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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霄看著眾人,笑著說道:“主公放心,在下已完成階段性任務,是時候返回太守府了。”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洛陽城,李儒的府邸。

書房裡,燭火搖曳,李儒手握錦布,神色專注。

這是一份來自陳留的探報,是他派去的探子數日間送回的最新消息。

這段時日,他頻頻收到探報,但內容多是陳留曹操募兵的情況,並無新意。

而此刻,他卻在錦布上看到了一個新的線索。

探子聲稱已經發現了陳留太守府的府庫所在,正計劃進一步探查其中的虛實。

一旦確認府庫中財物的狀況,他便會將詳細的情報傳回洛陽。

李儒放下錦布,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終於,有些有用的情報了。”

他喃喃自語,這些天因為曹操募兵的動向,他心中一直不安。

若府庫中並無太多金銀財物,那麼曹操手下的萬餘兵馬將不過是強弩之末。

但若府庫中金銀充裕,糧草無憂,那曹操便是董卓的大患。

李儒冷笑一聲,“若情況屬實,便是時候建議太師派軍滅之了。”

他又翻過錦布的另一面,皺起了眉。

探子提到,至今未發現曹操身邊有謀士輔佐。

但曹操這段時間的異常變化,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謀士輔佐,那一切難道是他自己謀劃出來的?”

李儒放下錦布,神色沉思,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陳留郡城,繁忙的街道上。

林霄手持摺扇,悠閒地漫步,身旁的曹仁一身常服隨行左右。

這幾日,林霄沒再去軍營,而是悠然自得地遊覽陳留的街景。

為了林霄的安全,曹操特意安排曹仁等武將輪流護衛。

“軍師每日這樣閒逛,倒讓我們這些粗人跟著放鬆了不少。”

曹仁笑著調侃,林霄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言。

二人走到一座酒樓前,林霄頓住了腳步。

“進去看看。”

林霄輕輕揮動摺扇,邁步走入酒樓。

曹仁跟隨其後,眼神隨時警惕著四周。

酒樓內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

剛落座,林霄耳尖捕捉到一段夥計與掌櫃的對話。

“掌櫃的,您說那位客人真怪,每次點三人份的飯菜,一個人都吃不了。”

夥計的語氣中帶著好奇,似乎對那位客人的舉動頗為不解。

掌櫃擺弄著算盤,頭也不抬地說道:“你管人家點什麼,客人給錢,你送菜就行。”

夥計撇了撇嘴,繼續抱怨:“更奇怪的是,白天他也大門緊閉。每次送菜都要敲半天門才開。”

林霄聽到這話,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曹仁,這事聽起來不對勁。”

他側過頭,語氣低沉,曹仁也注意到了其中的異常。

“一人點三人份飯菜,白天緊閉房門……確實反常。”

林霄招來夥計,掏出一串銅錢,放在桌上:“這些錢是你的,說說那客人的具體情況。”

夥計見到銅錢,眼前一亮,連忙湊過來將事情娓娓道來。

“這位客人住在城東的客棧,每天定時點三人份飯菜。送飯時,房門緊閉,敲門半天才應聲,態度也冷淡得很……”

聽完夥計的描述,林霄輕輕合上摺扇,語氣冷靜:“看來,這人問題很大。”

他轉頭對曹仁說道:“今晚,你帶人盯住夥計說的房間,查清情況。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曹仁點頭,神色中帶著一絲興奮:“軍師放心,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太守府書房內。

林霄正在書桌旁,仔細研究地圖,思索下一步的計劃。

忽然,書房大門被推開,曹仁大步走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軍師,我們回來了!”

林霄抬起頭,看著曹仁的模樣,輕笑道:“看你的表情,看來是有了收穫。”

曹仁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說道:“不僅有收穫,而且是大收穫!”

他揮手示意,門外幾個侍衛押著三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三人雙手被反綁,神色狼狽不堪。

“跪下!”

曹仁厲聲喝道,幾個侍衛用力將三人按跪在地。

林霄掃了一眼三人,注意到他們雖穿著普通,但步伐穩健,顯然受過訓練。

“曹仁,抓他們時可有侍衛受傷?”

林霄關切地問道,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

曹仁笑著擺手:“軍師放心,他們確實有些身手,但末將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只有一人輕傷,無礙。”

林霄點點頭,滿意地說道:“將他們帶到大廳,主公和太守會親自審問。”

“末將明白!”

曹仁拱手領命,親自押著三人離開。

林霄目送他們離去,目光微微閃動:“希望這些人,不要讓我失望。”

太守府大廳中。

林霄坐在主位,悠然端起茶杯,靜靜等待。

片刻後,曹操與張邈快步走進大廳。

“軍師,這麼晚叫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曹操邊走邊問,張邈臉上同樣帶著疑惑。

林霄放下茶杯,淡然一笑:“請主公和太守來,是讓你們看一場好戲。”

他拍了拍手,曹仁隨即帶著三名押解的男子走了進來。

曹操與張邈對視一眼,臉上滿是驚訝。

“這是什麼情況?”

