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夜宵的時候,儘管凌墨妙語連珠,但是楚若煙卻始終心不在焉。
她時不時的找藉口離開一下,不是去衛生間就是去外面透口氣,可無論怎麼給陸寒打電話,還是一直提示關機。
原來想找一個人始終找不到是這種感覺……
楚若煙終於體會到了陸寒之前的心情,不禁懊悔不已。
她魂不守舍的回到座位上,凌墨忍不住問道:“煙煙,還在擔心陸寒?”
楚若煙點了點頭,陸寒從來沒有失聯過這麼久,怎麼可能不擔心。
凌墨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罵了一句該死。
多好的氣氛,本來可以藉著敘舊的名義勾起兩人曾經美好的回憶。
再加上紅酒的催化,說不定今晚就能讓楚若煙意亂情迷。
只要和這個女人發生了關係,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可是現在,楚若煙明顯滿腦子都是陸寒。
別說喝紅酒了,就連聊天都一直走神。
能強行穩住她今晚不回江城已經是極限,哪還有什麼下手的機會?
凌墨忽然有點後悔發那條朋友圈了。
本意不過是氣氣陸寒而已,順便挑撥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話說回來,陸寒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朋友圈裡女朋友和別人在一起,還他媽有閒心點贊?
凌墨壓下心中的煩躁,擺出一副自責的樣子說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拉著你來看演唱會,你也不會……”
“這不能怪你,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他的。”
楚若煙輕輕嘆息,問道:“對了,你們男人都喜歡什麼東西?”
見凌墨不明所以的望著自己,她又補充道:“後天是……是個很特殊的日子,我想給他挑份禮物,但是又不知道該送什麼好。”
凌墨試探著問道:“你和他在一起兩年了,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嗎?”
這個問題把楚若煙問住了。
仔細想想,陸寒這兩年都是圍著她噓寒問暖,而她卻從來沒有關注過陸寒有什麼喜好。
雖然之前也有給陸寒買過禮物,不過都談不上什麼用心。
反正只要是自己送給他的,不管是什麼,他都會滿心歡喜的收下。
直到發生今天這件事情,楚若煙想好好補償陸寒,這才發現自己以前好像忽略了陸寒太多。
凌墨不過就是隨口問了一句。
可是看到楚若煙露出羞愧的表情,他計上心來,又想到一個噁心陸寒的好辦法。
於是他提議道:“那就買塊手錶吧,勞力士有款今年非常流行,叫綠水鬼。”
……
……
一場秋雨一場寒。
當車子駛入莊園大門的時候,饒是陸寒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儘管已經到了深夜,然而視線所及之處皆是燈火通明。
不僅建築雄偉壯觀,還有一個巨大的人工湖。
甚至更遠的地方,隱約可見高爾夫球場和私人直升飛機的停機坪。
“知道這老畢登有錢,沒想到居然這麼有錢。”
陸寒心想這樣倒是挺好,自己敗家起來也有底氣。
森叔把車子開到一棟別墅門口,已經有兩排傭人站得整整齊齊。
看到陸寒下車,這些人連忙躬身行禮,齊聲道:“少爺好!歡迎少爺回家!”
“兒子——”
早就翹首以盼的陸振笙迎上來,原本激動的神色卻在看到陸寒皺眉的時候迅速黯淡,只能乾笑著改變稱呼,說道:“陸寒,你終於肯回來了。”
陸寒點點頭,目光望向陸振笙身後的一男一女。
這兩人都很年輕,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也很激動。
男的被陸寒自動忽略掉了。
倒是那個女人,或者更確切來說是女孩,倒是漂亮的不像話。
五官精緻像個瓷娃娃,長髮披肩,體態婀娜。
身穿一襲白裙,顯得亭亭玉立。
有種鄰家女孩的既視感。
“那個……我給你介紹一下。”
陸振笙側身把其中的男人拉到面前,神色不自然道:“這是你弟弟,陸銘。”
做這個介紹的時候,他的眼神閃躲,不太敢直視陸寒。
因為陸銘是他的私生子。
雖然是在原配去世之後才帶回來的,可是面對著自己一直虧欠的陸寒,陸振笙真是半點底氣都沒有。
“哥,歡迎你回來。”
陸銘卻好像沒察覺到那種尷尬的氣氛,微笑著向陸寒伸出手。
陸寒當然也知道陸銘的身份,畢竟陸振笙早就把家裡的情況坦白過了。
他深深看了陸銘一眼,淡淡的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握了握。
然後望著陸振笙,陸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
“咳咳……”
陸振笙輕輕咳嗽兩聲,藉此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緊接著他又把那個女孩拉過來,輕聲道:“這是你妹妹,陸雪。”
他話音落下,陸雪就撲進了陸寒的懷裡。
“哥……你終於回來了。”
陸雪輕聲抽泣道:“媽在天有靈,看到你如今平安無事,一定會欣慰的。”
不同於陸銘的私生子身份,陸雪是陸家養女。
當年陸寒丟了以後,他母親終日以淚洗面,甚至連精神狀況都出了問題。
陸振笙不忍心,就從孤兒院領養了陸雪回來,算是給原配妻子找了個精神寄託。
陸雪被夫妻二人視若己出,現在養母生前成天唸叨的哥哥回來了,她除了感慨蒼天有眼之外,真沒別的什麼想法。
溫香軟玉在懷,陸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只是神色複雜的拍了拍陸雪的肩膀。
平心而論,在外流落的二十年裡,這個女孩從父母那裡享受到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寵愛。
陸寒也說不清是該嫉妒還是該恨她。
反正就是親近不起來。
不過默默站在旁邊的陸銘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看著抱在一起的陸寒和陸雪,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戾,旋即便神色如常。
陸銘本以為自己掩飾的極好,目光一轉,卻發現陸寒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相撞,就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最終還是陸銘率先移開了視線。
“好了好了。”
陸銘把陸雪從陸寒懷裡輕輕拉了出來,笑著說道:“雪兒,今天可是個值得慶祝的好日子,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還哭了。”
雪兒?還真是好親暱的稱呼。
陸寒不置可否,沒把陸銘這種似有若無的挑釁當回事。
陸雪連忙擦去眼淚,望著陸寒的眼神充滿歉意,說道:“哥,對不起,我有點激動過頭了。”
“沒關係。”
陸寒淡漠的搖了搖頭。
當著陸振笙的面,他眯起眼睛望向陸銘和陸雪,似笑非笑道:“事先說明一件事情。”
“我回來可是要和你們兩個爭家產的。”
“所以,你們還歡迎我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