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咱們走麼?”小廝阿東朝著季淮安問道。
明嫿趕緊上前拿帕子給他撣撣身上的灰,季淮安避開道:“你進去吧,我去跟同窗聚一聚。”
“是。”
明嫿拿捏不準季淮安的性格,也不好多說什麼。
“嗯。”季淮安走了沒幾步回過頭,發現明嫿還站在門口目送他,見他回頭,還朝著他溫柔一笑。
槐花樹下美人依門而立,路過的貨郎都看直了眼。
“郎君,咱們家少夫人真漂亮,跟一副畫似得,人也溫柔,這湯好香呢。”
“拿去倒了。”
“什麼?”阿東震驚。
“這裡頭聞著還有上好的參呢,平時咱們哪裡喝得到啊。”
“我說叫你倒了你聽不懂麼?”季淮安聲音凌冽,阿東嚇了一跳,“知道了。”
他順手倒給了路邊的乞丐,趕緊追了上來,見季淮安陰沉著一張臉,也不知道這少夫人是哪裡得罪了爺。
“咳咳咳……這殺千刀的,當街縱馬,也不怕摔死。”小石榴抱怨。
明嫿輕輕咳嗽了兩聲,“膽子愈發大了,他你也敢說。”
當朝驍王楚厲梟多謀善用兵,年少成名,替新帝楚擎打下了萬里江山,可以說,沒有楚厲梟,就沒有楚擎登基之日。
霸王騎的名號天下無人不曉,統領三軍,一聲令下無一不從,就連朝堂上也有不少人更是以楚厲梟馬首是瞻。
可以說是朝堂上跺一跺腳,當下造、反,皇帝都能被他逼著讓位的人物了。
昨晚上累了一宿,又去廚房給季淮安煲湯,這會腰痠背痛,想躲躲懶,就見一黑著臉的老婆子站在門口等著她。
“少夫人安,老夫人說往後的飯菜都由少夫人親手做,請少夫人去廚房吧。”
“不知道這位嬤嬤怎麼稱呼。”明嫿聽了倒是不生氣,只笑著問道。
黑臉老婦拿喬,“少夫人叫我李嬤嬤就是了,我先去伺候老夫人了,哦對了,我們老夫人孃家愛吃辛辣,女郎愛吃甜,郎君倒是不挑食,清淡即可,少夫人蕙質蘭心,一定沒問題的吧。”
說著也不等明嫿反應,就仰著下巴走了。
明嫿回頭看了她一眼,轉身朝著廚房去。
“呸,什麼東西,姑娘,咱們真的去啊。”
“去,怎麼不去,她要吃,等會吃著就是了。”
楊氏房內,她盤腿在床上坐著,李嬤嬤進來的時候,季倩雯坐在下首,少女大概是剛起床,穿著家常的素衣,正喝著湯。
“多喝點,這明氏燉的湯,你兄長那估計有一整根參呢,我給你撈了點參須,你得補補,趁著你阿兄如今金榜題名,好好找個夫婿回來光耀門楣。”
季倩雯心直口快,“阿兄當初跟了玉和公主,我也不必為了相看人家煩惱了。”
“呸,那駙馬跟贅婿有什麼區別,你哥可是有大造化的,得封相,掌實權,公主哪裡是能娶的,何況那玉和公主跟我年紀都差不多,你想害死你哥!”楊氏瞪了女兒一眼。
到午後,那飯菜還沒上來,楊氏餓得湯水都填不飽了,“你去看看,那明氏在幹什麼!就算是燉龍肉也該好了。”
說罷氣沖沖過去了,結果一進廚房傻了眼,天殺的,這好好的菜全糊鍋底了!那肉怎麼成黑炭了!廚房都快被掀了啊!米都煮不熟啊!
楊氏可是苦過來的,拖兒帶女可想而知有多辛苦,一看到這浪費米麵的德行,氣得指著明嫿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季倩雯瞪圓了眼,“你是故意的不是!這好好的飯菜都被你嚯嚯成什麼樣了。”
明嫿泫然欲泣,“小姑何苦刻薄於我,為了給母親做飯,我雙手都是刀痕,在家中我只會煲湯,做飯實在是怎麼也學不會,要不母親和小姑再等等,我一定做好飯菜送來的。”
“做,做什麼做,趕緊給我滾回去,你也別想吃飯了!”還讓她糟蹋廚房,想想她都要氣死了!
明嫿掩面痛哭,彷彿無法承受這樣的羞辱,哭著奔回了房間,一關上門,她就讓小石榴拿著剛才去後街買的雞腿啃了起來。
“晚上你再託后街那婆子給咱們帶一品居的水晶豬蹄去。”
“好咧姑娘,再帶一盒綠豆糕不?”
“帶啊,反正今兒是十八,那季淮安也不能來我屋裡,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明嫿正規劃得好呢,到了晚間,那楊氏果然自己在前頭吃了,季淮安還沒歸家,她便讓小石榴去打了水,準備沐浴。
洗了個澡,明嫿躺在床上,吃著果脯,看著話本子,半溼的長髮垂著,待倦了,才準備入睡。
門被打開時,她才剛躺下。
“夫君?”明嫿柔聲詢問,“是你麼?”
門被帶上,來人腳步沉穩有力,必定是個男子。
明嫿心裡冷笑,她就知道,嬌妻在側,季淮安要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這會子哪有吃膩的時候。
明嫿向來睚眥必報,當下攏了件外裳咬唇道:“夫君怎的過來了,母親不是說過,初一十五,才準……”
黑暗中,只聞得一聲悅耳的輕笑,帶著三分戲謔,“若真的初一十五,你豈不是饞壞了?”
明嫿暗自唾棄,到底誰饞誰清楚,她還倦著呢。
還什麼端方君子,一到晚上熄了燈,瞧瞧這說的話,還不如兵痞子。
不過這會,她還是推拒道:“夫君別鬧了,若是讓母親知道,又要責罰於我,母親身子不好,還是別讓她生氣了。”
男人脫衣服的動靜一頓,大掌已經輕輕釦了上來,“她罰你了?”
明嫿順勢“嘶”了一聲,聲音嬌怯怯,宛如鶯啼,“夫君弄疼我了。”
男人喉結一滾,眼眸在黑夜中亮得驚人,“哪疼?嗯?”
明嫿往裡頭縮了縮,被褥卻猛地被人掀開了,手腕被人攥著,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拖入了男人的懷中。
結實硬挺的肌肉膈得她渾身彷彿被石頭抵著似得。
郎君倒是個不顯山露水的,看起來文質彬彬,身子骨倒是硬朗強健。
明嫿整個人跌坐在他腿上,靠著腹部,感受著耳後男人逐漸粗重的呼吸。
“你不回答,那我就自己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