曹操開口問道,語氣中透著不解。

曹仁上前一步,將白天酒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後,曹操與張邈愣在原地,一時無言。

“林霄,你是如何判斷這些人有問題的?”

張邈忍不住開口詢問,目光中透著濃濃的好奇。

林霄輕搖摺扇,淡然答道:“他們自己露出了破綻。”

他隨即將酒樓夥計的描述娓娓道來,最後說道:“白天緊閉房門,且點三人份飯菜,這已是反常。”

“再結合主公募兵已傳各地,諸侯必派探子探查消息,我斷定這三人定是探子無疑。”

曹操聽完,拍案而起:“軍師細緻入微,曹某佩服!”

張邈也連連點頭,連曹仁都眼露敬佩之色。

跪在地上的刀疤男見狀,聲音顫抖著開口:“我們……我們是袁紹派來的!”

他喘著氣,繼續說道:“袁紹命我等探查主公募兵的情況。”

聽到袁紹之名,曹操猛然拍案,怒聲道:“袁本初,我與你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如此對我!”

張邈連忙勸慰:“孟德莫怒,也許袁公並無惡意。”

曹仁也附和道:“兄長,冷靜為上!”

刀疤男看到曹操如此生氣,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但心底卻隱隱暗喜。

林霄站在一旁,輕輕揮動摺扇,帶著一抹淺笑掃了刀疤男一眼,然後轉向曹操。

“主公勿怒,此事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曹操一怔,連同其他人也將目光投向林霄,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刀疤男微微顫抖,他心中不安,暗忖林霄是否已經看破了一切。

林霄不緊不慢地踱步到刀疤男面前,微微俯身,語氣低沉卻帶著威嚴:“你說是袁紹派你來的,那你肯定是他身邊極為信任之人吧?”

刀疤男稍作猶豫,隨即咬牙說道:“自然,我乃主公的貼身侍衛,深受信任。”

林霄冷笑一聲,抬起頭輕輕搖了搖摺扇:“既然如此,那袁紹派你來陳留探查募兵情況,你身邊可有其他人同行?”

刀疤男略顯遲疑後回答:“此事事關重大,自然只有我一人,怎會讓旁人知曉。”

話音落下,林霄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站在一旁的曹操等人神色複雜,他們雖然覺得刀疤男的回答似乎合情合理,但總感覺不對勁。

曹操眉頭微皺,忍不住問道:“軍師,你這番試探,究竟意欲何為?”

林霄微微一笑,轉過身看向曹操,語氣篤定:“主公,這三人絕非袁紹派來的,他們的說辭中早已漏洞百出。”

曹操聞言愣住了,其他人也愕然,紛紛看向林霄,等待他進一步解釋。

林霄斂起笑意,神情冷然,目光直指刀疤男:“袁紹何許人也?此人性情高傲,自視甚高,優柔寡斷,怎會將主公放在眼裡?”

“他既不在意主公,又何必派人來探查募兵之事?”

林霄語調平緩,卻句句直擊要害,頓時讓大廳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曹操猛然醒悟,拍案而起:“軍師所言有理,袁本初一向目空一切,根本不會將我放在心上!”

刀疤男臉色瞬間煞白,他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曹仁看到刀疤男神色慌亂,立刻拔出佩刀,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派來的?再敢胡言亂語,我立即讓你人頭落地!”

刀疤男強裝鎮定,硬著頭皮說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正是袁紹派我們前來!”

林霄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幾分輕蔑:“方才你說,袁紹派你獨自前來?”

“不錯!”刀疤男連忙應道。

林霄微微一笑,語氣淡然:“可你是否知道,袁紹麾下謀士如雲,田豐、許攸等人皆是他身邊心腹之人。這等要事,他會不與謀士商議?”

“他一介驍騎校尉,豈會讓你獨自前來,孤身行動?”

林霄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刀疤男的心理防線。

刀疤男徹底愣住,額角冷汗涔涔而下,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

大廳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眾人心中震動不已。

張邈輕輕吐了一口氣,感慨道:“軍師果然厲害,區區幾句話,便將此賊的謊言戳得粉碎。”

曹操冷冷一哼,轉頭對曹仁說道:“將這三人押下去,用刑逼供,務必問出背後主使!”

曹仁拽住刀疤男的衣領,準備將人帶走,忽然被林霄叫住。

“且慢。”

曹仁回頭,滿臉疑惑:“軍師還有什麼吩咐?”

林霄盯著刀疤男,眼中閃過一抹銳利之光,緩緩說道:“無需再用刑逼供,這三人不是袁紹的人,而是李儒派來的。”

此話一齣,大廳內所有人神色驟變。

“李儒?董卓手下的毒士李儒?”

曹操忍不住驚呼出聲,臉上浮現出複雜之色。

在洛陽時,他與李儒曾有過數次接觸,深知此人心狠手辣,智慧超群,是董卓最為倚重的謀士之一。

張邈皺眉,聲音低沉:“若真是李儒,此事恐非小事。他素有‘毒士’之名,做事向來心機深沉。”

林霄點了點頭,輕輕開口:“正是此人。當初主公刺殺董卓,李儒早已視主公為眼中釘。”

“如今主公募兵萬餘人,勢頭強勁,李儒豈會坐視不理?”

