,另一隻手叉腰,怒氣衝衝地指著江靜薇罵道:“我說你這死丫頭,昨天叫你把那堆髒衣服洗掉,難道你耳朵聾啦?到現在都沒動手,是不是想故意氣死我啊?”
她今早起來沒注意,險些被洗衣盆絆個大馬趴。
尤其在看到盆裡的衣服根本沒動後,心裡的火氣更是忽忽直冒,再加上早上發現丟了糧食,火氣更是壓都壓不住。
那櫃子裡除了粗糧,有還有五斤白麵,二十個雞蛋吶,都沒了!
她男人,她大兒子都上班,她想給他們補補,這下也沒戲了。
家裡丟了這麼好東西,最近半個月,別再想從她娘手裡摳出一塊雞蛋皮來!
現在江靜薇這出氣筒出現了,她怎麼也得罵上一通發洩發洩才行。
“我忙裡忙外的,累得要死,讓你洗個衣服,到現在還紋絲沒動,你是想累死我呀!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沒用的,吃我的喝我的,連這點活兒都幹不好,不愧是資本家的狗崽子,就知道享受!”
她一邊罵著,一邊在原地來回踱步,那架勢像是要把積攢了許久的怨氣一股腦兒都發洩出來。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去把衣服洗了,洗不完不許吃飯!”
江靜薇緊緊地咬著牙關,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唸著“不能隨便殺人、不能隨便殺人……”,這才把火氣壓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默默地端起裝滿衣物的洗衣盆,走出了張家的大門。
剛剛離開張家沒多遠,江靜薇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極其刺耳的尖叫。
這聲尖叫猶如一把利劍劃破長空,瞬間打破了周圍的寧靜。緊接著,便傳來了李老婆子那驚恐萬分的呼喊聲:“死人啦!快來人吶!”
江靜薇聽到那聲尖叫和高喊聲,腳步微微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步伐繼續往河邊走去。
她心裡清楚,張家這是發現張建弘的屍體了。
聽著身後傳來的嘈雜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下,張家人應該沒心情追究丟東西的事兒了吧?
在江靜薇往河邊走的時候,已經有腳程快的去找村長了,她在聽到有人說老張家出事兒了的時候,腳步一轉,就在其他看熱鬧的人們身後返回去了。
到了張家,江靜薇把洗衣盆扔到牆角,然後就迅速找到了一個視野好又相對不那麼引人注目的角落站立著,目光冷冷的看著張家人。
在寬敞的院子中央,一具溼漉漉、毫無生氣的軀體靜靜地躺在那裡——那正是張建弘。
他全身溼透,衣服緊緊貼附在身上,露出蒼白的肌膚,身上還殘留著一些‘穀物精華’,散發著一股讓人想yue的味道。
一旁的劉紅豔,則完全顧不得形象,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地面,嘴裡發出淒厲的嚎哭聲:“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樣走了……”聲音響徹整個院子,令人心碎不已。
而張老頭呢?這個往日里總是挺直腰板、精神矍鑠的老人,此刻卻像是突然被抽走了脊樑骨一般,背駝得厲害,臉上滿是無法掩飾的悲傷神情。
他默默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無神,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能力。
正當江靜薇疑惑的時候,從那些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們口中聽到了緣由。
原來,李老婆子在上廁所的時候,無意間瞥見糞坑中有兩條腿。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她失聲尖叫起來,也因此引來了村民。
等到大家手忙腳亂地將糞坑裡的人打撈上來時,才驚恐地發現竟然是她疼愛的孫子張建弘。
李老婆子見狀,只來得及發出半聲哀號,便雙眼一白,直接暈倒在地。
好在旁邊有人眼疾手快,趕緊將她扶起並送進屋內休息了。
嘖,真是可惜,怎麼就沒一口氣背過去呢?
不然,她就可以和自己最喜歡的孫子一起出殯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