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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就是喜歡她嘛皇兄!”沈沁雪固執道。

玉筆搭在筆擱上,一直不理會她的人抬了頭。

“你喜歡她哪?”

沈卿玦眉梢微抬,涼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審視。

要審視她說出來的話。

沈沁雪滿腦子姜晚笙的好,但嘴邊一句說不出來。

她憋了半天:“…她長得好看。”

沈卿玦感到荒唐似的,可笑地看著自家妹妹,半晌發出一聲輕嗤。

沈沁雪也覺得離譜沒敢抬頭。

“選伴讀事關重大,是陪你念書,不是陪你玩。”

“只會哄你開心有什麼用。”

沈沁雪腦子不太靈光,挑在御書房處理政務時打擾,時機也不對。

這會兒任性勁上頭。

“皇兄!我都答應人家了!”

沈卿玦冷臉無情。

案上奏摺堆積如山,他翻開一冊,面無表情叫侍衛。

侍衛閉著眼一聲“得罪”,沈沁雪被提了出去。

御書房終於安靜下來。

沈卿玦看了兩份奏摺,心情無法平靜。

錦緞長袖拂過桌案,沈卿玦提起擱置的玉筆,蘸飽墨,“姜晚笙”三個字在沾碎金的紙上生動起來。

這個沈沁雪非要塞進來的人。

似乎從聽到她的名字,他的心緒就不寧。

連著兩日做夢,連著三日不夢。

現下平白無故的,胸腔裡又升起了夢境般的異樣。

真是稀奇古怪的很。

案桌最右冊一頁薄紙未裝封,整整齊齊二十多個名字。

沈卿玦一眼看見姜晚笙,提起硃砂筆,斜斜劃去。

二月廿一,各位貴族小姐進宮考核。

將軍府裡格外安靜,照理說,以秦家的恩寵和地位,就算不選,也該給個考核的機會。

不至於連名額都沒有,朝中上下在猜是否得罪皇后。

宴賓堂。

晚膳擺上桌,葷素搭配六菜兩湯。

秦家長子駐守邊關,一家子都在鄴城,秦蓁蓁又是獨女,加上姜晚笙,攏共才五個人。

秦夫人挑起有關伴讀的話題,言語間抱不平。

“蓁蓁舞刀弄槍選不上就罷了,笙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試都不讓試?”

秦蓁蓁嗆說舞刀弄槍怎麼了,忿忿地盛一大碗白米飯。

姜晚笙:“舅母,笙笙不想選。”

秦淵應和想繞過話題。

秦夫人說他不懂,“公主伴讀有機會結識皇子王爺,笙笙秀外慧中,日後當個王妃也說不準。”

“王妃有什麼好的。”

秦淵慣常古板著一張臉,難得露出點不快。

很看不上這名頭的樣子。

秦夫人掰扯兩句,還想說,桌下被丈夫踢一腳。

“你踢我幹什麼?”

秦淵啞口無言,夾菜給她,“今天的魚不錯。”

秦淵是個粗人,性直,一家三口都是直筒,不藏事,他說完又給姜晚笙和秦蓁蓁各夾一塊魚腹。

乾笑著緩和氛圍,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微妙。

姜晚笙察覺,但不解,她發現舅舅偷瞄了一眼外祖。

“快到上巳日,禮部可有為你審批?”秦尚書飽經滄桑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變化,語氣也沒什麼波瀾。

卻是悄然間換了話題。

秦淵:“回父親,已然準了。”

秦尚書面容肅穆,看一眼姜晚笙道,“今年祭祖,你帶上笙笙。”

“外祖?”

姜晚笙手微一頓,內心感觸良多,緩慢地抬頭。

秦尚書擲地有聲:“笙笙雖姓姜,但也是我秦家人,自然祭得。”

姜晚笙鼻子一酸。

舅母叮囑些祭祀禮節,說說薊縣的氣候。

晚膳在閒談中結束。

姜晚笙沒再夢到那離奇的夢境,白日同秦蓁蓁學騎馬樂得清閒。

伴讀名選在廿四公開,無非是禮部戶部尚書小姐,三公九卿御史大夫家的千金。

命運在悄然間和她擦身而過。

沈沁雪上了十來天課,按長相給伴讀們劃分座位,仍舊無趣。

倒不是沒鬧過,太子和皇后都不理她。

坤寧宮。

沈沁雪剛撒嬌過一遭,得不到結果,怏怏地走了。

“還是皇兒讓母后省心。”

