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知從小到大收過許多情書,沒見過這麼庸俗的!
“京大的門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這種文筆也能考上?!你男朋友叫秦懷?”
聞溪搖頭,“我沒有男朋友,我不認識他。”
“都在宿舍樓下彈吉他告白了,還給你佔座,不認識?!”
聞溪後退半步,“我昨天回沈家了,今天第一次見。”
“那是沈家耽誤了你。”沈硯知前進一步。
這句話就像一個生檸檬砸到了聞溪的嘴,汁水蹦入口中,酸到發苦。
距離太近,男人又高,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襯衫領子裡的牙印。
喉結正下方,兩片領子縫隙的位置。
外人不易發現,她看得出來,難怪昨天在家都穿高領。
那是最後一次在浴室,他站著發力,還說葷話,她生氣去咬他的嘴,他笑著抬頭躲,她就咬了他的脖子。
挺狠的一口,牙印非常深。
第三天了,還能隱隱約約從領子裡窺探到。
那是偷偷滋生的慾望,更是衝破禁忌的證明。
聞溪臉紅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沈硯知不見她回應,當她默認了,語氣又嚴肅幾分,“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談戀愛的地方。”
聽聽聽聽,多麼像高中教導主任說的話!
聞溪又急又無奈,“沒有,沒有,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沈硯知回味著那晚的緊緻,那朵床單上綻放的紅花是他採擷的,她青澀、笨拙,連接吻都不會,他信她沒交過男朋友。
於是,他轉移了話題,“剛聽張教授說,你參與了動物園項目?”
“嗯。”
“那你先做份策劃書給我看看。”
“嗯?”聞溪詫異,趕緊解釋,“我們是小組協作,我負責畫圖。”
“光畫圖能學到什麼,你得會做策劃,不懂帶團隊你就只能幹到死。”
“……”
一句話,把聞溪整自閉了。
明明那麼高冷英俊的人,偏偏長了一張嘴!
——
聞溪二十歲生日,沈家興師動眾為她在家中辦生日宴。
這種宴會,先生們一般都不會出席,來的都是與沈家同圈層的太太和子女們。
與其說是生日宴,不如說是權貴太太們的聚會。
找個由頭聚聚,喝茶、閒聊,搓麻將。
以及,子女相看。
聞溪算是名義上的主角,一大早就趕回沈家做準備。
正化妝,聞姝之來了。
“小溪,夫人特意為你辦的生日宴,你一定要好好表現。”
“這場生日宴是為你正名,有了沈家當靠山,抬了身份,你就能高嫁。”
二十歲生日當天,母親對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生日祝福,而是要她攀龍附鳳。
聞溪反問,“難道我嫁了權貴,沈老先生就能把你扶正?”
聞姝之的表情瞬間凝固,一噎,搖頭,“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但是你可以。”
“別天真了,您陪伴沈老先生十年也沒有轉正,快退休的馮部長續絃也不會考慮我。他們這個階層的人只會和同階層的人結婚,不可能娶我。”
“就算誰看上我,也只當我是玩物。”
聞溪說這些話的時候特別冷靜,她希望母親也能清醒一點,“在您和夫人做交易的時候就應該清楚,我不可能成為誰的太太。”
只會成為誰的禁臠,一輩子見不得光。
“你在怨我?”聞姝之語帶哽咽,女兒的話像針扎一樣,“你想想十歲之前受的苦,再看看十歲之後享的福,我若不進沈家,養不活你,還能有今天的你?”
聞溪垂眸嘆息,彷彿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氣,“所以我不怨您,沒資格怨您……”
十年前,聞姝之還只是沈硯知爺爺的看護。
護著護著,爬了老爺子的床。
沈家承諾,只要聞姝之踏實照顧老爺子直至終老,沈家就接納她們母女。
那年聞溪十歲,逆天的美人坯子初露端倪。
沈夫人一眼相中,親自教養,私下也與聞姝之達成了某種默契。
聞姝之對女兒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小溪,好好聽夫人的話,嫁權貴,當人上人。”
如今,二十歲的聞溪風華正茂,驚為天人,還是京大建築系的高材生,真正的美貌與智慧並存。
可她依然是一隻金絲雀。
時間差不多了,外面陸續有汽車聲傳來,聞姝之丟下一句“好好打扮”就出去了。
她自詡為沈家人,有客來,自然要出去招呼。
聞溪化完妝,起身去衣帽間換衣服。
張阿姨在門口催了她一聲。
“馬上就來,”聞溪回應,“我換衣服。”
淡粉色的羊絨套裝,下面是一條包臀長裙,端莊、靚麗,還能凸顯她優越的腰臀曲線。
這是沈夫人選定的套裝,官太太們就喜歡這種乖巧的裝扮。
越急,越容易出錯,後面的拉鍊卡住了,拉不上,也拉不下。
外面隱約傳來開門聲,聞溪以為是阿姨。
“張阿姨,拉鍊卡住了,幫我弄一下。”
腳步聲挪近,然後是一股淡淡的高級沉香味鑽進鼻腔。
聞溪慌忙轉頭。
是他!
她瞳孔震顫,一邊後退一邊質問,“怎麼是你?你進來幹嘛?”
沈硯知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將她背過身去,伸手就去摸拉鍊,“拉鍊和衣服勾住了。”
聞溪慌亂不已,“你快出去,張阿姨隨時會進來。”
“不會,她去樓下忙了。”
帶著男人體溫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後,低沉磁性的聲音廝磨著她的耳膜,曖昧的空間裡充斥著霸道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逼仄、危險。
這一刻,聞溪像是被通了電,渾身酥麻。
“你出去……”
身體和聲音都止不住顫抖。
她怕被撞破。
更怕他在這裡強來。
沈硯知皺眉,“別動,你越動,卡得越緊。”
“……”
聞溪乖乖不動了,沈硯知彎腰,弓背,稍稍低頭,仔細地將打底衫和拉鍊分開,然後一根手指伸進去,墊在拉鍊裡面,再小心翼翼地往上拉。
拉鍊順利拉上。
但那雙大手依然握著她的腰。
聞溪太緊張了,這樣的畫面對她來說,是玩火,是大逆不道。
她掙扎著扭了一下臀,不巧,蹭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她再也不敢亂動一下。
沈硯知也沒動,也不出聲。
安靜的空氣,愈發曖昧,聞溪只感覺到男人正在離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呼吸。
他好像特別喜歡她的腰。
摸都是客氣,還會吸、掐、舔、咬。
那天晚上,他各種花樣纏她腰的時候,她癢得受不了,伸手掰他的臉阻止。
他就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