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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沁的茅屋,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顯得有些奢侈。

幾根歪歪扭扭的木頭勉強支撐著屋頂,彷彿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

屋內更是空空蕩蕩,除了一個破舊的木床和一張缺了腿的桌子,幾乎找不到其他傢俱。

她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財產:三個乾巴巴的蘿蔔,五個皺巴巴的土豆,以及……

一文錢都沒有。

“系統,你確定這不是地獄開局?”林沁無奈地和腦海裡那個奶聲奶氣的系統對話。

“宿主不要灰心,致富之路就在眼前!”系統元氣滿滿地回答,順便發佈了一個“賺取十兩銀子”的任務,完不成就要傾家蕩產。

傾家蕩產?

就這?

林沁苦笑,她現在比臉都乾淨。

為了完成任務,避免真的“傾家蕩產”,她決定去集市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賺錢的門路。

集市上人頭攢動,叫賣聲此起彼伏。

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林沁眼花繚亂,然而,這裡的物價也高得離譜。

一個普普通通的白麵饅頭竟然要五文錢!

她那根本不存在的存款,在這裡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更讓她鬱悶的是,那些衣著光鮮的商販們對她這個穿著樸素、灰頭土臉的女子完全不屑一顧。

彷彿她是什麼瘟疫的攜帶者,唯恐避之不及。

林沁轉了一圈,發現大多數攤位都對她愛答不理。

她不禁有些氣餒,難道自己真的要餓死在這個破地方?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家名為“豐收糧行”的店鋪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家店鋪的掌櫃是個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招呼著客人。

林沁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掌櫃的,你這有什麼種子賣?”

那掌櫃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裡的輕蔑一閃而過:“種子?當然有!不過……”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道,“姑娘,你買得起嗎?”

林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快:“掌櫃的,你還沒報價呢,怎麼知道我買不起?”

掌櫃的笑了笑,指了指角落裡一堆灰撲撲的種子:“那些,便宜處理,只要……五兩銀子!”

五兩!

林沁差點跳起來。

這些種子一看就是陳年舊貨,五兩銀子都能買上好的良種了!

這掌櫃的,分明是把她當傻子宰!

林沁強壓怒火,不動聲色地問道:“掌櫃的,你這也太貴了吧?這些種子都……”

“哎,客官,話可不能這麼說!”掌櫃的打斷了她,“這可是上好的……”

“上好的陳年種子?”林沁似笑非笑地接過了他的話。

掌櫃的臉色一僵。

“這樣吧,”林沁指著另一堆看起來品相不錯的種子,“這些,怎麼賣?”

“那些啊……”孫掌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那是特級種子,十兩銀子!”

十兩!

搶錢呢?

林沁差點笑出聲。

這孫掌櫃,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故作沉思,然後指著那些陳年種子說道:“掌櫃的,我突然覺得,還是這些種子好。五兩銀子是吧?我買了!”

孫掌櫃一聽,頓時喜上眉梢,彷彿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飛進了自己的口袋。

他連忙拿出一個布袋,準備把那些陳年種子裝進去。

“等等,”林沁叫住了他,“掌櫃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可是規矩。”

孫掌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乾咳了兩聲:“姑娘,你看你……這錢……”

林沁從袖子裡掏出一文錢,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掌櫃的,我只有一文錢,你先給我一文錢的種子。”

孫掌櫃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一文錢的種子?打發叫花子呢?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孫掌櫃覺得臉上掛不住了,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姑娘,你這是耍我?”

林沁一臉無辜:“掌櫃的,您這話說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童叟無欺嘛。您剛才可是親口說的,這些種子五兩銀子。我現在付了一文錢,您是不是該給我相應的種子?”

孫掌櫃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言以對。

他狠狠地瞪了林沁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好,你等著!”說完,他轉身進了內堂。

林沁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孫掌櫃還有後招。

她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不一會兒,孫掌櫃拿著一個小小的布包走了出來,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拿去!一文錢的種子!”

