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時候沈清清收到了一中班長周濤的邀請,說從高中畢業後,他們這一幫老同學好久沒聚聚了,讓沈清清務必要來。
沈清清看了看日曆,這個月還沒有回運城看望父母,不如回去一趟吧,反正祁修和白雪婷都在哈大的科研所工作,
她也不用再這麼謹慎了,畢竟已經過去四年了,這四年多沈清清和祁修毫無交集,一次也沒有遇到過。
回到家屬院,看到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沈清清還有些恍惚,她又想起前世自己獨自被拋棄在生活。
前世,祁修和白雪婷一起去哈工大讀書,與沈清清一年也就是見一次面,都是匆匆而回,又匆匆而去。
祁修爸媽活著的時候,他偶爾還打電話回來問候,後來她生了兒子祁天,祁修對她徹底劃清界限。
他還記得祁修不止一次和他提離婚,“沈清清,我覺得咱們沒有共同語言,咱們離婚吧。”
當時沈清清剛生產完,她驚訝的看著那個表情冷漠的男人,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和自己離婚,他們有了孩子了。
她記得當時她問過祁修。
祁修的回答是因為愧疚,現在她有了祁天以後的生活也有了依靠,他想讓沈清清放過他。
祁修的意思,他給沈清清一個他的孩子,來彌補他對沈清所有的虧欠。
當時沈清清大哭大鬧,引來了祁家二老,祁爸爸早就看出祁修有了外心,心裡一直對沈清清很愧疚,他指著祁修罵道,“祁修,如果你和清清離婚,做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我和你媽媽今日就死在你面前。”
巨大的憤怒讓祁爸爸突發心梗,祁修對沈清清怒目而視,他覺得一切都是沈清清的錯。
是沈清清害自己爸爸生病的。
當時的沈清清也因為沈爸爸的病而愧疚,不顧自己剛生產完,在醫院裡盡心盡力照顧祁爸爸,還把自己剛生下的兒子交給自己爸媽撫養。
等祁爸爸病情穩定,祁修就回科研所了,從此不再和沈清清說一句話,用冷漠活活的折磨沈清清。
沈家父母一直勸沈清清和祁修離婚,他們會幫她一起照顧祁天。
可前世的沈清清就像著了魔一樣,死也不肯離開祁家。
所有的不甘都來自祁修的那一句話,“沈清清你把哈大的名額讓給白雪婷,我娶你,一生一世對你好。”
沈清清想不明白自己犧牲了那麼多,做到了自己的承諾,為什麼祁修卻做不到對自己的承諾。
拿出鑰匙,打開家門,沈爸爸和沈媽媽正在廚房煮午飯。
見沈清清回來,沈媽媽高興的說道,“清清回來了,快來嚐嚐你爸爸剛燉好的排骨。”
看著恩愛的爸媽,沈清清覺得自己前世腦袋一定進水了,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耗盡一生,虧欠父母,虧欠自己。
有那麼好的榜樣,她怎麼能自甘下賤到那種地步,任自己悽慘一生。
抿了一口媽媽送來的湯,笑著說道,“好喝,爸爸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有這樣會做菜的老公,媽媽真幸福。”
這時門鈴響了,沈清清沒有多想,去開了門。
沒想到居然是祁修。
沈清清下意識後退兩步。
祁修目光打量了一會兒沈清清,“好久不見,清清。”
沈清清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沒有說話,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沈家父母沒想到沈清清對祁修如此冷漠,趕緊過來熱情的招待他。
祁修遞上手裡的禮物說道,“叔叔阿姨,我一年回來不了幾趟,一直沒有時間來看望你們,這次回來特地看看你們。”
沈爸爸領著祁修坐在沙發上,沈媽媽忙著給他倒茶切水果。
沈爸爸看了一眼女兒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強迫女兒出來見祁修,畢竟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家長的參與太多,反而不好。
