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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疼,很疼,嗓子也疼,頭也疼,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蘇琬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裡看到了黑白無常,還有閻王爺。自己這一生就這麼結束了嗎?自己兢兢業業了十幾年,一點壞事也沒做過,戀愛也沒談過。想想真虧啊。

蘇琬正想著,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嘈雜聲。她努力的想讓自己睜開眼睛,終於,一絲光亮透進眼簾。映入眼簾的是幾張陌生卻透著關切的臉。

“婉婉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昏倒在小溪邊呢,要不是村裡的大牛,從山上打柴回來,路過小溪看到你躺在那兒,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一個大娘抹著淚說道。

蘇琬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厲害:“大娘,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讓她好好休息之類的話。這時,旁邊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脆生生地說:“婉姐姐,你肯定是太累啦,我回家給你熬些粥來。”蘇琬感激地點點頭。

待眾人散去後,蘇琬閉上眼睛,在腦海裡回憶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原主也是叫蘇婉,只不過音同字不同。原主娘生完原主後虧了身子,身體一直不好。在原主三歲的時候丟下原主去世了。原主自三歲後跟著她爹一起生活。自從原主娘去世後,原主爹一直鬱鬱寡歡。在家裡教原主讀書寫字,村裡和原主年紀不相上下的,都從家裡拿著米麵啊,蔬菜啊當作學費,一起來原主家學習。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三年。

一轉眼原主14歲了,再過一年就要及笄了。有天晚上,原主爹把原主喊到身邊說,“我這身子挺不住了,陪不了你了。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了。我們家也就剩下10兩五錢20文了,放在灶房水缸下面。房子的房契和地契我也都放在了一起。你自己一定要收好。前兩天我去衙門了,把這些都改成你的名字了。你一定要自己收好啊,誰也別給。千萬千萬不要信你嬸嬸的話,她惦記這些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這一走,你身邊一個可靠的人都沒了,多難啊。”說著說著咳嗽不止,揮揮手讓原主回房睡覺。

等原主早上去喊他爹起床吃早飯的時候,發現他爹已經駕鶴西去了,手裡握著一支梅花簪子。原主一下子沒了依靠,行屍走肉般的過了大半年。有一天也不知怎麼了,非想著出去走走,一路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腳下突然被絆了一下,重心不穩之下後腦勺磕到地上,就這樣沒有了氣息。直到第二天,被砍柴下山的大牛發現,通知了村裡人把她扶了回來。

“婉姐姐,粥來嘍”外面傳來小姑娘歡快的聲音。

蘇琬收回思緒,緩緩坐起身。今後就是蘇婉了,要在這個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時代生活一輩子了。轉頭看過去,小姑娘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進來了。蘇婉招呼著小小坐下。

“小小,你把粥送過來,你娘沒說什麼嗎?”在蘇婉的記憶裡,小小的親孃幾年前意外落水身亡。蘇烈一個大男人又操持不了家裡,便在家裡吳老太太的安排下續了弦。也就是現在的劉芸。劉芸剛開始對小小雖說不是很好吧,但也過得去。後來劉芸有孕了,便原形畢露了。小小每天天矇矇亮便起來做早飯,吃幾口飯就去餵雞,餵鴨,掃地。家裡收拾好了去河邊洗衣服。哪裡沒做好,劉芸就非打即罵。在人前一副對小小噓寒問暖的樣子,人後翻臉比翻書還快。小小從來都不反駁,也不哭鬧。只是默默的忍受著。

小小搖了搖頭,說道:“娘沒在家,她坐著村頭蘇爺爺的牛車去鎮上了。”

小小說完後,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婦女從院門外走了進來。一邊走嘴裡一邊喊著:“誒呦喂,我的侄女啊。你咋這麼狠心啊。你爹走了,你還有我這個嬸嬸啊,你咋能想不開要跳河呢。”那演技簡直浮誇到了極點。

蘇婉看著那誇張的表情,心中一陣冷笑。這張秀梅還真是會演戲。

“嬸嬸,我沒事。”蘇婉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

張秀梅卻像是沒聽出來一般,繼續哭訴著:“婉兒啊,你可知道,你這一跳,嬸嬸有多擔心嗎?嬸嬸昨晚都沒睡好覺,一大早就去鎮上給你求平安符了。”說著,張秀梅從懷裡掏出一個黃符,就要往蘇婉身上掛。

蘇婉輕輕一側身,躲過了張秀梅的動作,說道:“嬸嬸,我心領了。只是我現在身子弱,不宜佩戴這些。”

張秀梅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那也成,等你身子好些了,嬸嬸再給你掛上。對了,你爹走了,這家裡以後啊,就嬸嬸來操持。你放心,嬸嬸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蘇婉心中冷笑更甚,這張秀梅的話,她可不敢信。但面上卻不露聲色,說道:“那就有勞嬸嬸了。”

張秀梅見蘇婉如此配合,心中一喜,覺得這小丫頭片子還是挺好拿捏的。於是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便藉口要去鎮上買東西,匆匆離開了。

蘇婉望著張秀梅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她深知,這位嬸嬸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背後,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記得父親在世時,曾無數次提醒自己,要小心提防身邊的人。尤其是那些看似親近,實則心懷鬼胎之人。如今想來,張秀梅的種種表現,無疑印證了這一點。但那又怎麼樣,自己一個21世紀的新新人類,都重活兩世了,還鬥不過一個古人嗎。重生兩世都是孤兒,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好歹上一世自己還把自己養活到了18歲呢,怕球啊。

蘇婉喝完粥,準備把碗放到桌子上,小小伸手接過碗,說道:“婉姐姐,你身體還沒好,好好休息,碗我回去洗。”說完就往家裡走去。

蘇婉也沒有攔著小小,剛到陌生的地方,她還有些不習慣。面對小小撲面而來的暖意,竟然有些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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