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迷惑的看著段丹青:“所以呢?你在幹什麼?”
這個黃皮膚小女孩不是應該跟以前像見不得光的小老鼠一看到她就趕緊躲起來嗎?
段丹青衝她惡意一笑。
然後,低頭,聞自己的咯吱窩。
剛聞了一下,她就跟中毒似的,翻著白眼吐著舌頭不停地‘噦噦噦’。
噦了幾下,又一隻手在鼻頭扇風,一邊扇風,一邊滿臉驚恐,一邊無聲的喊‘HELP’。
露西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段丹青是什麼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尖叫:“哦上帝,哦上帝,你在幹什麼?你剛才幹了什麼?”
露西從小就長得漂亮,雖然家庭條件普通,也一直是眾星捧月的對象。
就算是最討厭的她的人,頂多也就是遠離她不跟她說話。
當面對著她做出這種侮辱性的姿勢的人,段丹青是第一個。
不。
這絕對是第一個這麼明晃晃的歧視白人的黃種人。
小姑娘頓時破防了,花容失色的尖叫:“該死的,你這個魔鬼!你這個該死的黃皮猴子……”
她甚至還想衝過去想打段丹青。
喜歡安靜的瓊斯太太一秒出現在樓梯口,尖叫:“露西,你在幹什麼!”
“我說了多少次了?安靜,要保持安靜。”
“你為什麼不按照我的話做?”
露西快氣死了,委屈的解釋:“瓊斯太太,是這個該死的黃皮猴子先……”
段丹青眼圈都紅了,她比露西還委屈。
她咬著嘴唇,小小聲解釋:“我只是看到露西小姐出來,跟她打了個招呼,她就罵我,她不光罵我是魔鬼,還,還……”
她一副傷心欲絕說不出話的樣子,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露西驚呆了:“見鬼,你撒謊!”
“瓊斯太太,她在撒謊!”
瓊斯太太生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們兩個誰在撒謊我很清楚!”
“你以為你的聲音很小我沒聽到嗎?”
露西:“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瓊斯太太:“你再狡辯也沒用,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瓊斯太太是個平權人士。
而且以前跟很多亞裔打過交道,尤其是天朝人。
這些人勤快,誠實,善良,好學,很少給人找麻煩。
除了膚色不一樣,簡直跟他們白人一樣優秀。
所以她對亞裔很有好感。
相反,露西雖然是個標準的米國人,但她和所有的米國年輕人一樣吵鬧,走路做事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輕手輕腳什麼叫禮貌和教養。
最重要的是她還總是欺負別人。
瓊斯太太家之前還有個亞裔寄宿留學生來的。
是個棒國來的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比丹更膽小更安靜。
結果愣是被露西給欺負走了。
瓊斯太太當時就很生氣,要不是露西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犯,她絕對不會留下露西。
然而現在。
瓊斯太太厭惡的看了她一眼:“露西,還記得你之前給我保證過什麼嗎?”
“你之前說過,不會再找其他人的麻煩。”
“可你現在在幹什麼?”
露西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可是……”
瓊斯太太毫不客氣的說道:“沒有可是。”
“現在,收拾你的行李,趕緊滾出我家。”
露西氣的飽滿的胸脯大幅度欺負:“瓊斯太太,這次不怪我……”
瓊斯太太:“我知道丹,她是個好孩子,一直躲著所有人。”
“而你呢,你路過一條狗都想踹一腳,你就是個壞孩子。”
露西一副被雷劈的樣子,她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我是個壞孩子?你居然說我是個壞孩子?”
瓊斯太太不耐煩道:“趕緊的,滾出我家。”
“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房客。”
露西氣的跺腳,扭身回屋收拾自己的行李。
瓊斯太太安慰段丹青:“丹,你不要怕,有我呢。”
段丹青羞澀的笑:“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瓊斯太太。”
瓊斯太太被這不是馬屁的馬屁拍的渾身舒暢,精神抖擻:
“你可是我的客人,我不會讓你在我的地盤上被別人欺負的。”
說完到露西門口怒瞪她:“你快點!”
露西更生氣了。
都晚上了,她根本來不及重新找房子。
只能先找朋友湊合一下。
等拖著行李出來的時候又看到了讓她火大的段丹青。
她剛想說點什麼,就見段丹青對她詭異的笑了起來,然後豎起小拇指,緩緩的翻下,嘴裡無聲的罵了一個詞:“BITCH”.
露西倒抽冷氣:“你這個……”
瓊斯太太氣勢洶洶的盯著她:“怎麼還不走?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
露西:“……”
露西委屈壞了。
下到樓下,看到段丹青還站在樓梯口,忍不住對她豎了箇中指。
就站在段丹青斜前方的瓊斯太太:“啊啊啊,你這個讓人噁心的傢伙,趕緊走,離開我的房子!”
“啊啊啊,氣死我了!”
露西被連推帶搡的攆出院子。
看著沒什麼人的道路,氣的哭了起來。
段丹青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又感激又忐忑,語無倫次道:“瓊斯太太,謝謝你幫助我。”
“要不然我,我……”
瓊斯太太同情的看著她:“嗨,小姑娘,你得自己先強大起來,這樣才沒人敢欺負你。”
“好了,快回你的房間吧。”
“你晚上不是還要學習的嗎?”
“再不回去你可就沒時間學習了。”
段丹青頓時驚慌的往樓上竄了兩步,然後又轉身對她鞠了一躬,這才趕緊上樓。
瓊斯太太被會心一擊:“哦上帝,她太可愛了,上帝啊,她簡直太可愛了。”
“我的女兒怎麼就不能像丹一樣可愛呢?”
段丹青回到自己的閣樓,無聲的哈哈大笑。
啊,討厭的露西。
嗯,煩人的露西。
哦,可憐的露西。
真好,真脆。
兩個手勢而已,就把人趕走了。
現在天色可不早了。
希望美麗的露西小姐能儘快找到住宿的地方吧。
八十年代的米國夜晚,可比二十年代的夜晚危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