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就導致在魏忠賢倒臺後,不但東西二廠受到皇帝和百官的猜忌打壓。
錦衣衛的權利,也極度被削弱。
“咳咳……”
韓烈原本想要裝上一波,結果剛要起身,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身體呢。
這形象著實有些不雅。
“那個圓圓姑娘,容我先穿上衣服,咱們再細聊。”
“放心,我對姑娘沒有惡意,相反還可以幫你一把。”
“不過,前提嘛,你得跟我回去。”
站了起來的韓烈,側過身體之際,內心還是有些尷尬的。
“韓公子是吧,那你先穿好衣服,我們再聊。”
陳圓圓出身青樓,雖然現在也還是完璧之身。
但男人卻是見過不少,但像韓烈這般的男子,她卻是頭一次見到。
韓烈開始的表現,一看就是殺伐之氣很重的性子。
但如今熟絡之下,她又發現韓烈的身上,有股子很純粹的品質。
尤其是韓烈的容貌,確實俊朗帥氣,真的很難讓人討厭。
“圓圓姑娘,你身上的衣服溼了,這天寒地凍的,可是容易著涼啊。”
穿上衣服的韓烈,回到陳圓圓面前,把自己的長袍遞了過去。
“你先披上這件衣服,跟我回去,我給你找件乾淨的衣服。”
“至於你的身份,我會想辦法,幫你掩護一下。”
在陳圓圓的目光注視下,韓烈也沒有隱瞞,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並開口說出要幫她的辦法。
“韓大人,你為什麼要幫我?”
從小在梨園長大的陳圓圓,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
在她看來,絕大數套近乎的男人,無非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色。
見陳圓圓目光之中,帶著防備和懷疑之色。
韓烈坦然一笑:“如果我說,我對你一見鍾情,想要娶你當夫人,你會不會覺得是我是見色起意?”
陳圓圓設想過很多韓烈的答案,唯獨沒有想到,韓烈會這麼直接。
“韓大人說笑了。”在韓烈的目光注視下,陳圓圓眼神有些閃躲的低下了頭。
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的她,搖了搖頭。
韓烈是武舉人,正九品的巡檢使,雖然地位不高,但也是堂堂朝廷命官。
而且還這般年輕俊朗。
嫁給這樣的人做正妻?
她內心自然是願意的,但她卻知道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她是優伶出身,也就是賤籍。
是沒有資格,嫁給官員豪紳做正妻的。
最好的結果,也就無非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成為妾室。
在蘇州的時候,她曾先後相中貢若甫和冒襄,兩個官紳出身的公子。
僅僅只是想要嫁給人家為妾,卻都遭到對方家裡的強烈反對。
可見作為賤籍出身的她,在官紳大族眼裡,連作為妾室都不配。
而眼前的韓烈,堂堂命官,竟然說要娶她為妻。
這在陳圓圓看來,肯定只是韓烈的一句說笑。
就在她感傷落寞之際,卻被韓烈突然抱在了懷中。
驚慌之下的她,剛想要反抗,卻聽到韓烈在聽她耳邊溫柔的說道。
“圓圓姑娘,我沒有說笑。因為你在我韓烈的心中,就是獨一無二的奇女子,也值得我韓烈的喜歡啊!”
曾幾何時,陳圓圓午夜夢迴之間,做夢都想要一個如意郎君。
像現在這般,如此的溫柔相待。
出身寒微,從小父母雙亡,在姨母家長大的陳圓圓,十一歲那年因為家窮,被姨夫賣入梨園學習崑曲。
從小缺乏關愛,受盡冷眼的她。
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隨著年歲的成長,越來越漂亮的她。
雖然備受文人騷客的追捧,但她卻始終沒有安全感,也更渴望被關愛。
此刻,被韓烈摟在懷中的陳圓圓。
依偎在韓烈寬闊的胸膛之內,聽著韓烈溫柔的話語,讓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溫暖。
更是她一直渴望的得到關愛。
韓烈的胸膛,是那麼的有力與溫暖,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白皙精緻的臉頰上,掛滿眼珠的陳圓圓,仰著頭看著韓烈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內心之中更多的是忐忑與不安。
她怕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最終只是一場夢。
