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南岸別墅區。
“少爺,到家了。”司機打開車門。
車後座,男人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似乎微醺的模樣。
祁晏禮緩緩睜開了漆黑的眼眸,俊顏上透著幾分慵懶,剛打算起身。
忽然,手機傳來嗡嗡的震動聲。
是祁家莊園那邊打來的電話。
他接起電話,傳來母親優雅清冷的聲音:“你和攬月婚紗照拍了嗎?”
“沒。”
“抓緊時間,別光是忙那件事,自己的婚事也要多操心。”
“嗯。”
掛斷電話,下車朝著別墅裡走去。
家裡空空蕩蕩一片漆黑。
祁晏禮在玄關處換了拖鞋,高大的身影有幾分不穩,走到客廳沙發前坐下。
平日裡,他晚上應酬回來,這裡總會放著一杯泡好的醒酒茶。
修長的手指捏著眉心,已經開始隱隱的頭疼了。
另一隻手習慣性的朝著茶几上伸去,但是卻沒摸到那杯醒酒茶。
祁晏禮不悅地皺眉,冷聲道:“溫攬月,醒酒茶呢?”
話音落下,腦海裡突然多了一段中午撕破臉的記憶……
耳邊迴盪著溫攬月傷心絕望的聲音:分手吧!我成全你們!
操……
漆黑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慍怒,差點忘了,把婚戒都扔他臉上了。
他倒要看看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求複合的時候又要用什麼招數。
祁晏禮身子向後靠去,望著頭頂上空的水晶吊燈。
叮……
手機響起微信消息聲。
他拿起手機打開了微信兄弟群。
謝駿:【@祁晏禮 快出來看你媳婦兒,今晚當主持人美哭了。】
點開了一段十幾秒鐘的視頻。
溫攬月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緞面吊帶長裙,妝容精緻,浪漫溫柔的長卷發直至腰際,被晚風輕輕拂動。
拿著麥克風說話的瞬間,香肩一側的吊帶輕輕滑落。
現場一片譁然……
她有些無奈的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念臺本。
端莊優雅,清純中透著幾分小性感,勾人心絃。
離開的時候,溫攬月很自然地將吊帶提上去。
明明很正常的動作,卻偏生生多了一點嫵媚,撩人於無形。
視頻結束,祁晏禮嗤之以鼻,返回聊天群。
慕琛年:【嘖……前凸後翹小細腰,祁爺夜生活幸福啊。】
謝駿:【祁三兒你的腎可還好?哈哈哈……】
祁晏禮:【滾蛋。】
然後關掉了手機鎖屏,屏幕上是他和溫攬月的合照。
祁晏禮發出了一聲不屑地冷笑聲:“翅膀硬了,還敢夜不歸宿。”
忽然,醫院那邊打來電話。
“祁先生,寧希小姐不肯吃東西,這樣會影響身體恢復。”
他嗤之以鼻:“愛吃不吃,難道讓我喂她?”
“可是我怕老爺子等不了。”
……
與此同時——
“哈哈,攬月你輸了,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畢業晚會結束後,硬是被拉著來聚餐。
她本身也不是很玩得開的性格,所以有點尷尬。
溫攬月猶豫了兩秒:“我選真心話。”
同學直接問道:“那我不客氣了,提問,你上次接吻是什麼時候?”
上次接吻……
記憶拉回到了七天前的那一晚。
不光是接吻,而是抵死纏綿一整夜。
祁晏禮平日裡冷漠孤傲,但是在床上的時候狂野又放肆。
會一遍又一遍的折騰她,每次都是她哭著求饒才會結束。
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祁晏禮有那麼一點喜歡她。
可是有什麼用呢。
第二天約好了去拍婚紗照,結果還是去醫院陪他的白月光到深夜。
現在連婚紗都被燒燬了,祁晏禮也還是選擇縱容。
讓你失望無數次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突然收手?
所以,溫攬月選擇退出這場三個人的愛情,保全自己最後的那一點體面。
“攬月,回答啊,想什麼呢?”
思緒被拉回現實,她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尷尬的說:“忘了。”
“什麼啊,這怎麼可能忘記。”
“就是啊……”
雖然這個回答讓不少人覺得敷衍,但也還是就這麼過去了。
聚餐結束,後面有人不滿地小聲抱怨著……
“玩不起就別來,真掃興,而且那些男生怎麼一個個都圍著她轉。”
“我這麼跟你說吧,溫攬月的爸爸穿的是白襯衫和行政夾克,她哥哥最年輕的市長,她爺爺軍裝上的勳章都快掛滿了。”
“嘖……可真會投胎,羨慕哭了。”
“最要命的是她未來老公,就是那位傳聞中的京圈太子爺,祁晏禮。”
……
溫攬月站在路邊等出租車,不經意間抬眸,頓時愣住。
馬路對面一輛黑色的庫裡南緩緩停下,引起路人駐足。
司機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然後祁晏禮和寧希下車。
寧希戴著墨鏡和口罩,因為被揍得鼻青臉腫。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並肩走進了對面的那家法國餐廳。
所以,今天她跟祁晏禮撕破臉說分手之後,男人毫不在意,甚至如釋重負,深夜正大光明的陪寧希出來吃飯。
溫攬月不禁笑出了聲。
笑聲裡滿是悲涼和絕望,嘲笑著自己的愚蠢。
她還以為自己的發飆會引起祁晏禮的重視呢,結果人家卻覺得解脫了。
溫攬月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跳樑小醜。
寧希贏得很徹底。
眼淚緩緩滑落,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點不順暢。
指尖顫抖地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嘟……嘟……
“攬月,怎麼這麼晚給爸爸打電話。”
溫攬月強忍著哭腔:“爸,我想退婚。”
手機另一端的父親沉默了許久:“又吵架了?你要知道以我們兩家的身份地位,退婚和離婚的效果是一樣的。”
“爸,我真的不想要祁晏禮了。”
“我在下面視察一個月,等我回去再說,你也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想清楚,爸爸尊重你的選擇。”
“好。”
掛掉電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望著馬路對面的那家法國餐廳,低聲自語道:“你是不是早就煩透我了。”
街道上車來車往,不停的有路人駐足圍觀那輛豪車。
溫攬月在路邊不知道站了多久。
最後,身影落寞地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