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倆人雖做了兩世夫妻,但姜墨對陸灃年還是十分陌生。
她從小是被爺爺帶大,老人善醫術,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便帶著孫女離開村裡來到城鎮上,找上陸家,託付陸灃年照顧孫女。
姜爺爺曾救過陸灃年一命,陸灃年為報恩,便娶了姜墨。
倆人結婚沒多久陸灃年就因為接到秘密任務,這一走就是五年。
上一世陸灃年回來之後,與姜墨生活沒多久,倆人總能因各種瑣事起爭執,尤其是關於陸灃年心中那位白月光的事,一點就炸,完全不能冷靜下來細談。
後面更是因為姜墨腳下打滑不小心鏟摔陸灃年的白月光,導致他白月光的手受傷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救人,陸灃年就此惱了姜墨。
自此之後,他便冷著她,躲著她,避著她,再也不見她,直到她死都沒能再見上他一面。
這樣算下來,他們倆真正在一起做夫妻的日子加起來一年都不到。
上一世若不是她橫插一腳,說不定陸灃年就能跟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不怪他後面會惱她這麼多年。
大男人,小氣性。
可惜重生回來的時間太晚,要是能回到不嫁給陸灃年之前就好了。
姜墨又慫又怨又不情願地回了一句:“你喚俺幹啥?”
濃濃的鄉土口音,嗓門還不小。
她這一聲立即引來公安局所有人的注目,那探究的目光不斷在她和陸灃年身上徘徊。
許是驚訝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口音竟這麼重,又或是訝異這位軍人的妻子居然是個鄉下女人。
陸灃年眉眼間的戾氣不減反增,呵斥道:“好好說話,五年不見,你倒是能給我找事,都多大的人了,你是二十三歲,不是三歲,還給別人家裡丟……大便,僅僅是為了幾個桃子。”
“我陸家是餓著你了嗎?要讓你一個婦人為了幾個桃子到處丟人現眼。”
他調回來任職的通知書還沒下來,就先收到姜墨被抓進公安局裡的消息,還以為上頭對他工作有所不滿,牽連到家人。
他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做好面臨牢獄之災的準備,結果是他的“好妻子”為了幾個桃子朝隔壁鄰居家亂丟大便被抓了。
姜墨最厭煩的是陸灃年這副兇巴巴,冷冰冰,訓她像訓孫子的不耐煩態度。
從不問問她具體情況是否如此,就單聽別人怎麼說,他就信了全是她的過錯。
姜墨緊閉嘴巴,不想跟他說一個字。
上一世也是這樣,他都沒聽她解釋,就認定她是故意傷了他的白月光,單方面對她進行長達十幾年的冷暴力。
“丟大便被抓進公安局裡你是第一人,以後別說認識我。”
陸灃年握住她的手腕,面無表情地扯了一下她皺皺巴巴,又有些短的衣襬,拽著她就往外走去。
五年不見,他感覺她長高了一點,大概有三公分。
合著是光長身高不長腦。
姜墨心裡有怨氣,又怕得很,一直保持沉默。
見她不做聲,陸灃年火氣更盛,他剋制著怒火,語氣冷凝,態度更是冷得能凍死人。
“姜墨,你是我的妻子,你的言行舉止代表著我臉面,你丟人,就是我丟臉,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
“以後你說話做事前都得考慮清楚,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亂來。”
他今後是要留下來任職,不想從別人嘴裡聽到有關他妻子朝別人家裡亂丟大便的話題。
倆人出了公安局,外面停著一輛顯眼的綠色軍車。
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就站在車旁,是陸灃年的下屬,陳述。
他視線很隱晦地掃了眼被陸團牽著的嬌小女人。
僅一眼就被驚豔到了,又美又嬌,雖穿的衣服不怎麼合身,土土的,疑似腦子有問題,但架不住好看,白得像在發光。
難怪陸團不顧參謀長的勸說也要冒險回來,敢情是為了這麼一個美人兒。
同為男人,他十分理解。
“嫂子!”陳述聲音很洪亮地喊了一聲。
陸灃年冷斜了眼過去,又訓了一句不懂事的小妻子:“以後想吃什麼直接跟我說,不要再做這種丟人的事。”
有外人在,又嗅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姜墨沒那麼怕他了,開口解釋:“屎不是我丟的。”
陳述:“?”
啥?嫂子被抓的原因還挺稀奇的。
陸灃年臉一黑,咬牙切齒:“那是誰丟的?”
提到這個,姜墨就很憋屈。
她遲疑了一下才委屈道:“是老三的媳婦丟的,她還攛掇孩子們一起亂丟。”
她當時在殺雞燉雞,哪有時間丟屎,公安來後無辜的她被推出去頂包,陸家人給她的理由是老三的媳婦是老師,這事要是被學校知道了,可能會背上處分,影響上升。
所以就由她這個沒工作的人去背鍋。
上一世陸灃年是在一個月後才回來,丟屎這事被陸家人瞞得死死的,他並不知情。
“你怎麼不說是大黃突然長出一雙手丟的?”陸灃年的臉更黑了,顯然不信她的解釋。
老三媳婦金麗英是一名人民教師,為人自視清高,陸灃年與她相處過幾年,清楚金麗英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如果說是老二媳婦王春鳳做的,他倒是會信。
姜墨就知道男人不會信她,早知道她就不說了。
陸灃年打開後車門,冷厲道:“撒謊不帶腦子,個白長了,上車。”
續丟大便之後,他的小妻子又撒了一個一點就破的謊言。
很好,五年不見,她挺能給人制造驚喜。
自從見到男人的第一眼開始,他嘴裡就沒吐出過一句像樣的好話來,姜墨決定再也不要跟他說話了,板起小臉,雙手並用“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車子的地盤有些高,對於陸灃年這樣的高個子來說,想要上去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像姜墨這種個子相較矮一些的,想要上去就有點困難了。
陳述注意到姜墨爬不上車,他也不敢搭把手扶一下,更不敢多看一眼。
陸灃年盯著沽湧半天的人,又氣又好笑,“嘴長來裝飾的嗎?上不去也不知道叫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