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明顯看見周月小小的身子顫了顫,這是對王翠花害怕的應激反應。
姜禾眼眸微微一冷,看向周月時又是滿眼的溫柔。
“月月,你再睡會,媽媽去看看。”
姜禾掀開毯子下床,慢悠悠的打開房門。
“你個懶婆娘,怎麼拖這麼久?”
王翠花習慣性的推開姜禾就往裡面走進來。
屋子是單位分的單間,特別狹小,一眼就能看到底。
“你家丟東西沒?”
王翠花狐疑的盯著姜禾,姜禾搖頭,隨後緊張的問她,“我的工資都在娘你手裡。
家裡貌似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丟,娘,我和雲北的工資不會全丟了吧?”
“對,都丟了,你一直惦記這些錢,是不是你乾的?!”
王翠花驚的跳了起來,隨後將懷疑的目光落在姜禾身上。
儘管知道王翠花的為人,姜禾還是氣笑了,她大大方方的打開房門,聲音微微拔高。
“娘,你不能丟了東西就怪我啊,我天天當牛做馬的上班下班做家務,不信你可以搜啊。
誰知道是不是雲保在外面惹什麼人了,所以才……”
“閉嘴!”
王翠花氣炸了,“我家雲保可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是你個掃把星!”
這屋子一眼看到底,也沒什麼藏東西的地方,王翠花放棄搜尋走了出去。
“不是我!”
姜禾追出來後順手掩上房門,不能讓月月看見這些。
職工宿舍隔音不算好,這會已經有鄰居圍了過來關心的詢問。
“咋回事?”
“翠花,你家遭賊了?我怎麼聽見你罵兒媳婦,丟了東西也不能怪兒媳。”
“丟的東西多不多吶?我也回去清點下自家東西。”
“翠花,聽說你兒子自行車都沒了?這麼大的東西賊怎麼搬走的?”
有人好心提醒,王翠花傻眼了,拍著大腿說:
“對,我家還有縫紉機不見了,這麼多大件肯定搬不走,指不定還藏在宿舍樓。
而且肯定不是一個人乾的,怕是團伙作案!”
“娘,我們去找保衛科的人。”
姜禾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我和雲北的工資都在你手裡,現在都沒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姜禾都快被自己的演技騙了過去,眾人聽說他們的工資都在王翠花手裡驚呆了。
王翠花一聽她的聲音就有些炸毛,“姜禾,是不是你夥同外人乾的?別人哪知道我錢藏在什麼地方。”
“娘,我哪有這本事。”
姜禾冷嗤一聲,王翠花心想也是,姜禾要是這麼厲害,她怎麼能拿捏她這麼多年。
但她太生氣了,只能找姜禾出氣,“自從你嫁到我們家,我們就就沒順利過。
掃把星,姜禾,你就是個克六親的喪門星!”
姜禾眼眸一冷,幾步走到王翠花面前,“你說誰克六親?”
“我就說你怎麼了?”
王翠花梗著脖子,已經忘記了平素經營的好名聲,平時她就是這麼欺負姜禾的,所以已經習慣了。
她毫不避諱的大聲說:“你爹就是你剋死的,現在……”
話說到一半,姜禾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周雲北離開前安排姜禾在煤礦配電房工作。
她每天都要拎電瓶,所以手勁大,像是一把鉗子夾住王翠花的手,疼的她尖叫。
“嗷嗷嗷……”
“你說誰克親?”
姜禾眼神陰狠,莫名讓王翠花後背一麻,她疼的吸了口氣,對著屋內大聲。
“周福生,你死人吶,沒看見你兒媳婦欺負我?!”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姜禾一把甩開王翠花的手,王翠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她拍著大腿哭了起來,“沒天理啦,兒媳婦欺負婆婆啦,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娶了這麼個潑辣貨,丟人現眼的玩意,喪門……”
姜禾一個眼神過去,王翠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樣,突然失聲。
姜禾性子一向軟弱好欺負,什麼時候有這樣駭人的氣勢?
也是這時,一道小身影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周月生氣的大喊。
“我媽媽不是喪門星!”
周月的話喚醒了呆愣住的街坊鄰居們,王翠花平時佛口蛇心得罪不少人,所以大家紛紛勸道:
“翠花,你別生氣,不止你家,我剛看見姜西家的東西也被偷了,她家裡人正要去派出所。”
“是啊,除了你們還有好幾戶人家的東西丟了。”
“這事和你兒媳婦可沒什麼關係,你這麼說她,也怨不得她生氣。”
“……”
姜禾:???
好幾戶?
難道昨晚真的還來了賊?
又或者是有人想渾水摸魚。
“行了,嚷什麼嚷,還不快去報警?”
一直當隱形人的周父周福生總算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冷漠的瞥了一眼姜禾。
若是以前的姜禾肯定很怕的。
可現在的姜禾是地獄來的,完全不懼對方駭人的眸光,她附和道:
“那就報警吧!”
“不能報警!”
保衛科的趙科長急忙忙小跑過來,跑的氣喘吁吁的,“現在是我們礦裡評選的關鍵時刻。
要是報警,肯定會影響咱們礦裡的榮譽。”
而且別人會覺得他們保衛科的人是乾飯的,一個賊都抓不住。
“那怎麼行,不報警怎麼抓賊?”
王翠花集體榮譽感可沒這麼強,她都快要氣炸了,哪裡還會顧忌這些。
“娘,你沒聽趙科長說,是為了咱們礦的榮譽。”
姜禾似是很為難,滿臉的糾結,趙科長趁機說道:
“還是姜禾同志明事理,你們放心,我們保衛科一定會盡量找到這個賊,替你們找回東西。”
“我才不管什麼榮譽不榮譽的,那可是我們家的全部家當!”
王翠花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小兒子還指著這些錢娶媳婦。
周雲保氣沖沖的從屋子裡衝出來,“還有我的自行車和手錶!”
他剛才還悄悄翻了下屋子,就連他的私房錢都被偷走了!
太他媽可惡了!
“你們要是想去派出所也行,查完以後就給我滾出煤礦!”
趙科長見軟的不行來硬的,周家父母都在煤礦工作,兩人集體石化。
周雲保可是王翠花的命根子,他性子暴躁,“爹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