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透過玻璃窗,碎了一地陽光。
窗簾沒拉上,陽光透過玻璃撒在周湶恬靜的臉上。他長得很好看,很帥氣,皮膚白皙,唇紅髮黑,睫毛又翹又長,此時臉鍍上一層金色的陽光,彷彿世間沒有什麼比他更乾淨更純粹。
他既有十八歲的少年感,也有二十幾歲的穩重魅力。
男孩先醒來,從周湶懷裡鑽出來看到了這一幕。
周湶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之前去孤兒院送菜的時候他都沒發現這個人這麼好看。
為什麼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呢,因為一直在孤兒院,見的人少,面對的都是護工和院長,偶爾有大學生過來做義工,但都沒有周湶好看。
男孩眼睛幽幽的盯著周湶看,他眨眼之際周湶已經醒了。莫名其妙的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懵了。
男孩是那種被發現偷窺的恐慌,周湶是懵逼自己床上怎麼還有個精緻的小男孩。男孩不安的眨眨眼睛周湶才反應過來自己穿書了,懷裡是未來的大反派。
周湶嘴角上勾轉頭正對太陽,朝陽稍許刺眼,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在眼睛上方,擋了一部分陽光,他眯了眯眼,聲音還帶著一絲迷糊。“早啊。”
起身把窗簾合上,房間的光線暗了不少。“昨天太困了,竟然連窗簾和燈都忘記關了。”
在男孩的注視中進洗手間洗漱。
昨天加班太晚,周湶跟老闆請了假,今天不用上班。
洗漱完後又帶孩子洗漱,沒有兒童洗漱用具,只是簡單的洗個臉,用漱口水漱個口就把孩子放在沙發上。
“你先自己玩會兒,我去做早餐。”周湶進廚房煎了兩個雞蛋才出來,還一個麵包和一杯熱牛奶。
豐盛又營養的早餐。
周湶大概是職業病,對孩子會不自覺的多照顧,更何況現在的反派還是個可憐孩子。
穿書前那些大學生在他這個老師眼裡,永遠是孩子般的存在。
把孩子抱到餐桌,看孩子吃得小心翼翼,周湶更加心疼。
男孩還穿著昨晚的大號體恤,周湶吃了早餐後把孩子放在家裡,自己出去買衣服了。
臨走前量了身高,這孩子身份特殊,不方便帶出門。
原主攢了一點錢本來是要娶媳婦兒的,現在不得不拿出來花銷了。來到一家童裝店門口挑了兩件白色襯衫和T恤,再買兩件薄款外套。第一次給小孩子買衣服沒什麼經驗,看什麼順眼拿什麼,最後買兩條褲子就轉到鞋店。
兩套下來花了一千多,那是他超市工作近半個月的工資。
出來的時候已臨近中午,周湶轉到菜市場買菜,他看到了警察,應該是在搜尋丟失的孤兒。
周湶臉色嚴肅,買了菜趕緊回家。
回家途中他不禁在想,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買衣服,買好吃的,然後呢?一直養著嗎?
可是自己現在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丟棄呢?
先不說孩子多可憐,撿來又丟棄比不撿還殘忍,等反派長大後自己會遭殃的。原著裡反派就是從小受苦受難,心理扭曲,有反社會人格,一心想做人上人不被人欺負,無所不用其極。
他有權有勢後欺負過他的人都遭殃了,包括以前孤兒院裡的護工也紛紛離奇死亡。
不管後果是什麼樣,周湶都捨不得把孩子丟棄。
不能丟棄,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養。
似是下定了決心,連步伐都堅定有力起來。
回到家先給孩子換上衣服,買的都是長袖,因為孩子小胳膊小腿上有傷,不方便露出來。
純白色的襯衫,黑色牛子褲,還有一雙小白鞋。男孩身材瘦弱,五官深邃好看,眼睛又大又黑,看上去像個小王子,就是那雙眼睛沒有孩子的純真。或許是經歷太痛苦,純真早就在一次次辱罵虐待中磨滅。儘管如此,孩子也漂亮精緻,周湶忍不住笑眯眯的誇讚。“小寶長得真可愛。”
周湶捏捏男孩軟乎乎的小臉,有點疼,見男孩眼裡露出懼色周湶尷尬的收會回手。把男孩抱到沙發上坐好,自己則蹲下來拉住男孩的手。“我以後可以叫你小寶嗎?”
男孩眨眨眼不說話。
周湶嘆口氣。“我知道你會說話,相信我,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以後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所以你可以和我說說話嗎?如果暫時不想說你可以點頭或者搖頭來回答我,可以嗎?”
周湶語氣輕柔,屬於少年乾淨青春的臉上有柔光,男孩心裡明明很警惕,卻還是矛盾的想多靠近些。
他思索了很久,僵硬的點頭。
得到回應後周湶心情大好,咧嘴一笑。“那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可以嗎?”
“嗯。”男孩再次點頭,還大方的發出了單音。
“你肯定不想回翼之家對不對,不如你跟著我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我們互相做伴好不好?”
男孩沒有急著回答,深幽如墨的眼睛盯著周湶看了好一會兒,反反覆覆窺探對方有沒有惡意。
周湶眼神太真摯,他探不出什麼。
“好。”
周湶開心的揉揉他的腦袋。“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我爸爸姓周,媽媽姓姜,以後你就做我弟弟,跟著媽媽姓。所以,姜秉執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其實是瞎扯,周湶媽媽不姓姜。反正這個名字遲早都是男孩的,早點取了也好。
原著裡的名字是男孩流浪過程中受一名姜姓婦女的恩惠,為了報答和感恩就用了姜姓,名字也是他自己取的。
“姜!秉!執!”男孩每個字都讀得又緩又重,不可思議的看著周湶。名字,他有名字了。男孩眼眶一紅,緊接著吧嗒吧嗒掉眼淚。“喜歡。”
他說他喜歡這個名字。
周湶心疼的抽出紙巾擦拭。“小寶乖,不哭不哭啊。”他最見不得孩子哭了,男孩淚水止不住,周湶索性把人抱坐在懷裡。“這些年你辛苦了。”
想想那種日子,周湶每每代入都會心底發寒。痛苦的,絕望的,死氣沉沉的,就算是一個成年人進入,也會崩潰吧。“小寶餓了吧,我們先做飯吃好不好?”
男孩止住眼淚,乖乖點頭。
周湶笑笑起身進廚房,他不知道在他背對的那一刻,男孩的臉冷下來,看向周湶的眼神陰冷又好奇。在孤兒院的成長讓他明白一個道理,不能相信任何人。
眼前這個少年,他暫時看不出來好壞,畢竟世界上善於偽裝的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