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戴著大簷帽、穿著制服的公安同志還沒來得及說話,唐書汶就高聲說道,“公安同志,我見義勇為,當街抓了兩個人販子,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獎勵。”
人販子三個字讓四周一下子陷入沉寂,周圍的人直接愣住了,就連公安同志都呆愣了一瞬。
“都跟我去派出所。”畢竟是公安同志,很快反應過來。
有熱心同志的幫助,一群人朝著就近的濰縣城關派出所走去。
看了一場碾壓式的打鬥,沒想到還有後續,如果真是人販子,他們高低得給整兩口唾沫。
唐書汶一邊走一邊無心四處看,七十年代的建築真是“抓人”眼球,跟後世五彩斑斕的霓虹、高樓截然不同,即使在後世,她也是九十年代生人,頭一回見到這般“復古質樸”的環境。
難道她,中醫世家唐家幾百年傳承的第二十三代大小姐,無敵優秀的年輕一代外科領軍人物,要在這裡從頭開始?
唐書汶剛剛跌到谷底的心情,在餘光瞄到右手手腕內側一小塊水滴造型的紅色胎記後小小激動起來。
每日貼身佩戴的唐家傳承山泉空間玉墜,她不可能認錯,跟這個胎記一模一樣。
聚精會神閉眼感受了一番,唐書汶差點喜極而泣!那一座歸納有序的唐山,那一汪潺潺不斷的山靈泉,那一座雅緻的二層竹屋。
她的頭髮保住了,山泉空間跟著自己一起來了,果然她依舊是那隻鶴,鶴立雞群中的鶴。
有了底氣,唐書汶再看周遭的環境多了無比的耐心,有了閒情逸致看看以後要生活的地兒。
一路走來,最熱鬧的當屬濰縣百貨大樓,唐書汶路過看了幾瞬,裡面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是那種她覺得跟後世明星出場相似的場面,當然這個時候被圍繞的是售貨員。
不過最恢弘的是濰縣機械廠,佔地極廣,這還是唐書汶依據腦中的記憶得出來的結論。
機械廠不僅是濰縣最大的廠子,也是坊市最大的廠,即使在整個省也是排得上名號的重點廠。
原身唐書汶今日來縣城就是為了去機械廠看看李婉妍。
呃!
唐書汶突然有點頭疼,因為原身那不尋常的腦回路。
原身應該是被那人販子一巴掌打沒的,不知道是跟現代的自己交換了靈魂,還是翹辮子了,或者去了別的時空的別人身體裡,反正現在的唐書汶不得而知。
可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她要接下原身留下的爛攤子!
原身唐書汶,唐家岙大隊人士,今年十八,剛成年,卻是已婚身份,嫁的是祁山大隊二十三的祁季川。
想自己二十八了,還沒談過對象,穿個越直接有紅本本了,還是老牛吃嫩草,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哭泣。
這個親剛成一個月,是原身算計從部隊回家探親的祁季川促成的。
理由賊奇葩!
原身喜歡的是祁季遠,祁季川嫡親的弟弟。
可祁季遠喜歡的是高中同學李婉妍,兩人三個月前剛確定親事,國慶成親。
唐書汶接受不了,一氣之下想到了這麼一個法子,既然不能嫁給喜歡的人,那就當他的嫂子,日日在他面前,膈應那倆口子,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別人好不好過唐書汶不知道,她只知道從今天開始她是不好過嘍。
濰縣城關派出所,距離濰縣機械廠不過一里路,在濰縣一中正對面的一處一層平房,沒有院子,直接在正門左側掛著濰縣城關派出所的匾額。
也算活了兩遭,人生第一次進派出所,唐書汶覺得有些新奇,不知道跟電視劇裡頭的派出所格局一不一樣,有沒有鐵門隔在辦公室內,專門用來暫押嫌疑人的。
嗯,果真不一樣。
唐書汶看著簡陋的辦公室,一溜煙褪色的桌椅,紙頂棚上被老鼠咬的窟窿眼清晰可見。
唯一震懾人的還是辦公室內穿著警服的公安們。
果然皮膚很重要。
“小劉,怎麼回事?”辦公室內年紀最大,頭髮半白,手拿搪瓷缸子的章所長看著帶人進來的劉前進問道。
“所長,剛剛不是有百姓來報案說打殘人了,我趕到現場就看到這個女同志把倆大男人打成這樣。”劉前進指著被綁在一起,已經認不出模樣的兩個大男人,想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女同志發起瘋來不得了。
章所長聽得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唐書汶。
“我還沒來得及問,這位女同志說他們兩人是人販子。”
劉前進的話讓章所長直接皺起了眉頭,一雙眸子射向那倆男人,整個人嚴肅了神情,給人帶來威壓。
唐書汶瞧著這位所長應該當過兵,這肅殺之氣瞬間起來,了不得。
“小劉,你跟我一起審問。”章所長放下搪瓷缸子,打算親自審問,如果真是人販子,那可是大案子。
濰縣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個派出所,城關派出所主要負責濰縣中間地段區域,還有就是縣城下轄的其中六個大隊。
派出所作為公安機關最基層組織,它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雞毛蒜皮,當然日常時候多數是些雞毛蒜皮的民眾瑣事。
這次如果真是人販子,那是章所長在城關就任四年來,排得上號的大案子了。
唐書汶和那倆男的被帶去了專門的審訊室,當然是分開審問。
審問唐書汶的是一位女公安同志,瞧著三十上下,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正義之氣。
“我姓關,你可以叫我關同志。”關維和坐下就自報家門,然後直接進入主題。
“姓名?年齡?哪裡人?”
“唐書汶,十八,唐家岙大隊。”唐書汶回道。
唐家岙大隊正是城關派出所管轄的其中一個大隊,唐書汶的情況只需要翻一翻戶籍登記就能確認。
“跟剛剛那兩位男同志是什麼關係?”
“陌生人。”唐書汶看著關維和說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是那個年輕點的男的莫名其妙上來就打了我一耳光,我這些傷都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