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鄭羽哼著小曲兒,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縣衙,卻感覺氣氛莫名有些緊張。
忽然聽到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鄭羽,你以為這就完了?”
回頭一看,正是那張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給他一拳的“尊容”——劉主簿。
這老小子,陰魂不散啊!
鄭羽心裡暗罵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劉主簿有何指教?”
劉主簿冷笑一聲,湊近鄭羽,壓低聲音說道:“年輕人,別高興得太早。你以為破了個案子就一步登天了?哼,你還嫩著呢!”
鄭羽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果然,這劉主簿轉身就去了縣令的書房,添油加醋地把鄭羽說成是收受賄賂,包庇罪犯,甚至還編造了鄭羽和疑犯私下交易的“鐵證”。
縣令原本對鄭羽讚賞有加,此刻聽了劉主簿的讒言,不禁眉頭緊鎖,看向鄭羽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
鄭羽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潑了一身髒水,從頭涼到腳。
這劉主簿,真是陰險毒辣!
“鄭羽,劉主簿所言,可是屬實?”縣令的聲音低沉而威嚴,讓鄭羽感到巨大的壓力。
鄭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大人……” 鄭羽剛要開口,劉主簿卻搶先一步說道:“大人,這小子詭計多端,您可千萬別被他矇蔽了!”
鄭羽緊緊握住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他感覺到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燃燒,卻又不得不強忍著。
他明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縣令,緩緩開口道:“大人……”
“大人,”鄭羽頓了頓,沒有像一般人那樣急於辯解,反而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俗話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劉主簿言之鑿鑿,下官也不多做辯解,只懇請大人給下官三天時間,下官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波操作,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劉主簿也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三天?
縣令捋了捋鬍鬚,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
也好,就看看這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
“準了!”
接下來的三天裡,對鄭羽來說,簡直比連破十個案子還要煎熬。
在劉主簿的授意下,縣衙的同僚們對鄭羽各種刁難,不讓他接觸任何卷宗,甚至連口水都不讓他喝。
“哎,我說鄭老弟,你這案子破得漂亮是漂亮,但這得罪的人嘛……”一個老油條衙役,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陰陽怪氣地對著鄭羽擠眉弄眼。
“就是,年輕人,火氣別太旺,小心把自己燒著嘍。”另一個衙役附和道。
鄭羽心裡憋屈得要命,這簡直是地獄模式開局啊!
這三天,鄭羽感覺自己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壓力山大。
眼看著期限將至,卻依舊毫無頭緒。
難道真的要栽在這個老六手裡?
就在鄭羽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案發現場遇到的一個不起眼的線索……一個乞丐……手裡拿著半塊……燒餅……“等等!” 鄭羽猛地站起身來,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燒餅……”
鄭羽猛地一拍大腿,驚得旁邊打盹的衙役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燒餅!我想起來了!”他興奮地在逼仄的房間裡來回踱步,如同困獸出籠。
“那個乞丐!案發現場附近那個乞丐!他手裡拿著半塊燒餅,那燒餅上的芝麻……” 鄭羽的腦海中,案發現場的畫面如同高清影像般回放: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蜷縮在牆角,手裡緊緊攥著半塊燒餅,燒餅上的芝麻,並非尋常的白芝麻,而是黑芝麻!
等等!
劉主簿家的廚娘,最愛用黑芝麻做點心!
鄭羽眼睛一亮,成了!
這三天,鄭羽看似焦頭爛額,實則一直在暗中觀察。
他知道劉主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派人監視他。
而他,要做的就是將計就計。
他故意裝作頹廢不堪,麻痺劉主簿,暗中卻在尋找那個乞丐。
功夫不負有心人,鄭羽終於在城西的一座破廟裡找到了那個乞丐。
乞丐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手裡依舊緊緊攥著那半塊沾滿泥土的燒餅。
“老人家,這燒餅哪來的?”鄭羽蹲下身子,儘量用溫和的語氣問道。
乞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鄭羽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老人家,只要你告訴我這燒餅的來歷,這銀子就是你的。”
乞丐的眼睛一亮,一把搶過銀子,“是……是劉府的廚娘給我的……”
鄭羽心中一喜,成了!
他知道,劉主簿的廚娘,每天都會將府裡吃剩的點心施捨給乞丐。
而那天,劉主簿設宴款待同僚,席間就有黑芝麻燒餅。
鄭羽帶著乞丐,避開劉主簿的眼線,悄悄來到了縣衙後門。
“你在這裡等我。”鄭羽對乞丐說道。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後門……“大人,人,我帶來了。”
鄭羽領著乞丐穿過縣衙後院,抄近路準備直達縣令書房。
眼看就要到書房門口了,鄭羽回頭一看,乞丐居然不見了!
他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這劉主簿真是陰魂不散!
一定是趁他不注意把人藏起來了!
鄭羽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飛速盤算著對策。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書房門口,輕輕叩了三下門。
“進!”縣令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鄭羽推門而入,恭敬地行了一禮,“大人,關於上次那案子,下官有了新的發現。”
縣令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眼看著他,“哦?說來聽聽。”
鄭羽略微一頓,故作神秘道:“大人,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屏退左右。”
縣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揮了揮手,示意左右退下。
待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二人,鄭羽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大人,下官找到了關鍵證人,可以證明劉主簿……”
說到此處,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縣令的反應。
縣令果然急切地追問:“證人在哪?快帶他進來!”
鄭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大人,只怕……證人已經被劉主簿滅口了……”
“什麼?!” 縣令猛地站起身,“豈有此理!”
“大人,下官知道是誰做的,但苦於沒有證據……” 鄭羽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鄭羽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縣令來回踱步,焦躁不安,“你呀你,總是……”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衙役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著說道:“大人!不好了!劉……劉主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