林沁打開布包,裡面只有幾粒乾癟的種子,甚至還夾雜著一些雜草碎屑。

她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孫掌櫃:“掌櫃的,你確定……這就是你店裡的種子?”

孫掌櫃眼見這婦人不好糊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他堆起滿臉虛偽的笑容,搓著手道:“哎呀,瞧我這眼神!這位夫人一看就是行家,怎麼能買這些邊角料呢?來來來,看看我這新到的上等貨!”說罷,他從櫃檯裡拿出一個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裡面顆粒飽滿、色澤光亮的種子。

“這是今年新出的‘金穗稻’,產量高,抗病強,包您種出個豐收年!”

林沁挑了挑眉,這孫掌櫃,變臉比翻書還快。

她拿起一顆種子仔細端詳,故作驚訝道:“喲,這成色確實不錯!就是這價格……”

“價格好商量,好商量!”孫掌櫃一臉肉疼,“看您也是個爽快人,一口價,二兩銀子!”

二兩?

這孫掌櫃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林沁心裡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二兩?掌櫃的,您這也太貴了吧?我再去別家看看。”說著,作勢要走。

“哎哎哎,夫人留步!別走啊!”孫掌櫃連忙拉住她,“一兩五,一兩五怎麼樣?”

林沁依舊搖頭:“還是太貴了,告辭!”

“一兩!不能再少了!”孫掌櫃咬著牙說道。

林沁停住腳步,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掌櫃的,您這‘金穗稻’看著是不錯,但我聽說隔壁‘福滿倉’的‘玉珠稻’更好,而且只要八百文一斤,您看……”

孫掌櫃一聽,頓時慌了神。

這“玉珠稻”的確比他的“金穗稻”要好一些,而且價格也更低。

要是這婦人真去了“福滿倉”,那他的生意可就泡湯了!

“好好好!八百文就八百文!夫人您真是好眼力!”孫掌櫃咬著後槽牙,答應了林沁的條件。

林沁滿意地點了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銅錢,數出八百文遞給孫掌櫃:“掌櫃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孫掌櫃肉疼地接過銅錢,將“金穗稻”的種子包好遞給林沁。

林沁接過種子,掂了掂,嘴角微微上揚。

“掌櫃的,還有一事。”林沁突然開口。

孫掌櫃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您這稱,好像不太準啊……”林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孫掌櫃的臉瞬間綠了,像吞了一隻蒼蠅。

他陪著笑臉說道:“夫人說笑了,我這可是官府認證的公平秤,童叟無欺!”

林沁也不反駁,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塊小石頭,放在秤盤上:“掌櫃的,勞煩你稱一下這塊石頭有多重?”

孫掌櫃雖然心中不悅,但也不好拒絕,只好拿起秤砣,裝模作樣地稱了起來:“二兩三錢。”

林沁點點頭,又從懷裡掏出一塊一模一樣的小石頭,放在秤盤的另一端:“那現在呢?”

孫掌櫃一愣,這婦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再次稱量,卻發現指針紋絲不動。

“還是二兩三錢。”

林沁笑了:“掌櫃的,這兩塊石頭,我可是從同一塊石頭上敲下來的。你確定,它們重量一樣?”

孫掌櫃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他知道自己被這婦人給耍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鬨笑,紛紛指責孫掌櫃缺斤少兩,欺騙顧客。

孫掌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強壓著怒火,說道:“夫人,今天算我栽了!這種子,您就拿走吧!”

林沁也不客氣,收起種子,轉身離開了糧行。

她知道,這只是她在異世生存的第一步,以後的路還很長。

走出集市,林沁長舒了一口氣,手裡緊緊攥著那包種子,如同握著希望。

她明白,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知識就是力量,她必須不斷學習,才能在這個世界立足。

回到農莊,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金紅色。

林沁看著破敗的茅屋,心中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吱呀——”一聲,林沁推開了搖搖欲墜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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