沈清清回到房間,發現自己見到祁修,已經就像看到不喜歡的陌生人一樣,心裡絲毫感覺也沒有。
曾經那麼喜歡祁修的心,居然毫無波瀾。
祁修坐了一會就離開了,沈清清並沒有在意,她坐在房間開始化妝,準備參加今晚的同學聚會。
前世的她,一直是素顏,從來不熱衷打扮。
上學的時候就是一個乖乖女。
嫁給祁修後就是一個素面朝天的家庭主婦
老了之後就是一個滄桑的老太太。
望著鏡子裡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沈清清伸手觸碰,原來自己是這麼漂亮。
這一輩子她一定要好好的對待自己。
晚上七點,沈清清和爸媽說了一聲,打了一個車直奔蓮花酒店。
班上週濤在門口等待著一個一個前來的老同學,見到沈清清,熱情的說道,“果然是大美女最難約,四年了第一次榮幸請到了。”
看著嘴巴還是那麼貧的周濤,沈清清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班長四年多不見嘴巴還是那麼甜。”
周濤沒想到以前的乖乖女,居然和他耍起了貧嘴,握住沈清清的手,“沈清清你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越來越討人喜歡。”
說著領著沈清清進了包廂,整個包廂坐滿了周濤請來的高中同學和老師,也包括祁修,沈清清沒想到他也會來。
前世的祁修從來不熱衷參加這種交流會。
整個包廂以後周濤和祁修旁邊有空座。
沈清清想也不想坐到了周濤旁邊,離的祁修遠遠的。
沈清清看到祁修彷彿皺了一下眉頭。
不過不等她再想,這時,周濤聒噪的聲音傳來,“呦,今天這是撞了什麼運,咱們的班花也來了。”
沈清清心道,果然,祁修怎麼會因為她來,又怎麼又因為他表情有變化,一切都是為了他心中所愛罷了。
餐桌上,祁修時不時體貼的為白雪婷夾菜。
周圍的同學都紛紛打趣白雪婷,說她真幸福,有祁修這麼好的男朋友。
而沈清清坐在周濤旁邊,自顧自的與碗裡的菜作戰。
周濤用手肘捅了捅沈清清。
她抬起頭疑惑的看向周濤。
周濤輕聲道,“沈清清,你不是祁修的未婚妻嗎?”
沈清清斜了他一眼,“你聽誰說的。”
周濤一梗,繼續說道,“你自己說的,你忘了,你親口對我說你和祁修是青梅竹馬從小定了娃娃親的嗎?”
沈清清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前世在高中,同學都說白雪婷和祁修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沈清清很不服氣,在班長八卦他和祁修的關係時,她說自己和祁修是青梅竹馬,還定了娃娃親。
當時很多同學都笑她白日做夢不相信,沒想到周濤還記得這事。
沈清清趴到周濤耳邊說道,“班長,咱不信謠不傳謠。”
周濤衝沈清清哈哈一笑,舉起杯子和沈清清走了一個。
周濤問沈清清要了工作地址,還有學校傳達室的電話,他說以後方便聯繫,互相走動。
沈清清毫不猶豫都給了。
聚會上,關係不錯的同學都相互要了聯繫方式,大家都在談自己的工作,說人生感悟。
這次聚會,是四年來,沈清清第一次和祁修坐到了一起,也是沈清清平靜面對祁修的開始。
聚會結束,同學都被彼此的對象接走,祁修也理所應當的護送白雪婷離開。
送走所有老師同學,周濤看著孤單站在夜風裡的沈清清。
“走吧,大美女,由本班長親自護送你回家吧。”
沈清清今晚喝了一些酒,雖然喝的少,但是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她沒有矯情,雙手合十,感動的對周濤說道,“班長,你就是愛心天使,燃燒自己,照亮了我。”
在車裡,周濤一直感嘆,“沒想到你居然沒有和祁修是一對,而且還變得這麼陌生。”
沈清清驚訝的說道,“那時候歲數小,不懂事,把他當哥哥,長大了,為了不讓自己未來的男朋友誤會,當然要保持距離。”
周濤聽了又笑了,認真的問道,“沈清清你真的不喜歡祁修嗎?”
沈清清猶不猶豫的說道,“我不喜歡他,我為什麼要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