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吳長老伸出兩根手指,搭在秦風的手腕上,和顏悅色道:“讓我檢查下你的資質。”
他左檢查、右檢查,最終確定,秦風的身體無異常,標準的廢靈根。
見吳長老沒探查出異常,秦風也就沒有多嘴,暗道腦海裡那散發金光的東西不凡,不可輕易讓外人知曉。
“看來這小子我無緣~~”吳長老心中輕嘆,見不明所以的秦風,還沉浸在修為進展的歡樂中,忍不住問道:“你從何時開始修煉的?”
“八歲!”秦風滿臉自豪:“我從八歲時,便順著《歸氣訣》前兩層功法,在沒有任何人指點的情況下,取得了如今的成就。”
他那模樣,別提有多傲嬌了。
吳長老愣了一下,眼眸微閃:“秦風,我們即將抵達歸一派,一入仙門,你便與世俗再無聯繫,就如同你父親一般,十三年不能回去看你……
你可對世俗還有眷戀,若有什麼放不下的,大可改變主意……”
吳長老循循善誘道,他覺得以秦風的資質以及年紀,不適合加入歸一派。
通常情況下,雜役殿沒有生命危險,雜役間也不準隨意動手,但種植靈稻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完成不了預定產量,是要受懲罰的。
秦風沒有修為且不會術法,還力氣小,如何有能力負責三畝靈田?
可以預見,他在進入歸一派三年內,被雜役殿責罰,會成為家常便飯。
況且以他的廢靈根,此生無望築基,不踏入築基,壽命便與凡人無異,最多活不過百年!
與其在這裡受罪,不如回世俗界逍遙自在,何必自討沒趣。
然而,在吳長老迎上秦風那熾熱的眸光時,勸退的話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也罷,到時他堅持不住了,便想辦法送他回世俗界,也算了卻了與秦輝的因果!”吳長老默默想著。
五年前,他還是雜役殿的普通執事,專門負責管理靈田,有次遇到蟲災,眼看大片靈田毀於一旦,束手無策之際,是秦輝幫他解決了問題。
往後的幾年中,在秦輝的幫助下,吳長老管理的靈田產量倍增,因此受到褒獎,被提拔為雜役殿長老。
毫不誇張的說,沒有秦輝,就沒有吳長老的今天。
而吳長老也一直將這份情記在心裡。
原本按照他設想,只要秦風天賦不是太差,他便會收後者為徒,就當還了當年的情。
豈料,秦風是廢靈根,他當即打消了這個想法。
“吳長老,這些是歸一派的正式弟子嗎?他們都是什麼修為,好強的壓迫力啊!”秦風指著下方一排正在練劍的弟子,好奇問道。
他感覺自己與下方弟子,差距極大。
“歸一派弟子等級,分外門、內門以及真傳三種!
下方那群弟子,都是外門弟子。
至於修為嘛!”說到這裡,吳長老頓了頓。
“莫非是築基修士?”秦風眼眸流轉,驚呼出聲。
“哪有這麼多築基,這群弟子中最強者,也才煉氣八層!”吳長老沒好氣道。
哪有這麼多築基真人,連他這位雜役殿長老,也才煉氣十一層,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踏入築基期。
“啊!!!煉氣八層就有這麼強嗎?我感覺在他們面前,就如同螞蟻一樣渺小!”秦風咂舌。
下一刻,指著自己的鼻子:“那我現在屬於煉氣幾層?”
“還未踏入煉氣一層!”吳長老坦言道。
“什麼!!我修煉了整整七年,大年初一都在打坐,居然連煉氣一層都還未突破!”秦風低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你只得到過《歸氣訣》的前兩層功法,對於修仙界的一些東西,完全不清楚。
修士的未來成就,與自身靈根品級息息相關……”
到了此地,吳長老也不再含糊其辭,跟秦風闡述一些修行界的常識。
秦風靜靜聽著,整顆心不斷下沉。
當聽到自己是最垃圾的廢靈根時,他再也蚌埠住了。
“不對啊,我父親是天才,我怎麼可能是廢物。”
“呃——你父親其實也不是天才,只是比廢靈根稍好一些的雜靈根。
但凡他是真靈根,也不會成為雜役,一入門便是外門弟子!”吳長老直言不諱道。
“不是我打擊你,以你的資質,終其一生,未必有你父親成就大,你父親……”
“按理來說,我應該收你為徒…可又有誰願意收廢靈根為徒呢,所以…希望你理解!”
“雜役殿的生活,無聊且沒有希望……”
“不管你現在便想離開,還是過些日子想離開,我都會親自把你安全送回世俗界,置辦一間宅子,與那裡的世俗官員打聲招呼,保你此生無憂。”
話都說到這裡了,吳長老索性一次性說個清楚。
秦風只感覺腦袋嗡嗡響,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激動道:“那請問吳長老,像我父親這種級別的雜役,每年存下兩塊靈石,容易嗎?”
“你父親負責的三畝靈田,算是比較肥沃的靈田,每一畝每年可產兩季靈稻,若產量皆滿足門派要求,總計可得六塊靈石獎勵!”
“以你父親的修煉進度,按理來說不應該存下靈石。
我一直納悶,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每年能給你兩塊靈石。”吳長老嘆息的同時,對於秦輝每年能結餘兩塊靈石,感到好奇。
須知,歸一派的雜役,除了前三年沒有修為考核外,後面每一年都有相應考核,修行壓力也不小。
秦風呆若木雞,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幅畫面,父親為了存下兩塊靈石,省吃儉用……
他不禁動容,父親送來的不僅僅是兩塊靈石,還有濃濃的父愛啊!
“前方就到雜役殿了,你的決定呢?”
耳畔傳來吳長老的詢問,秦風想也沒想,斬釘截鐵道:“我要留下,為父親的志向努力!”
“嗯,我先帶你去辦理入門手續…”
……
就在秦風被帶著去辦理手續的同時,一名雜役躲在角落裡,注視著兩人的背影,神色激動,狂奔向靈田,扯著嗓子大喊:“諸位,告訴大家一個驚天好消息,秦輝的兒子來了!”
“劉瘸子,你沒有胡扯吧,秦輝的兒子真的來了,那豈不是說,我們借出去的靈石,沒有打水漂,還能拿回來?”
“太好了!老子借給秦輝一塊半靈石,還以為扔水缸裡了呢,沒想到他真的讓他兒子來還債了!”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這秦輝當年也沒說讓他兒子來還債,不知道他兒子還認不認!”
“怎麼能不認呢,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白紙黑字寫著呢!”
“……”
一時間,好七八個雜役,歡呼起來。
他們連靈田也不管了,當場聚在一起,拿出劣質靈酒,豪飲起來,比靈稻豐收時還興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