“因為你是陳圓圓啊,你值得這個世界所有的珍愛。”
韓烈微微一笑,抬起右手,輕輕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痕。
“你相信嗎?前世的時候,我就曾經跟月老許下諾言,今生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眼眸之中,蘊含著水氣,眨著長長的睫毛的陳圓圓。
聽著韓烈真誠的話語,看著他那溫柔的目光。
陳圓圓就像一隻撲火的飛蛾,毫不猶豫的深陷在韓烈編織的故事之中。
“我相信,我相信你。”
韓烈這一番深情的話語,之所以張口就來。
因為這並非是信口胡來,而是發自他的肺腑之言。
不管是見色起意,還是所謂的一見鍾情,韓烈是真的很喜歡陳圓圓這個奇女子。
陳圓圓的美貌毋庸置疑,她的傳奇人生,更是讓人同情和惋惜。
韓烈身為一個重生者,既然遇上了對方。
他內心之中,還是希望改變些什麼的。
他不敢保證陳圓圓跟著自己,就能享受榮華富貴。
但他可以保證,給於她一個溫暖的家。
相擁在一起的二人,相互說了好一會話。
眼看時辰不早了,韓烈這才開口說道。
“圓圓,咱們先回去,我揹你回去,咱們邊走邊說。”
見陳圓圓腳上靴子丟了,韓烈當即蹲下身體,示意陳圓圓趴在了他的背上。
“慶之,你真好。”
趴在韓烈的背上,雙手挽著韓烈的脖子,陳圓圓的臉上和內心,充滿幸福和喜悅之情。
回到的堤壩上營地,韓烈趁著夜色,給陳圓圓扒了一套男裝衣服。
並在她臉上,塗了一些血跡,把她喬裝成了一個男子。
緊緊的堤壩之上,郭虎帶著的衙役,坐在篝火前烤火,見到韓烈帶了個人回來。
不等眾人詢問,韓烈率先介紹道。
“諸位兄弟,他叫刑原,是我以前在東平城家中的家僕。”
“這不他家就住在附近,因為匪徒襲擊了村莊,他才趁夜跑出來的,倒是被我給撞上,就帶回來了。”
韓烈是他們這群衙役之中的頭頭,他帶回來這麼一個,看似有些瘦弱的男子。
別說是認識的熟人,就是完全不認識,眾人也不會對他有什麼懷疑。
“原來是刑兄弟,快坐下烤火。”
郭虎聽到刑原(陳圓圓)是韓烈的家僕,那自然就是自家人,當下連忙笑著招呼她坐下烤火。
“坐吧,你們身上還有沒有吃的?”
韓烈點點頭,拉著陳圓圓挨著坐了下來。
“我這還有一塊麵餅。”一名衙役說罷,連忙從袋子內,把乾巴巴的麵餅遞了上來。
冷卻的麵餅雖然很硬,但在篝火上烤上一烤,變軟之後,卻有一股麥香味。
雖然味道仍然不咋地,但充飢還是可以。
韓烈熟練的把麵餅烤熟,掰了一半給陳圓圓。
“先墊墊肚子,天亮之後,我們就回去。”
“嗯,謝謝公子。”陳圓圓是戲劇名伶,變聲倒是難不倒她,捏著嗓子的她,這一開口倒是脆脆的,還真聽不出是女生聲音。
就這樣,在韓烈的有意隱瞞下,陳圓圓混在隊伍之中。
在天亮之後,隨著東平衛所的兵馬,在錦衣衛總旗嚴忠的率領下,抵達汶水堤壩後。
完成交接任務的韓烈,帶著手下衙役,順利返回了安山閘巡檢司。
等韓烈率隊回到巡檢司時,國丈田弘遇的船隊,早已經去了東平城。
不過,韓烈在汶水堤的表現,卻獲得那位叫陸明的試百戶,以及總旗嚴忠的讚賞。
當天夜裡,嚴忠在安山閘巡檢司過夜時,特意叫來韓烈喝酒。
“韓巡檢,我家陸百戶,對你很是讚賞啊。”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隨我們入京?”
酒桌上的嚴忠,幾杯酒下肚後,笑著對韓烈發出了邀請。
“承蒙大人恩愛,卑職家中父母尚在,實在不忍分別。”
“而且卑職準備來年,再次入京參加武舉會試。”
如果現在是崇禎初年,韓烈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加入錦衣衛。
但現在可是崇禎十五年,最多兩年大明都要亡了。
他加入錦衣衛去京城能幹什麼?
以他的資歷,加入錦衣衛充其量能給他一個小旗官就不錯了。
與其去京城混吃等死,還不如留在地方,積蓄力量,以備萬全之策。
“哦,看來韓巡檢志存高遠,想要統兵戍邊呀,這很好,不錯,不錯。”
嚴忠聽到韓烈拒絕自己的招攬,原本還有些不高興。
但聽到韓烈想要考武進士,倒是對他的志向,表示了讚賞。
錦衣衛這些年來,風光已經不再,權利基本快被文官集團,壓制的僅剩下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明末時期的錦衣衛,在各地的百戶所,千戶所,基本已經形同虛設。
要知道大明中期,錦衣衛的百戶所,千戶所遍佈兩京十三省各個府州。
總人數超過十萬,他們有彈劾百官,監督百官,私設刑獄等等大權。
可到明末之後,因為錦衣衛與東西二廠的勾結。
尤其是魏忠賢把持朝政那些年,錦衣衛淪為東西二廠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