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紅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直到聽見此處的動靜,這才趕了過來。”
事實上,紅袖心中也是充滿疑惑和不解。
她分明記得當時自己和大小姐同處一屋,毫無防備遭人襲擊暈厥過去,再次醒來時,便已置身於屋外的草叢之中。
至於中間到底發生了何事,她全然不知。
方才所說,不過是按照大小姐吩咐行事。
反正大小姐怎麼說,她便怎麼做。
姜挽雲頗為滿意看著紅袖,好姑娘,不枉她剛才全身赤裸、慌慌張張之際還把她也給撈進空間裡。
別人進入她的空間就會失去意識,所以紅袖對後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更加不知道她的大小姐方才享用了絕味粥底火鍋,吃飽喝足後才帶著她出來。
姜挽雲饒有興趣打量著姜朝雪那副焦急萬分的模樣,心情一陣舒暢。
一母同胞又如何?
從她膽敢欺負原主、聯合繼母給原主下藥之時起,姜挽雲已經在心裡給她打上‘惡毒妹妹’的標籤。
“雪兒,方才我聽你們在說偷花賊?哪裡有偷花賊?”姜挽雲好奇問。
她暗中思忖,該不會是自己剛剛丟在牆根處那個男人吧。
看長公主如此生氣,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不過,她方才讓他躲進空間已經算是幫了他一次,解藥的恩情,也算是還完了。
以後再見就是陌路人。
“姐姐可是見過賊人?長公主命花匠精心培育的綠牡丹被盜,公主府的丫鬟說賊人進屋後再未出來……”姜朝雪一臉著急,額間都冒出細密的汗珠。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由自主將埋怨的目光落在靈枝身上。
她分明吩咐靈枝穿著姜挽雲的衣服偷走綠牡丹放進屋內。
這樣一來,等長公主發現綠牡丹失竊,必然會帶著眾多夫人一同前來捉拿所謂的‘賊人’。
屆時便可順理成章揭露姜挽雲和鎮南王無謀苟合,趁機換親!
可如今倒好,不但綠牡丹不翼而飛,連床上的被褥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倘若真被長公主查出真相,她恐怕……
思及此,姜朝雪的心中愈發惶恐起來。
姜挽雲沒有錯過姜朝雪對靈枝的那一眼埋怨,眼看靈枝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她心裡猜到幾分。
她懷疑所謂的偷花賊都是姜朝雪和孟淑涵搞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娘倆到底有幾個膽子,敢在長公主府鬧事。
不過也是,孟淑涵嫡姐可是當今皇后,皇后與長公主素來不和,她們明爭暗鬥想毀掉這場賞花宴也不足為奇。
她無視姜朝雪的著急,輕輕搖搖頭,緩聲道:“我一路走來,未曾見到有生人。”
賊人未見,倒是那株珍貴無比的綠牡丹已經被她收進空間。
沒辦法,末世窮怕了,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看見點值錢的全給收空間。
若不是她們來勢洶洶,她都能把整間客房搬空。
姜挽雲此刻只想看戲,她巴不得能坐山觀虎鬥,好瞧瞧這對母女究竟會怎樣自食惡果、自作自受。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姜大小姐,長公主傳召。”
聞言,姜挽雲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低頭應道:“是。”
她佯裝一副疑惑的神情,假裝不知長公主傳召她所為何事,毫不猶豫跟隨婢女前行。
她深知‘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個道理,即便自己身為古武醫學世家的傳人,擁有一身絕世武藝,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敵不過千軍萬馬。
所以,在尚未具備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姜挽雲向來都是個會審時度勢之人,這同樣是她在末世生存之道。
姜挽雲跟隨丫鬟腳步走近後,映入眼簾的便是長公主那張充滿怒容的面龐。
她微微欠身行禮,“參見長公主。”她的聲音十分清脆,不帶一絲怯弱。
“你便是姜家大小姐?”
“回桃香姑姑,正是臣女。”
姜挽雲知道,說話之人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婢,桃香。
據說此人頗受長公主信任。
桃香見她頗有禮數,語氣少了幾分凌厲,但仍強勢:“你且說說,你方才在何處?又做過些什麼?”
姜挽雲皺起眉頭,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自動省略那些少兒不宜、不可言說的畫面。
她定了定神,輕聲回答道:“約莫一個時辰前,丫鬟不慎打翻茶壺將臣女衣裳浸溼,她便帶著臣女來到這間客房更衣。更衣結束後,臣女再出來時丫鬟已經不見蹤影。”
說到這裡,姜挽雲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臣女心想,或許是今日賞花宴過於忙碌,丫鬟無暇顧及臣女。臣女難得出門,不想錯過賞花宴,只能帶著婢女沿著來時的路線返回,不曾想竟然迷了路。”
她這話裡話外都是在說長公主府的丫鬟不知禮數,明明是丫鬟不懂規矩,現在府內失竊,竟然還想怪在她頭上。
同樣也影射孟淑涵,對外宣傳原主體弱多病需靜養,將她藏於府中十六年。
她首次參加這樣的大型宴會,好奇之下迷路也實屬正常。
桃香對此並不在意,她只想儘早查清綠牡丹的下落,免遭責罰。
只聽她冷聲問道:“何處迷了路?”
姜挽雲‘如實’回應道:“臣女只記得,那裡有許多青竹,因視線被遮住,所以找不到原來的路。臣女不敢在公主府胡亂閒逛,只能又繞回來。”
還好她早有準備,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在外面出現。
她的空間帶瞬移功能,每隔一分鐘就能在一里範圍內瞬間移動,所以她方才吃了兩口墊飽肚子便出了空間。
姜挽雲的話語猶如一道驚雷,轟然炸響在長公主耳畔,驚得她猛地抬起眼眸,死死地盯著姜挽雲。
“你去了青竹苑?”
她的聲音冰若寒霜,宛如凜冬降臨。
姜挽雲心中詫異,雖不明白長公主為何會突然問話,但她可不會承認自己誤闖。
萬一青竹苑是公主府的禁地,那她豈不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好歹是從末世來的,不至於會被長公主給嚇住,她只能佯裝出一副懼怕的神情,額頭上硬生生憋出一層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