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邁巴赫低調地停在路邊,姚子臻伸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了車,兩人坐得隔開八丈遠,誰也沒有說話。
司機暗暗打量後座的兩人,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AO夫夫,陌生人都沒他們疏離。
車裡氣壓極低,氣溫彷彿跌至冰點。
一路往郊外開去,姚子臻能感覺到越是靠近目的地,陸澤亭的表情就越發難看得嚇人。
他蹙眉往窗外看了看,這條路有點熟悉。印象中,前幾年參加家族長輩的葬禮好像來過附近。
姚子臻唇角微抿,心底掠過不安。
又開了半個小時,車子駛入一個莊嚴貴重的私人陵園。遠處的草地已經佈置好一個西式葬禮的告別儀式,簡單卻肅穆。
心底的不安逐漸演變成恐懼。
下了車,日光灑在身上,卻異常冰冷。姚子臻覺得他渾身上下都在失溫,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
陸澤亭漆黑的瞳孔盯著他,皺了皺眉。眼前這個Omega臉色蒼白得嚇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姚子臻嘴唇微啟,異常艱難地問道:“陸澤亭……告訴我。這是誰的葬禮?”
身旁的Alpha靜靜地站著,地面的影子也一動不動。他目光詫異地看著姚子臻,覺得對方有些反常。
“林鹿……你怎麼回事?”
“快說!到、底、是、誰、的、葬、禮。”
姚子臻一字一頓地說著,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
沉默幾秒,陸澤亭垂著眼眸,神色晦暗地說:“姚家大少,恆信前執行總裁,姚子臻。”
聽到名字那一刻,姚子臻彷彿瞬間墜入冰河,渾身上下都冰冷刺骨。他目光渙散地看向前方的告別會,整個世界變得寂靜而荒涼。
竟然……竟然是自己的葬禮。
他推開身旁的人一步一步走過去,看見草坪的儀式臺上擺著一幅黑白肖像——姚子臻英俊的眉眼彎彎笑著,嘴唇微微上挑,帶著幾分放蕩不羈,卻又極致迷人。
陸澤亭皺著眉追了上去。
兩邊的椅子坐滿賓客,一個Omega貴婦人正低低哭泣著,身旁穿著黑衣的姚家人正安慰著她。
姚子臻怔了怔,眼眶溼潤起來。
是他的媽媽。
他穩住自己發抖的身體,慢慢地蹲在了貴婦人的面前,心痛看著她,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阿……阿姨,別難過了。”
姚夫人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Omega男孩,他瑩白的臉上滿是淚水,一雙眼睛通紅,看起來既委屈又難過。
“你是……子臻的朋友?”
身旁的陸澤亭連忙上前跟姚夫人解釋道:“姚伯母,這是我的Omega,林鹿。”說完,強行把蹲在地上的姚子臻拉起來。
姚夫人抹了抹眼淚,點點頭:“小陸,你來了,子臻他……”
“伯母,我知道……請您節哀。”陸澤亭神情悲痛,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姚夫人側臉看著站在一旁的漂亮男孩,他輕輕抽泣著,鼻子眼睛紅得像只兔子。姚夫人心裡有些感動,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姚子臻出事以來,整個姚家都亂了套。
有人幸災樂禍趁機奪權,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段日子以來,她見夠了各種各樣的嘴臉。
忽然看見一個真心實意難過的人,心裡日說不出的安慰。
她擦了擦眼淚,握住姚子臻冰涼的手,“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來看我兒子的最後一面。”
“阿姨,他……”
姚子臻正想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忽然聽到旁邊賓客的竊竊私語。
“聽說是私人飛機失事,連遺體都沒找到。”
“好端端的怎麼會出這種事?背後不簡單哪……”
“別說了,好歹尊重一下姚大少。”
……
原來,不是穿越,也不是靈魂互換,是重生。
他重生在林鹿的身上。
這就意味著,他不可能再做回Alpha。今後只能以林鹿的Omega身份在這個世界生存。
姚子臻惆悵地看著身邊的陸澤亭,心情更差了。
死對頭真的成了自己的Alpha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