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昌武看著躺在地上的姚青,緊皺著眉頭,眼神不悅的看向陳氏,冷聲道:
“陳婆子,你們家能不能消停點,真要是把姚氏打死了,我看你就準備去坐牢吧。”
陳氏一聽要坐牢,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摔倒,還好一旁的羅氏立馬扶住了她。
不過陳氏很快就回過神來,村長說的是打死姚青才要坐牢,可是現在被打的人是她們好吧。
“不是,村長剛剛被打的人是我們啊,這個姚青拿著棍棒追著我們三個人打,不信你問荷花和翠兒。”
陳氏指著身邊的羅氏和李氏說道,羅氏和李氏也十分配合的點頭附和。
“真的是姚青追著我們打,我們都打不過她。”
以為村裡人都會站在她們這邊,沒想到收到的卻是鄙視的眼神,還有一眾嘲諷的議論聲。
“陳婆子真是越活越回去,打了媳婦還不認,還打算反咬一口。”
“就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會知道誰打誰好嗎?再說了姚氏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能打過她們三個?”
陳氏聽到村民的議論聲,傻眼了。
以往她真的打了姚氏,各種汙衊姚氏,村裡人不是都沒有幫她說話嗎?
今天明明是姚氏打了她們,她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反倒還幫姚青說話。
“陳婆子,你以為大家都是瞎子嗎?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狡辯。”
陳氏知道眼前的情況,她說的話的確沒有說服力,眼神兇狠的瞪向地上的姚青。
“村長,剛剛姚氏偷懶,我只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瘋了一樣推了我一把,我手都撞到地上,指不定都青一塊紫一塊呢。”
陳氏說完立馬捋起袖子,只是露出的手臂除了褶皺和鬆弛下垂的老皮。
哪裡有什麼青一塊紫一塊?
躺在地上的姚青嘴角上揚,她打人可是專打在穴位上,用的可是巧勁。
能讓痛感放大十幾倍,而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陳婆子看著眾人變換的臉色,臉上洋洋得意。
看吧,只要她把手臂上的青紫痕跡露出來,姚氏就百口莫辯。
“陳婆子,你就是這樣誣陷姚氏的,你真拿我們當瞎子不成。”陸昌武暴怒道。
以往陳氏說姚氏怎麼樣,都是有理有據的,他只要秉公辦理就行。
可是今天這樣的誣陷,就是他有心站在她這邊,也站不住腳。
陳氏被村長的暴怒嚇得縮了一下脖子。
立馬朝自己手臂看去,手臂上哪有什麼青紫痕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她手臂很痛的。
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這不可能。
“求你們了,不要賣我女兒,不要打死我兒子,求求你們了,娘,以後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求你不要賣我女兒……”
姚青努力從地上撐起上半身,手肘撐在地面上,艱難的挪動著身體。
哭著喊著爬到陳氏的腳邊,雙手使勁的扒拉著陳氏的衣裙。
“娘,求你了,別賣歡兒……”
那個模樣既可憐又無助,一個哀求自己婆婆不要賣了自己女兒的可憐婦人被姚青演繹的淋漓盡致。
周圍的村民,尤其是一些有女兒的婦人沒有不同情她的。
紛紛用袖子擦拭眼角,太可憐了。
“村長,現在又不是災荒年,陳氏憑什麼賣掉孫女,這事你一定要管管,不然以後大家都會有樣學樣。”
“呸,許婆子,你說誰有樣學樣呢?你別以為你沒有孫女就隨便懷疑別人,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我李婆子定不會做那種豬狗不如的事。”
被罵豬狗不如,陳氏和兩個兒媳都紛紛變了臉色,關鍵她們還不能反駁。
只要反駁就會被人知道他們就是想賣掉陸歡。
村長見村民們個個都義憤填膺,知道此事必須解決好,不然會影響他在村民們心中的威望。
“陳婆子,可有此事?”
陳氏立即掩面痛哭,完了還不忘朝地上一坐。
雙手往大腿上一拍,又把她多年沒用的招數用上了。
“他爹啊,你死的倒是一了百了啊,留著我這個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媳婦汙衊啊,我不活了……”
“夠了,山根都走了十幾年了,你現在嚎個什麼勁,不管你是不是真想賣掉孫女,你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陳氏被村長一聲怒吼,嚇得哭嚎聲頓時卡在嗓子眼。
不上不下,異常難受,不過她也只能生生憋著。
陸昌武吼完又看向人群,語氣鄭重的說道:
“前幾天張家的確賣了一個女兒,那是因為張衡摔斷了腿,沒銀子醫治,那個小姑娘偷偷瞞著家裡人自賣自身。”
“就在剛剛,張家人又把小姑娘給贖回來了,死活都不同意賣掉自己的女兒,張衡說,他寧願一輩子做瘸子也絕不用賣女兒的銀子去治腿。”
“要是以後我發現哪家打的這樣主意,別怪我對他不客氣,輕則打斷腿,重則逐出大河村,我們大河村不要這樣靠賣姑娘過活的畜生存在。”
陸昌武話音剛落,寂靜了幾息,很快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陸昌武見村民們對自己的擁護一如既往,心裡知道自己這事做的對。
陳氏和兩個兒媳都是一臉便秘的表情,看來想賣了陸歡給幾個孩子買肉吃,是行不通了。
姚青等場面寂靜後,才撐著身子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走到村長面前,就是撲通跪下去。
“村長叔,求你給我們做主,讓我們分出去吧,在這個家裡繼續呆下去,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路。”
陸昌武見姚青哭的傷心欲絕的模樣,也知道她這些年的確是吃了不少苦。
正考慮自己要不要做主把他們一家分出來。
陳氏見村長神情有所鬆動,知道這是要答應姚青。
想把他們一家分出去 ,哼,做夢。
把他們分出去,自己還要把土地,糧食和銀子都分給他們,家裡還少了好幾個勞力。
“哎喲,姚青,分什麼家呀,你這是誤會娘了,娘不會賣了歡兒的,好好的孩子,我怎麼捨得?”
“今天這事都怪我沒說清楚,我正準備給歡兒去買身衣服呢,不知道怎麼那個小丫頭聽差了,說我要賣掉她。”
陳氏說完還不忘朝後面兩個兒媳使眼色,李翠兒和羅荷花立馬懂了婆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