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心中也甚是震驚。
在解藥吞下去的那一刻,他體內亂竄的真氣,竟然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身上那如同烈火灼燒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了。
不管是毒藥,還是解藥。
藥力如此猛烈,見效如此之快的,他還從未見過。
裴淵眸光銳利,重新審視著,正在床上喘著粗氣的曲清清。
自己是否從來沒有真正認識她?
她到底是什麼人?
曲清清喘了幾口氣後,終於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她才氣息不穩地開口。
“呼——呼——”
“大,大俠,饒命啊,我可沒想主動傷害您吶,是您先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這大晚上的,我,我也只是一時害怕,想要自保而已!”
曲清清低下頭醞釀了一下情緒,再次抬起時,已是淚眼朦朧。
她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裴淵。
“是我自不量力,我知道錯了,看在我主動交出解藥的份兒上,求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條小命吧~”
“而且,不管您今日去刺殺了誰,我保證,絕對會替您保密,絕對不會暴露您的行蹤,讓您能安全地逃出皇宮!”
曲清清越想越悲傷。
眼眶中的淚水,一下子沒控制住,流了下來。
嗚嗚嗚,她怎麼這麼倒黴。
她才剛死過一次,不會又要一命嗚呼了吧……
此時,裴淵看曲清清的眼神,也有些驚疑不定。
她竟把他當成了,闖入皇宮的刺客?!
這個女人怎麼回事?
她當真不認識自己了?
看著眼前那張梨花帶雨的絕美容顏,裴淵有種難以言喻地感覺。
不行,她可不能就這麼放棄。
曲清清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
再抬頭,見裴淵依舊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曲清清趕緊接著說道:“大俠,我瞧著,您應該是受傷了吧?
小女子不才,恰好會些醫術。只要您能保證不殺我,我就幫您治療如何?”
聽完她的這句話,對面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你會醫術?”
看來有希望!
此時,曲清清也顧不得感嘆,男人好聽又有磁性的聲音。
她忙不迭地點頭,“會的,會的,而且醫術還不錯!”
裴淵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會醫術。
她不是大字不識幾個,一無所長的嗎?
不過,此時裴淵沒有時間探究。
他現在確實需要找人來看看他的傷口。
經剛才這麼一折騰,他感覺自己傷好像更加嚴重了。
而且,他是秘密回宮,也不可能去找太醫。
一瞬間,裴淵想了很多。
最終,他還是拿開了掐住曲清清脖頸的手。
“你最好別再耍花樣。”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
曲清清知道,就算她能毒死眼前的男人,這人也能在毒發身亡前,了結了她。
嗚嗚嗚,武力值相差太大,她技不如人吶!
等了一會兒,見曲清清依舊一動不動,裴淵不由得蹙眉。
“不是說,要幫我治療?”
聞言,曲清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撇嘴道:“胳膊動不了,好像……脫臼了……”
裴淵:……
曲清清也十分無語。
原主這瘦胳膊瘦腿的小身板,還真是個標準的脆皮美人。
不過,幸好只是脫臼,而不是骨折。
就在曲清清準備先把自己的胳膊“裝”回去的時候,對面的男人率先一步,抓起她那隻那動彈不得的胳膊。
一下,兩下。
只聽嘎吱一聲,她脫臼的胳膊就回到了原位。
曲清清活動了兩下手臂,果然已經恢復如常。
她不由得看了裴淵一眼。
這個男人,不止有兩下子呀!
曲清清一邊伸展著手臂,一邊隨口說道:“脫吧。”
等了半天,也沒見男人有所動作。
曲清清不由抬起頭,看向裴淵。
結果,就看到了那張神顏,已經隱隱有些發黑了。
曲清清趕緊開口解釋道:“你不是在傷在後背嘛,不脫衣服,我怎麼給你治療?”
裴淵穿著一身黑衣,身上的血跡並不十分明顯。
但曲清清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衣裳,已經由後背暈溼到了兩側。
裴淵面無表情地盯著曲清清,看了一會兒。
見她神色如常,一臉誠摯。
他這才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緩緩褪下上衣。
裴淵穿著衣服的時候,曲清清還不覺得怎樣。
他這一脫,曲清清才知道,什麼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面前的男人高大健碩,身姿挺拔。
寬肩窄腰,胸肌腹肌塊兒塊兒分明。
這簡直就是,宛若雕塑一般的完美身材呀!
看著眼前的誘人的“景色”,即便是曲清清這麼一個,還從未對任何男人,提起過興趣的女人,也不由得嚥了一下口水。
她大概能明白,男人看見身材火辣的美女時,那種激盪的心情了。
不過很快,曲清清便恢復如常。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神醫。
以前給人治病的時候也沒少瞧過裸男。
只不過,從來沒瞧見過這麼極品的罷了。
曲清清示意裴淵背對著自己。
裴淵聽話照做。
再一抬眼皮,曲清清忍不住驚呼出聲。
“啊呀!”
聞聲,裴淵立刻轉頭,眼神充滿了殺氣。
曲清清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的聲音並不大,應該不會被外面的人聽到吧。
待裴淵再次回過頭,曲清清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男人也太嚇人了些。
不過,曲清清依舊震驚於眼前所見。
她再一次確認,這個男人絕對是十分的恐怖。
如此嚴重的傷,他是怎麼做到行動如常,面不改色的?!
裴淵小麥色的後背,有一道一直從左側肩胛骨,延伸到右側腰際的紅色刀傷。
傷口很深,隱隱約約,還能見到白色的骨頭。
周圍有結痂的痕跡。
很明顯,是之前已經要開始癒合的傷口,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又再次崩開來。
還不止崩開了一次!
曲清清都不敢想象,這傷口要是在她的身上,會有多麼疼。
這個男人……
唉!
曲清清輕嘆了一口氣。
就這傷口,想要完全康復,怎麼著也要三五個月,罪還不少受。
這多虧是由她來治。
曲清清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能遇見自己,也是他的運氣好。
“你稍微等一下。”
曲清清走下床,在一邊櫃子裡翻找了一下。
隨後,裴淵就見她搬來一個小的木頭匣子,又隨手拿起一個燭臺走了過來。
曲清清回到床邊坐下來,將燭臺放在一邊,隨即打開了小木匣。
裡面有一排針線,還有一瓶烈酒,以及一瓶特製金瘡藥。
見她正快速地穿針引線,裴淵忍不住皺眉。
“你要做什麼?”
“給你縫合傷口呀!”
這回不等裴淵再問,曲清清自己就開口解釋起來。
“你的傷口太大太深了,如不縫合,除非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你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否則,難以癒合。”
他一個刺客,估計逃亡都來不及了,哪可能有一個月的時間躺著養傷呢!
曲清清用燭臺燒了一下手上的針,又用酒精給棉線以及裴淵傷口周圍消了消毒。
準備工作就算完成了。
“會有些疼,你忍著點兒啊。”
曲清清一齣口,便意識到,自己這話好像有些多餘。
就她塗藥這點兒疼痛,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應該算不了什麼吧。
曲清清不再瞎想,開始認真地縫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