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銀杏和金桃齊齊驚呼,面紅耳赤的打斷自家小姐的話。
聽見兩丫鬟苦口婆心的勸誡,沈初梨不以為然,當炮灰這麼多年什麼狗血奇葩劇情沒見識過。
她覺著侯爺不是斷袖就是x冷淡,否則在古代搞純愛總有繞不開的‘三妻四妾’攔路檻。
沈侍郎與沈王氏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多年,府裡依然養著兩三個妾室;蕭霆燁那麼愛沈清淺,登基後還不是寵幸了嫻嬪使其有孕。
環顧四下無人,金桃輕咳兩聲,“奴婢倒有些不同的聽聞,嫻嬪娘娘原是侯爺的表妹,非裴相親女,侯爺已有心上人,據說一往情深,應該不是……不行。”
“好金桃,你怎麼知道的?”銀杏滿臉崇拜的追問。
金桃用手背驅散面頰的燥熱,“奴婢,奴婢賣身到沈府前有一親妹,妹妹如今在裴府當差,偶爾跟奴婢說些閒話……”
“你還知道什麼,趕快同我們說說。”沈初梨捏著糕點聽金桃講裴府的八卦,古代生活枯燥乏味,平時就靠些八卦逸聞逗趣兒了。
“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雲霧如薄綢飄渺於夜幕,樹梢搖曳銀月間。
主僕三人一直聊到戌時,沈初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小姐困了,奴婢侍候您就寢。”
銀杏讓沈初梨靠在自己懷中卸妝,犯困的小姐格外乖巧,像個任人擺佈的娃娃。
她不忘囑咐添香的金桃,“記得多點些安神香,小姐昨夜身上起了紅疹都沒休息好。”
“曉得了。”
嫋嫋輕煙虛浮於香爐上空,兩個小丫鬟貼心的為主子墊好枕頭,掖好被子。
沈初梨怕黑,銀杏會在拔步床外點上兩隻玉燭,燭火燃盡已過子時,小姐熟睡後便無憂懼。
在小人兒呼吸逐漸綿長之時,床邊突兀出現一道頎長的黑影,修長的手指輕撩開紗幔,欺身而入。
裴祈年靜靜注視那張酣甜的睡顏,任誰都無法想象清風道骨不近女色的懷遠侯會在深夜無約造訪女子的閨閣。
挺俊眉骨在眼窩處投下陰翳的暗影,他五官格外深邃,骨量健碩,站在那吸收了周遭一切的暗,顯得強勢又危險。
若沈初梨此刻睜開眼定會被嚇一跳,蜷縮著躲去角落瑟瑟發抖,絕非像現在這般安謐的睡著,臉蛋粉撲撲。
嶙峋的指骨虯結,蘊含賁湧的力量,輕搭在粉白的臉頰上,圓潤的肉感讓他愛不釋手,摩挲時手勁大了些,引來小人不滿的哼唧。
胸膛震動低啞輕笑,“小梨兒白日見面為何頭都不敢抬,有那麼怕我嗎,嗯?”
“唔……”似乎做了不好的夢,沈初梨蹙眉,呼吸變得急促,難受的想擺脫男人的桎梏。
夢中的她變成了一隻小貓,被身材高大,壯的像堵牆,看不清臉的人類瘋狂蹂|躪。
裴祈年見狀眸色晦暗,不再欺負可憐泛紅的臉蛋,專攻身側,拉起柔弱無骨的小手愛不釋手的把玩,“抖的睫毛都在顫,真可愛。”
“今天在宮裡見到了小梨兒,很驚喜,你小小一團縮在步輦上打瞌睡,想是昨夜折騰到太晚的沒休息好罷,下次不會了。”
乾渴的喉結上下滾,裴祈年犯癮般擁抱心上人,用下巴蹭了蹭發頂,末了滿足的喟嘆。
“小梨兒~”
“好喜歡你……”
*
沈初梨覺得很不對勁,這是她第二次紅著臉醒來。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睡著時屋內有人闖入,夢的記憶模糊不清,能記得的只有男人健碩的身軀,磁性低沉的嗓音,拂過臉頰帶有薄繭的指腹。
難道說做那種夢是自己太……可在涿州時又夜夜無夢好眠。
“呼——”
深呼吸調整心情,水光瀲灩的眸中沾染了一絲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嫵媚,讓她本就嬌美的容貌更添幾分令人目眩神迷的氣質。
心中不安的沈初梨想,收集情報的速度得加快,等神出鬼沒的系統判定任務完成後趕快脫離這個世界。
將崩壞的劇情走向抽絲剝繭,源頭來自那位兩年前入宮的嫻嬪。
可惜還未等到沈清淺再次召她進宮的傳諭,沈初梨先等來了嫻嬪封妃的消息。
沈父亦在朝堂中受到了左都御史等人的掣肘,時常將自己關在書房中唉聲嘆氣,誰都知道沈侍郎受到怠慢的原因歸根結底與皇后的失寵脫不開干係。
闔府上下陷入謹言慎行的雀靜,與朝堂和宮裡的困境相比,沈初梨每晚都會經歷的‘春’夢好像不足掛齒。
好在夢中出現的男人除了對她摟摟抱抱、偶爾剋制不住的親親、摸臉摸手外,沒有更過分的舉動。
*
回京半月後,沈初梨接到了第一封宴帖。
邀請她的是原身在京中的死對頭,護軍統領之女葉絮絮。
早年沈父與葉父因政見不和,兩家有過一段時間齟齬,還是稚童的兩個小姑娘從此結下樑子,見面便是劍拔弩張,互不相讓。
殊不知官場沉浮,局勢風雲萬變,沈父和葉父很快把酒言歡,抵掌而談和解。
父輩們引發的因,卻讓小輩們迍邅於果。
恐怕葉絮絮此番來者不善,現如今京中有的是人想看沈家的笑話。
銀杏顯然也是這麼想的,猶豫道:“小姐,不如我們稱病拒了宴帖罷。”
正描眉的沈初梨啪的一聲放下眉黛,滿臉傲嬌:“區區一個葉絮絮,曾經的手下敗將,本小姐怕她作甚,收下宴帖,葉府我非去不可。”
美人嗔怒,千嬌百媚。
被小姐訓斥完,銀杏反倒不擔心了,“小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貧嘴。”沈初梨伸出食指點了點銀杏的眉心,“去找首飾裙子來,你家小姐要好好打扮打扮再去赴宴。”
半炷香後,她徹底後悔說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