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她一夜的男人蹙眉看著病床上的姑娘。
小姑娘的頭上和雙手都纏著繃帶。她已經昏迷了正正一個晚上。
好不容易看到小姑娘的臉上有了表情,他以為她要醒了,沒想到她竟然開始笑起來。
那笑容怎麼說呢,帶著點得意和滿足總之有些詭異。
他覺得這姑娘的腦子一定是被磕壞了。
正常情況下,受了這樣的傷她不是應該很疼嗎?她怎麼還能笑出來。
想著昨晚那驚險的一幕,身經百戰的他都有些後怕。
如果自己的技術差一點,或者自己沒那麼專注,這姑娘恐怕已經命喪他的車輪下了。
再想想另外一輛車上的那對夫妻,事情發生後他們非但不趕快把姑娘送到醫院還百般推卸責任。
他從兩人閃爍的言辭中,確信這姑娘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當時因為要急著救人就沒有理會那兩人。等到了醫院才發現兩人竟然沒有跟著來。
可憐的小姑娘昏迷了一夜都沒有一個人來看望。
既然讓自己碰上了,他就不能丟下她不管,何況自己的車還差一點撞了她。
等她清醒了得好好地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瑜正要進入到空間拿幾樣甜品解解饞腦海裡傳出一道聲音:想要開啟金手指就要攻略眼前的男人,只要和他成為夫妻這金手指就能開啟。
作為一個資深書蟲,沈瑜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坑貨系統。
討價還價是必須流程。於是沈瑜開口了。
“你這不是坑我嗎?我要金手指是開掛裝逼的,你卻讓我主動攻略一個男人,我對男人沒興趣。
上輩子沒興趣這輩子更沒興趣,在一頓飽飯都沒著落的時代還想男人,這不是有病嗎?”
“現在你說什麼都沒用了,你可以不要這個金手指。
但是你也別想回去原來的世界,你已經被火化了,成了灰裝進了盒子。”
系統的話讓沈瑜流出了眼淚。
她能想到,自己的爸爸媽媽聽到自己死去的噩耗該多傷心。
上輩子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她有愛她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
從上幼兒園起,她就很少有娛樂的時間,不是在學校上課就是在不同的興趣班課外班學習。
她擁有很多技能的同時也失去了很多玩樂的機會。同齡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也沒覺得有什麼辛苦。
工作以後更是忙的像條狗,吃飯不是單位食堂就是點外賣。
爸爸媽媽也正當年有自己的工作,她和他們見面的次數很少,見面幾乎靠視頻聊天。
說的最多的話題永遠是催婚。後來她對這個話題很厭煩,煩到不願意接聽他們的視頻。
此時沈瑜很想他們,哪怕再給她一次和他們通話的機會,哪怕再聽一次爸爸媽媽的愛心嘮叨。
可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爸媽的年齡已經過了生育年齡,他們以後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們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沈瑜不禁流下眼淚。
她很後悔,後悔沒有多陪陪他們。
他們很愛對方可是從來都沒有去表達,因為他們理所應當的認為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去愛去盡孝。
可往往命運不會讓你如願。這就叫子欲孝而親不待吧。
“爸爸媽媽你們要好好的,女兒回不去了。”
沈瑜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哎,你醒醒。”男人真的有些擔心,這姑娘又哭又笑的,一定是傷了腦子。
一道好聽的男聲把沈瑜從悲傷中喚醒,她睜開眼,眼前出現一張被放大的男人的俊臉。
男人五官立體,劍眉星目,自帶冷硬的氣質,英俊的讓人移不開眼。
沈瑜兩輩子都沒見過如此氣質的人。
“攻略的目標就是眼前人嗎?”她問系統。
“對呀,這裡也沒別的人啊。”系統略顯嫌棄地說。它覺得這個主人腦子不好使。
“如果是眼前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你確定只要和他結婚我就能開啟空間了嗎?”沈瑜再一次和系統確認。
“當然。”系統傲嬌地說。
“ok!”沈瑜不由得用手比劃了一個動作。
“咳咳。”男人看著小姑娘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還用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現在竟然比劃著一個莫名其妙的手勢。
他確定了,這姑娘腦子壞了,壞的很徹底。
“你是誰?”沈瑜被咳嗽聲拉回到現實。
“你跳車,差點被我的車撞到。”男人頓了一下,簡短地報出自己的身份。
沈瑜的腦子終於正常運轉了,她記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們呢?”沈瑜艱難地轉頭看看周圍,這是一個單人病房,房間裡面只有這位穿著軍裝的人。
“他們?哦,那兩人沒來,他們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跳車?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男人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我傷的重嗎?什麼時候能出院?”沈瑜沒有正面回答男人的問題。
她內心一陣竊喜,自己又勝利了一小步起碼擺脫了廠長一家。
可是她還有更大的目標,這個目標才是讓她能立足這個時代的根本,所以她不能有絲毫差錯。
她裝的很平靜。
男人探究地看向沈瑜,他總感覺這姑娘有什麼不對勁兒,可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
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奇奇怪怪的。
“你頭上的傷有些重,被診斷為重度腦震盪。其他都是外傷,沒什麼大礙,養一養就能好。”
男人耐心地給她解釋。其實他已經決定,一會兒讓醫生好好地給這個小姑娘檢查一下腦子。
“如果沒什麼大礙我得出院。我,沒,錢。”沈瑜說話的聲音很小。可憐巴巴的表情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她偷偷地看向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學的像不像。
裝柔弱她不太行,上輩子自己是一根筋兒,就是人們所說的直女類型,她能為了目標堅持不懈地努力,可是怎麼和男人相處她是白痴。
僅有的經驗就是偶爾從閨蜜的八卦中獲取可憐的碎片信息。
“你這可不是小傷,不及時治療會有後遺症的,錢這方面你不用擔心,有我呢。”
男人似乎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不妥,於是補充道,“畢竟你倒在我的車輪前,我有一定責任的。”
男人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這個小姑娘竟然如此的耐心。
“不行的,已經夠麻煩了,我不能再讓你給我花錢。
何況是我自己跳車的和你沒關係的。我不能連累你。”沈瑜急忙晃悠著那包紮的嚴實的雙手。
那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男人。話語裡帶著愧疚和不安。
男人頭疼,他帶兵千萬可是對一個姑娘他竟然無所適從。
“沒事,這件事說來和我有關係,如果我再早一點剎車,你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男人不自覺地開始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不願意讓這樣一個小姑娘因為愧疚而失去治療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