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顧時硯愣在原地五分鐘,一動不動。
他眼睜睜著女人開著自己的庫裡南就這麼跑了,只留下一堆汽車尾氣。
顧時硯實在不願意相信剛剛提出離婚的人,會是她。
但秦雙雙忍不住了,“時硯哥哥,你怎麼了?她是不是誤會我們了,我可以跟你回家和她解釋…”
“好久不見啊,顧時硯。”清冷的嗓音緩緩靠近。
顧時硯眸光一閃,“裴知聿?你回國了?”
剛剛面對慕傾幽時沒個正形的男人,此刻一本正經的頷首:“嗯,回國了。你這是…”
他眉梢微挑,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懷中的女人,“最近口味變了?愛喝茶了?”
一語雙關。
顧時硯臉色微變,“抱歉,我先送她去看下急診。明兒約你出來敘舊,知聿我們得有五年沒見了吧。”
“嗯,是有五年了,你結婚時我就出國了。”
聞言,顧時硯臉色有些尷尬。
見狀,裴知聿點到為止,“你先忙,明天約。”
明明昔日最熟悉的兄弟,一時間竟然也有些淡淡的疏離感。
來不及多想,一件件措手不及的事還等著顧時硯處理。
特別是剛剛腦海裡揮之不散的身影,離婚?
他不喊停,憑什麼她先走!
–
慕傾幽冷靜的回到別墅收拾東西。
她知道遲早會有離開的這天。
這五年裡,她儘量沒有買太多個人的東西,但也不可能什麼都不添置。左一件右一件的,一小時也只收拾到了一半的程度而已。
陸枝遙看到了她發的消息,電話打了過來,“傾幽,你媽媽沒事吧?”
剛剛她醉過了一場,半夜上廁所看了一眼手機才知道好友家出事了。
“沒事了,遙遙,你別擔心。”
“你還在醫院嗎?我馬上趕過來!”
慕傾幽心裡一暖,“不用。我回來了,媽媽在ICU,不讓陪護。我回來清點東西,對了遙遙你能幫我聯繫套房子嗎?我想租個一室一廳。”
電話那頭的好友一愣,旋即關切道:“怎麼了傾幽,顧時硯那個狗男人趕你出來了?”
“不是。”
“我準備跟他離婚,我想明天就搬出來。”
陸枝遙將手機拿開,看了眼電話上的號碼,又不確定的喊了聲:“傾幽?是你慕傾幽嗎?”
慕傾幽苦笑,“我是。”
“臥槽,你終於想通了。我早就說了那個狗男人有什麼好的,離了好!離了妙!”
“房子是吧,我有啊。你直接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得了。”
慕傾幽搖頭,“暫住兩天可以,但是遙遙我還是想單獨租一間房。你要是身邊有意向出租的,幫我留意下。”
“好吧。”
陸枝遙知道好友就是這麼個倔性子,當初她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像只渾身長滿刺的刺蝟。
“對了遙遙,我不是催你。只是想問下,版權費什麼時候下來啊?”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急用錢。”
陸枝遙莞爾,“你不提我明天也準備跟你說呢。明天投資方就會打齊尾款,公司按比例扣除分成後就可以匯給你了。”
陸枝遙一臉興奮,“姐妹,這五年裡你的書賣了4個影視版權,你現在就是公司的金字招牌!你看看微博那些催你開新書的粉絲,咱們要向錢看啊!”
“咱就是說,有錢了要什麼男人沒有。他一個花心蘿蔔,離了就是了!”
慕傾幽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好。謝謝你,遙遙。”
“打住,姐妹之間謝來謝去,我可要生氣了。”
五年前,被踢出名媛圈後,昔日那些塑料姐妹花一鬨而散,不在她背後嘲笑她兩句就算是有良心的了。
即使讀了大學,依然有些同校的圈內人,對她冷嘲熱諷。
也是那時,她認識了比她大一屆的陸枝遙。她可不管什麼富二代、名媛圈的千金,一張毒舌幫她罵跑了那些嘴碎的人。
慕傾幽才發現,一味的忍讓只能讓愛欺負的人越發囂張。
這五年,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邊的,只有陸枝遙了。
說是結婚五年,可她有四年的時間都待在學校,只是偶爾需要配合顧時硯的時候,才會回老宅陪他演戲。
饒是有限的見面次數里,她還是漸漸心防失守,陷了進去了。
可十八歲的她,一百萬的醫藥費像一座山一樣壓著她。顧時硯是那時她貧瘠的生活裡,出現的唯一的一束光。
她心甘情願的淪陷。
只不過這些都過去了。
這些年,她靠賣版權賺了不少,五百萬夠付欠他的醫療費了吧。
所以,慕傾幽提離婚,提的底氣十足。五年的時間,
“瑤瑤,我收拾差不多了,我等下去酒店將就下,明天開始找房。”
“這麼晚了,要不要我來接你?”
慕傾幽搖搖頭,“不用,我叫個車就好了。不早了,你快睡吧。”
她已經麻煩閨蜜太多了。
三個行李箱,裝下了她裝下了的東西。
顧時硯不喜歡家裡有外人,所以阿姨一般白天打掃的時候才回來。
這倒是方便了她安靜的離開。
慕傾幽自嘲的笑了笑,回身看了看別墅,“再見了,十八歲的慕傾幽。”
再見了,顧時硯,十八歲後她第一個愛的人。
通通再見了。
–
半山別墅在郊區,打車確實不方便,更何況她還是三個行李箱。
慕傾幽專注的看著手機,沒留意旁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賓利。
磁性的聲音漫不經心的響起,“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慕傾幽倏的抬眸,迎上男人深邃的眸子,她微微一怔。
怎麼又是裴知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