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皇都東大街,一陣馬蹄聲讓眾百姓往兩邊紛紛散開,夜澤衍緊皺著眉,一隻手緊握馬鞭,朝著太子府方向趕了過去。
到太子府門口,他下了馬,將馬隨意拴在門口,走到門口便敲了起來。
只敲了幾下,門就被從裡面打開了。
下人見到他,愣了下,連忙試探著行禮。
“成王?”
夜澤衍直接快步越過下人,朝著太子府正廳就走了去。
夜雲錦見夜澤衍來得匆匆,徑直上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有稟明過父皇?”
“他呢?”
夜澤衍紅了眼眶,他離開皇都將近六年,這六年來,他從未聽過關於林珺羽的任何消息。
沒想到在前幾天,皇都突然傳來消息,五年前北遠侯府謀反抄家,世子林珺羽一夜之間患了那痴傻之症,皇上仁慈,並未殺他,但讓他終生為奴,暫留太子府。
夜雲錦一頓,嘆了口氣,“在西院。”
在西院!
林珺羽果真在太子府。
夜澤衍想都沒想就朝著太子府西院大步走了過去。
在走到西院門口時,他卻止住了腳步,六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林珺羽。
可又怕聽到林珺羽的任何消息。
他深吸了口氣,朝著西院慢慢的走了進去。
林珺羽一身白衣坐在池邊,身後跟著幾個下人小心翼翼的看著身前的白衣之人。
“小魚兒……快過來,我們一起玩兒!”林珺羽想要伸手去池子中抓魚,卻怎麼也碰不到池中水。
急的眸中滿是霧氣,回頭看向身後的下人們,“它們不和我玩。”
下人們似乎有些不耐煩,但礙於這是太子府,隔牆有耳,還是耐心解釋道:“林公子,魚兒們有伴兒,它們會自己玩。”
“它們有伴,阿羽沒有,阿羽不開心,不高興。”說著說著,林珺羽眸中的淚便止不住往下掉。
“林公子,該進屋了吃藥了,您已經出來許久了。”說著,下人們便要上前去拉林珺羽。
林珺羽紅著眼往後退了好幾步,“我不要吃藥,不要吃藥,藥苦,阿羽不吃。”
“林公子,莫要讓奴才們為難。”說完,下人便一同上前,將林珺羽鉗制住。
“你們在做什麼?”夜澤衍也紅著眼眶踏進西院中。
下人們見來人,連忙上前,“太子殿下,奴才們……奴才們只是在勸林公子服藥。”
夜澤衍深吸了口氣,“本王瞧著,你們不像是在勸他服藥。”
本王?王爺?
饒是下人們再蠢笨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行禮認錯,“參見成王,王爺,林公子患有痴傻之症,每日午時需得服藥,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夜澤衍並未應他們話,而是一步一步的朝著林珺羽走了過去。
“六年了,阿羽,你可曾想過我?”
林珺羽也呆愣愣的看著夜澤衍,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委屈,還是被那幾個奴才嚇到了。
眼眶中的淚似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待夜澤衍走到他跟前,林珺羽這才帶著鼻音委屈開口。
“澤衍哥哥。”
夜澤衍渾身一頓,“你識得我?”
他離開皇都六年,突然回來,幾乎所有不明情況的下人都會將他認成太子。
畢竟他和太子是孿生子,認錯也是常理。
雖說六年前他和林珺羽確實有過一段,能認出他也不奇怪。
可如今的林珺羽患有痴傻之症,竟還能識得他。
“澤衍哥哥,我不要吃藥,藥苦。”
林珺羽緊緊的攥著夜澤衍的衣袖。
夜澤衍哪裡忍心?
可一想到六年前林珺羽是如何待他的,他便氣不過,抬手緊緊扣住林珺羽的手腕便往府外走去。
“澤衍哥哥,你慢點,阿羽要跟不上了。”
夜澤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身後緊緊跟著他的人,一把將其抱了起來,轉身便離開了太子府。
夜雲錦來時,夜澤衍已經帶著林珺羽離開了,只剩下幾個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交代的下人。
夜澤衍抱著林珺羽出了太子府,不顧府外百姓看熱鬧,直接上了馬,朝著許久未回的成王府方向去了。
太子府離成王府不過相距一條街,但堂堂成王抱著一個男人在街上公然縱馬,很快消息便會傳進皇宮。
不過此時的夜澤衍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將人抱回成王府,一口熱茶都沒喝就回了房間。
他將林珺羽重重摔在床上。
“疼……”
夜澤衍只是頓了下,欺身便壓了上去,一隻手鉗住林珺羽的下顎,吻在了那日思夜想的唇上。
“唔……怕,阿羽怕。”林珺羽此時已經哭的淚流滿面。
夜澤衍不去看那張可憐巴巴我見猶憐的臉,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
他將林珺羽衣衫扯開,紅著眼怒道:“六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如今你既成這般,那也別怪我心狠。”
“不……怕,我怕,澤衍哥哥,兇……”
夜澤衍俯身輕咬了下林珺羽的唇,視線往下移,在看到林珺羽腹部上那道長長的疤痕時,愣住了。
他伸手撫在那道傷疤上。
“誰幹的?”
林珺羽紅著眼搖頭。
“真醜。”
林珺羽搖頭的動作猛然停住,眼淚也止不住的流入髮鬢中。
隨後抬腳狠狠的踹著夜澤衍。
夜澤衍只以為是林珺羽害怕了,並未說其他,將其手腕禁錮在頭頂,一隻腿也將林珺羽那作亂的雙腿壓制住。
他繼續低頭吻著林珺羽。
……
……
……
夜澤衍醒來已經是晚間了,他側頭看了眼哭的眼睛紅腫,閉著眼還在熟睡的林珺羽,湊上去輕吻在其額頭上。
他嘆了口氣,起身將衣服穿好,走到一旁的櫃子裡,將他帶回來的一個包裹打開。
從裡面拿出一個瓷瓶。
他轉身走到床邊,把林珺羽翻了個身,檢查了下那處,又上了些藥,這才出門離去。
此次回皇都,他第一時間就去了太子府將林珺羽眾目睽睽之下帶回了成王府。
若是他今晚不進一趟皇宮,恐怕明日皇上就派大理寺的人來抓他了。
“備馬。”
夜澤衍剛離去,本是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林珺羽紅著眼抬起手撫上腹部那道疤。
真醜。
夜澤衍的話還在耳邊迴盪著,眼淚順著眼角流入髮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