寧皇后斜倚軟榻,單手支著腦袋,很是疲憊的模樣。

左右四名宮婢給她揉腿揉肩。

前頭站著位白淨細緻的,手執玉輪為她滾臉按摩。

沈卿玦端坐下方,姿容玉色,執著一杯貢茶並不言語。

“行簡此去有十日了?他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早日成家立業才對。”

話說成這樣,必然是心裡有了人選。

沈卿玦拈著杯蓋,細細撇去茶沫,等皇后的下文。

“本宮看姜遠舟遺女,姝色絕豔,與他最為相配。”

“皇兒以為如何?”

寧皇后慵懶抬眸,看向下方太子,若他點頭,這婚事便可定下了。

又是這個人,沈卿玦眉梢動了動。

沈卿玦放下茶盞,捋平袖袍,“回母后,兒臣以為不妥。”

寧皇后些微訝然,皇兒的反應略有些過激。

“功名未立,何以成家。”

“況,此女先前唆使皇妹,心術不正,不堪為配。”

貶責的話說出口,沈卿玦內心也有異樣,不知怎的,有一股力量牽引著他,要他阻下這婚事,不是寧行簡他也必然會攔下。

沈卿玦為這份感觸略略皺眉。

皇后笑說太子不為美色所動是家國之幸。

自坤寧宮出來,沈卿玦直覺心上蒙著一層陰影。

但不知這陰霾從何而來。

宮牆高深,天空被切成整齊的四方塊。

行至隱蔽處,沈卿玦抬袖,“西風,宣何太醫寅末去東宮一趟。”

西風拱手應下。

姜晚笙的騎術愈發精益了。

秦蓁蓁抽那一鞭子,讓她被迫挺直腰桿後,進步神速。

“去薊縣咱倆個一定要騎馬去!”秦蓁蓁不知哪找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裡叼著,“路上去看看泗水河,大雁塔,多快活!”

她枕著手,躺在草皮上,高高翹起二郎腿。

草皮上鋪著黑色披風。

姜晚笙在她邊上坐著,眼裡生出嚮往。

秦蓁蓁說的這些她只在書上見過。

馬場沒旁人,她不必裝溫婉,拂拂披風上的落灰,也躺下來。

但也不多豪放,細細的一條,微屈著腿。

“多虧師父教的好!”

姜晚笙躺下後,一根草在臉頰邊晃,秦蓁蓁那根原是這來的,她也拔掉,倒沒叼嘴裡,纏在手上把玩。

秦蓁蓁往常早得意跳起來,這會兒卻反常,她歪頭問:

“姑姑和姑父原來真沒給你請過師父嗎?”

姜晚笙也疑惑。

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纏繞,細細綠綠的一根,動作變遲疑。

“沒有過。”她最後篤定地回答。

秦蓁蓁奇了,最後大笑道,“那我們笙笙真是天賦異稟!”

姜晚笙望著藍天白雲,眼神變得很慢很慢。

她不覺得自己對騎馬有天賦。

第一次本來還是挺怕的。

可是上手之後熟練得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明明父親母親沒有培養過這方面……

太陽落山,倆人在馬場收拾,準備回府。

姜晚笙心頭的疑惑沒解開,但也沒在意,兩天後回薊縣,是外祖父的宗族舊址,也是母親的祖籍。

東宮。

西風西嶺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抱劍站在書房門口。

圓形洞門走來一位白髮老者,紅袍,清瘦,揹著醫箱步伐穩重。

雙方互相點頭致意後進書房內。

久久無聲。

只見老者緊皺眉頭,沉思良久,半晌拿開號脈的手,緩緩捋鬍鬚。

沈卿玦抬了下眉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絕症。

“何太醫?”

何太醫被叫回神,拱手行禮,而後才答道,“殿下,老臣才疏學淺,診不出來您患了何種病症。”

沈卿玦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何洪江是太醫院資歷最老的太醫,整個太醫署大半都是他的弟子。

說他才疏學淺那太醫院沒人堪用了。

何太醫自覺答得不好,緩聲把話補充圓了,“不過,您脈象流暢,不像有疾。”

沈卿玦依舊沒什麼表現,神色莫測。

何太醫明白過來,還是沒答到主子心上去。

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頻繁夢到一個人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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