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辛苑從雞窩裡拎出一隻雞,食指的指甲瞬間變長,比刀子還鋒利,直接抹了雞脖子。
她單手抓住老母雞,老母雞甚至自己把脖子對準軍用水壺。
“真慢。”
許辛苑下意識控制雞血流出的速度,雞血分分鐘流乾淨。
“這點血,太少了。都不夠200cc。”
許辛苑又抓出一隻雞。
雞都不敢叫,瑟瑟發抖,被抹了脖子更是都不敢撲騰,比第一隻還要自覺。
雞血依舊太少。
許辛苑知道自己要去的是城市,在解決掉那一家爛貨之前,她得給自己準備足夠的口糧。
魔爪再次伸向雞窩。
第三隻雞。
第四隻雞。
許老太太偷偷摸摸一共才養了五隻雞,不到五分鐘就被許辛苑嚯嚯得一乾二淨。
一隻雞差不多一百毫升的血,有的一百五。
五隻雞一共六百四十毫升的血。
水壺都沒能裝滿。
許辛苑嫌棄地把雞扔回雞窩,揹著水壺往回走。
她走到屋門口,正好碰見張翠華。
張翠華很畏懼許辛苑,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才說:“水,燒好了。你,你快去洗澡吧。”
說完人轉身快走。
好像背後有鬼追她似的。
許辛苑走進小茅草棚,裡面放著水桶,水桶裡裝滿涼水。旁邊還放著一個備用盆,想來是洗澡用的。鍋裡是燒熱的水,鍋臺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套棉布做的衣服。白色的上衣,藍色的褲子。
她拎起衣服看了看,雖然不太合身,但好歹是新衣服,比她身上的衣服好多了。
許辛苑迫不及待地把破衣服扔掉。
剛才去雞窩,身上的味道不好聞。
許辛苑頭髮還在滴水,她泡在澡盆裡,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跑一圈,把頭髮吹乾。
忽然,她聽見有人在說悄悄話。
“紅豔,別怕!媽不會讓你嫁過去的。他們家人永遠不會有機會磨磋你。這次,讓許辛苑那個掃把星嫁過去,看看到底是李家的老虔婆厲害,還是這個掃把星厲害。”
許紅豔趴在張翠華懷裡哭:“媽,那只是個夢,夢裡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
“咋就不是人真的了?你不是說,在夢裡看到,山上那個小破屋的後面有一棵百年人參,你爸怎麼可能會知道?你看你爸爸都給挖回來了。有了這個人參,你哥哥就能進陳醋廠上班。你也能進染織廠,不用跟爸媽一樣,在生產隊靠那點工分過日子。能吃上大本,咱們家的日子才能好起來。”
到時候他們家的日子就是十里八鄉最好的了。
“媽,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許紅豔感性地哭了。
“我是你媽,我肯定要相信你。”張翠華拍拍女兒的背,想到屋裡那個邪門的死丫頭,低聲問,“紅豔,你在夢裡有沒有夢到那個小喪門星?”
“沒有。”
張翠華小聲呢喃:“難不成是死了?最好先別死,死也得嫁到李家之後再死。”
許辛苑聽不懂前面幾句話,但是她聽懂後面的了。
咔嚓一聲,水瓢四分五裂。
她從水裡出來,穿上新衣服,也不走門,一腳踹碎窗戶。
“啊!”
屋裡傳出尖叫聲,張翠華下意識把女兒護在身後,膽怯地質問道:“你幹什麼?”
“拿出來。”
許辛苑穿著新衣服揹著軍用小書包,手裡抱著軍用水壺,冷著臉跟張翠華要東西。
張翠華心裡不安,隱約猜測到,許辛苑怕是猜到了什麼。
她不想承認。
更捨不得把人參還給許辛苑。
那是她兒子和女兒的前途,是他們一家的希望。
就算是死,她也不會給的。
於是,她不安地護著女兒,問許辛苑:“你想拿什麼?你奶奶不是把該給你的東西都給你了嗎?”
“偷我的東西還給我。”
那是她養著看花的。
養了好多年都沒捨得挖出來吃。
原來她真的是來要人參的。
“花?你搞錯了,家裡沒有你的花。”張翠華心裡踏實了。
她這口氣還沒鬆下來,許辛苑就站到了她跟前。
許辛苑捏著她的下巴認真打量一番,滿眼疑惑:“你的臉皮和其他人的也沒區別,怎麼就這麼厚呢?”
“你說什麼……啊!”
張翠華話都沒說完,瞳孔驟然放大。她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然後,咣噹一下被扔在炕上。
她的腿……
張翠華疼得不敢動。
許紅豔都看傻眼了,她撲上去驚呼:“媽,媽你沒事吧?媽……”
張翠華臉色慘白,疼得五官扭曲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許紅豔憤怒地看向許辛苑,質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是說了,我要拿回我的東西。你是投錯了胎,聽不懂人言?”
許辛苑本來想多看看許紅豔,想再看看跟自己未來有關的東西,奈何什麼都沒有。
她不屑再施捨許紅豔一個眼神,去抬櫃蓋。
櫃是老式的櫃,鎖也不一樣。這對普通人來說,想打開的話,千難萬難。對許辛苑來說,都不用加大力氣。
她就隨意地一抬,櫃就跟塊豆腐似的,輕鬆被掀開了。
整塊木板,中間撕裂,櫃蓋徹底爛掉。
“不,不要!”
張翠華看到這一幕,都不怕疼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瘋了似的撲上來。
她的速度怎麼可能和早就成為吸血鬼的許辛苑相比,她一下子就聞到了人參的味道,精準地把人參拿出來,裝進軍用書包裡,從容不迫地轉身。
“啊……”
一聲慘叫,張翠華衝得太猛,沒抓住許辛苑,頭猛地撞在櫃上,身體一下軟軟地滑到地上。
許家人聽到動靜,急急忙忙趕過來,就看到許紅豔跪在地上,抱著昏迷不醒的張翠華哭。
“怎麼回事?”
許老頭沉聲質問。
許紅豔不敢說人參的事,怨恨地說:“是許辛苑把我媽陪嫁的櫃給拆了。我媽沒攔住。”
“不像話!真是不像話!把她給我……”
許老頭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大公雞,瞬間成了啞巴。
就在這時,隔壁許老太太又高聲喊:“你幹啥?”
“拿我的縫紉機啊?”許辛苑有些不爽地盯著許老太太,沒有戒備,只有威脅,“怎麼?不讓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