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寧妃娘娘的牌位,眾人面色一驚,緊接著就紛紛起身走到屋子中央,對著上首跪拜。
“啊——”
反倒是廖氏,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像是看到什麼可怖的一幕,雙手抱頭、捲縮成一團。
姜慕綿皺了皺眉,廖氏這奶嬤嬤什麼情況?
她是害怕?
也是該害怕。
畢竟,寧妃娘娘在冷宮生病,將最後的鐲子託付給她,讓她尋人換點銀子,給自己請個醫女。
她答應的好好的,轉頭換了銀子,就拿去討好管事公公,從冷宮調走。
害得寧妃娘娘險些病死。
還是多虧了姜慕綿趕到,及時地救了寧妃,但病根已成,寧妃那些年一直纏綿病榻。
“此事休要再提!”看到寧妃娘娘的牌位,族長記起來了,當初,沈喻白和姜慕綿是在寧妃娘娘面前過了明路。
可以說,是寧妃娘娘親自把兩人的手放在一起,聽到兩人答應會互相扶持後,含笑而終。
“族長——”三長老眼神閃爍,下意識地起身。
“哼,老三,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這攝政王妃的位置,也只能是姜慕綿!”族長冷哼一聲,又看了眾人一眼,甩著袖子道:“沒什麼事,就散了吧,老夫這就告辭了!”
語畢,又向上首躬了躬身,抬步離開。
“告辭!”六長老同樣拱了拱手,便小跑著追著族長而去。
留下的三長老面色鐵青又尷尬,最後不知道想什麼,最後同樣拱了拱手,快步離開。
“嫂嫂好大的威風!”廖紅梅眼看十拿九穩的事情,竟還能雞飛蛋打,就忍不住出言譏諷。
姜慕綿都不屑給她一個眼神。
這廖紅梅一直就想給沈喻白做妾,那跳樑小醜一樣的小把戲層出不窮,可惜,沈喻白對她不感冒。
最過的一次,廖紅梅只披了一件輕紗,還事先喝了合歡散,沈喻白還是命人把她給扔出書房。
經此一事,廖紅梅徹底沒了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出現在人前。
姜慕綿算算時間,也就這幾日的事。
她會先把蕭憐月接進王府,希望到時候,假清高和真無恥相撞,能夠迸發出更精彩的好戲。
“你給我住口!”二舅母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都恨不能給她一個大耳摑子。
平時任性就罷了,也不看看什麼場合。
“哼,我才不住口!姜慕綿,你得意什麼?就算你是攝政王妃又如何?表哥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他喜歡的人一直是月姐姐。如今月姐姐歸來,他們又有自小的情分,你這麼杵在他們之間,都不覺得多餘嗎?”
廖紅梅一臉的得意。
她努力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換表哥一個眼神,蕭憐月這個小賤人一回來,就把表哥的心勾走了。
姜慕綿著實沒用!
不過,讓姜慕綿和蕭憐月對上,她才能趁虛而入。
她還就不相信了,姜慕綿還真的會故作不知,粉飾太平。
“原來是這樣啊。”姜慕綿一臉的恍然:“我說王爺怎麼見天往外跑,倒是我的不是了。”
“三位舅舅、舅母,今兒個剛好你們都在,不如就幫我做個見證吧!”姜慕綿忽然走下來,鄭重地對著那一排的廖家三位舅舅及其妻子福了福身。
“這,喻哥家的,你這是要做什麼?”大舅母是個悶葫蘆,一向木訥不愛摻和任何事,突然看到姜慕綿給他們行禮,嚇了一跳。
“王爺後院只我一人,的確太過冷清。”姜慕綿抿唇道:“也多虧了表妹提醒,這樣吧,請舅舅、舅母們跟我一起,這就去一趟行宮,我要做主,聘和碩公主為滕妾!”
“噗——”大舅舅剛喝了口茶,聽到旁邊大舅母出言,轉頭看著她,剛好聽到姜慕綿的最後一句話,立刻就噴了出來。
那茶水直接對準大舅母的臉噴灑,大舅母尖叫一聲,抬起袖子胡亂地擦拭,一張臉立刻花紅柳綠。
“這,喻哥家的,會不會太草率了點啊?”二舅母一怔,這怎麼跟她們想得不太一樣?
她詢問地看向二舅舅,二舅舅自己還六神無主呢。
三舅舅清咳一聲,就準備長篇大論。
姜慕綿偏不給他發揮的機會,淺笑著說:“看來舅舅們和舅母們都贊同,那擇日不如撞日,來人啊,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去行宮!”
語畢,姜慕綿轉身回去拿了寧妃娘娘的牌位,放回錦盒,率先出了屋子。
屋子裡一片的寂靜。
“她不會說真的吧?”好半晌,還是三舅母姚氏遲疑著出聲。
廖紅梅哼了哼:“三嬸不會真信了她吧?嘁!姜慕綿極其善妒,這十年,表哥身邊除了她,連貼身伺候的都是侍衛,她會主動給表哥納妾?我看呀,她就是惱羞成怒,衝動之言!”
“這萬一是真的,會不會不太好啊?”大舅母崔氏乾巴巴地說:“到底是和碩公主,給個滕妾的位份,能行嗎?”
“有什麼不好?那蕭憐月都給龍旭老皇帝當了十多年妃嬪,如今說是兩國達成友邦,為了以示誠意,龍旭新帝恩賜她迴歸故土。說白了,她就是個寡婦,還是被夫家逐出家門的寡婦,給一個滕妾的位份,還是抬舉了她!”
眼看著姜慕綿離開了,廖紅梅立刻不加掩飾對蕭憐月的敵意,滿眼的嫌棄和憎惡。
“不,不是我!”癱在地上的廖氏,忽然發出一聲尖銳地嚎叫,緊接著雙手抱頭,捲縮成一團。
眾人一怔,循聲看去,都皺了皺眉。
“沒用的老潑皮!”廖紅梅走過去踹了兩腳,狠狠地吐了兩口唾沫。
二舅母秦氏拽了一把自己的閨女,睨了一眼旁邊的奴僕,吩咐道:“到底是寧妃娘娘身邊的老人,還不趕緊讓府醫看看?”
“啊——”廖氏忽然又尖叫一聲,連滾帶爬躲到角落裡的碩大花瓶後,渾身瑟瑟發抖。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尿騷味。
眾人捂住口鼻,廖紅梅嫌惡道:“她又發什麼瘋?還當眾失禁,不知道的還以為做什麼虧心事呢!到底是粗鄙不堪的洗腳婢,難怪當初被先帝踹下龍榻……”
“你給我閉嘴,滾回去把《女則》抄五十遍!”二舅舅眸光一閃,冷冷剜了一眼她。
這麼口無遮攔的,遲早要給他們家招致禍端!
至於廖氏——
縱然是個尚不得檯面的奶嬤嬤,但喻哥給她三分薄面,他們也不好太不把人當回事。
這會兒夕陽西下,趕到行宮,約莫都要天黑了。
但姜慕綿說到做到,立刻讓人準備聘禮。
姜慕綿在厚厚一摞的邀請帖裡翻找,好半晌,才找到晨曦公主府的邀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