“這三人潛入陳留,想必正是李儒安排,意在探查主公的實力。”

林霄語氣篤定,條理清晰,讓眾人不由自主地點頭。

刀疤男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他沒想到自己的真實身份竟被一語道破。

曹操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落在三人身上:“好一個李儒,竟敢如此窺探我曹某!”

曹仁再度拔刀,滿臉怒意:“兄長,何必與他們多言,直接將他們斬了!”

林霄搖搖頭,擺手道:“且慢,此人正可為我所用。”

曹操疑惑:“軍師此言何意?”

林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眼中透出幾分精明:“李儒用他們來探查我們,我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將他們留下,讓他們回洛陽送假情報,混淆李儒視聽。”

“假情報?”張邈若有所思地問道。

林霄點頭:“正是。我們可以讓他們將陳留虛弱的假象傳回去,讓李儒誤判形勢。”

曹操聞言頓時眼前一亮,拍案讚道:“妙計!李儒機關算盡,必不會想到,他的探子竟早已成了我們手中的棋子。”

刀疤男頹然跪倒在地,臉色蒼白,不敢再做任何辯解。

林霄揮揮手,冷冷說道:“曹仁,將他們看管好,待我擬好計劃,再作安排。”

“遵命!”

曹仁押著三人離開,曹操看著林霄,感慨道:“軍師真乃神機妙算,有此計策,李儒必定被矇在鼓裡。”

張邈也附和道:“此計一齣,董卓對主公的忌憚必然減少,為我軍贏得喘息之機。”

林霄淡然一笑,摺扇輕搖:“兵不厭詐,只要運用得當,便是最好的武器。”

洛陽,李儒府邸。

書房內,李儒神色焦急,低聲問著門外侍衛:“為何陳留的情報還未送到?”

侍衛搖頭,回答:“可能路途有所耽擱。”

“報!”

就在李儒焦急等待的時候,一個士兵快步走進書房,手中託著一份竹筒。

李儒神色一動,連忙上前接過竹筒,迅速取出其中的錦布。

展開錦布後,李儒仔細閱讀上面的字跡,眉頭逐漸舒展,臉上的憂慮也少了幾分。

他長舒一口氣,顯然鬆了下來,先前還擔心陳留的探子出事,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多慮了。

錦布的內容十分詳盡,提到曹操募兵萬餘,但未發現任何商人資助糧草與錢財的跡象。

更關鍵的是,密探聲稱已經買通了太守府的一名下人,確認曹操身邊除了張邈、曹仁等人外,並無其他謀士輔佐。

“看來,我確實是多慮了。”李儒自言自語,放下手中的錦布,神色間露出一絲輕鬆。

之前,他一直懷疑曹操能有如此迅速的行動,背後必然有高人指點。

但密報中明確指出,曹操的一切策劃都是其個人所為,並沒有謀士輔助,這讓李儒心中的警惕之心稍稍放下。

“曹操雖然有些能耐,但不過是一介莽夫。”他冷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書房中懸掛的地圖。

從密探送回來的情報來看,各地諸侯都在招兵買馬,其中袁紹和袁術尤為活躍,不僅兵員增加,還吸引了大批謀士與壯士投奔。

“看來,還是袁紹袁術兄弟更值得關注。”李儒喃喃道,“至於曹操,既無糧草錢財,又無高人輔佐,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他合上地圖,暗暗下定決心:明日便要提醒董卓,將重心放在袁紹身上,而非浪費心思在曹操這等小角色上。

“稟軍師,那三個密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寫好假密報送往洛陽。”

曹仁滿臉得意地走進書房,聲音中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他現在終於明白林霄為何要留住這三個密探,原來是為了反其道而行之,用他們傳遞假情報迷惑李儒。

林霄放下手中的竹簡書,淡笑著點了點頭:“如此一來,李儒自然不會再緊盯著主公。”

“還是軍師聰明,俺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招。”曹仁撓了撓頭,笑得憨厚中帶著幾分崇拜。

這段時間,林霄的各種奇策已經徹底折服了曹仁。從募兵到訓練新兵,再到酒樓抓密探,如今還反用密探傳遞假情報,一環扣一環,令人歎為觀止。

“夏侯淵他們最近訓練新兵也用上了軍師的辦法,新兵的氣勢一天比一天強。”

“昨日俺去訓練場看了一眼,居然能在這些新兵身上感受到肅殺之氣,真是讓人想不到!”

曹仁越說越興奮,作為武將,他對士兵的成長格外敏感,新兵的進步讓他心生喜悅。

林霄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這些終究還是新兵,上了戰場後,才能看出他們的真正實力。”

他頓了一下,問道:“最近招兵處的情況如何?”

聽到這話,曹仁臉上的笑容一僵,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最近幾天,招兵處已經很少有人前來了。”

“俺派了兩個副將在那裡守著,但效果不大。”曹仁語氣中透出些許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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