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不是怕人死在手術檯上,而是怕家屬趁此機會把事鬧大!
畢竟這事兒見不得光……
聽到今天不能賣腎,這比殺了杜橋媽媽還難受。
她跪在地上求血販子道:
“美女,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我兒的腎賣了,不然我小兒子沒彩禮錢結婚。”
杜母用著幾乎哀求的語氣懇求。
“大媽,你是想要他死嗎?人都已經虛弱成這樣,還要賣?!”
血販子一臉不可置信。
“不會的,不會的,我兒子不會死,他吃了這麼多年的饅頭和榨菜都沒死,賣一顆腎怎麼會死呢?”
杜母連連否認。
在她看來,沒什麼比杜小飛結婚更重要。
聽到她這逆天的發言。
血販子都驚呆了。
非法賣了三天血。
居然就只給杜橋吃饅頭和榨菜。
一時之間,她都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面對父母的挖苦,杜橋沒有波瀾,因為已經習慣。
但父母讓他非法賣腎給弟弟籌彩禮錢,他徹底絕望。
他沒想到父母會偏心成這樣。
為了弟弟,竟然這樣對待自己。
不禁在想,自己是他們親生的嗎?
同樣都是兒子,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神經病。”
血販子罵了一句便離開了。
只留下杜母一臉茫然。
她將氣全都撒在杜橋身上。
都怪他沒用。
才抽了三天血,就把血抽乾了。
為什麼不能多抽幾天呢!
“你這廢物,要你有什麼用,賣血賣不了,賣腎還沒人要。”
“當初,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要是生個女兒該多好,至少能去夜店上班,去酒吧陪酒賺快錢!”
“要是運氣好,傍上大款,那咱們家可就發達了。”
終於,橋母失去所有的耐心,原形畢露。
對杜橋百般辱罵。
見父母這般模樣,杜橋又氣又怒。
心裡再次自問,自己真是他們親生的嗎?
當年為了能讓弟弟上大學,他早早就出來打工。
工作多年,除了生活費,連工資卡都未曾見過。
如今換來這個下場。
他替自己感到不值!!
杜橋疲憊的閉上眼睛,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們,這腎我賣,但我也有一個要求,只要你們答應,我願意賣腎!”
杜橋絕望了。
準確來說,他對這個家徹底失去希望。
這麼冰冷的家,不呆也罷。
聽到杜橋同意賣腎,他媽媽當即大喜!
只要今天能拿到錢,無論杜橋提什麼要求她都答應。
可是剛才血販子都說了,不能再賣。
哪怕杜橋同意也沒用。
杜母有些失望。
但杜橋知道,這些人表面正義凜然。
有生意,肯定會做。
那樣說,無非是想壓價而已。
只要價格合適,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隨之,杜橋從身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斷親書】。
這是他很久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使用。
著實可笑!
“這是一份斷親書,你們簽了它,我就同意賣腎。”
“簽了它,以後與你們再無半點瓜葛,再也不是你們的兒子。”
“當然,如果手術時,我出意外死了,你們不用負任何責任。”
“但,如果我大難不死,你們不得再來騷擾我,打擾我的生活。”
“這顆腎,就當是我給你們最後的報答,最後的養育之恩。”
當杜橋說完這些話後,彷彿失去所有力氣和希望。
他得有多絕望和無助,才說出這樣的話。
他對親情不再渴望,他累了,不想再去反駁。
如果一顆腎真能與這個家劃清界限,他願意這麼做。
從今以後再也不用與這個家有任何關係。
也許離開是他最好的歸宿吧。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爸爸終於開口怒斥道。
隨之將那份斷親書給撕掉。
“橋,賣了三天血,你身體弱,去外面買點牛奶補補。”
杜父從身上拿出十塊錢遞到杜橋手裡。
三天以來,父母終於想起來,他身體虛弱,需要補補。
只是才拿十塊錢,確實讓人震驚不已。
杜橋也是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爸爸會為自己說話。
心裡止不住的感動。
看來這個家還是有疼愛自己的人。
杜橋帶著感動去了外面……
“老頭子,你這是幹嘛?杜橋都同意賣腎,你怎麼不願意了?”
“還有,你給他那麼多錢幹嘛?那可是十塊錢啊!”
杜母不明白自家老頭子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心軟了?!
不想賣大兒子的腎了?
“對啊,爸爸,你給他那麼多錢,難道不怕他跑了嗎?”
就連杜小飛也懷疑起自己爸爸。
難道他心疼哥哥,不想讓自己結婚?!
杜橋的爸爸並沒有理會兩人。
那樣子像是懶得與他們廢話。
在這個物質性的社會。
十塊錢就想逃出北城?!
真是異想天開。
不禁對小兒子有些失望。
他朝著一個辦公室走去。
“你們在這裡給我等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去。”
杜橋的爸爸冷冷的說了一句。
然後進入血販子的辦公室。
看辦公室的級別,應該是一個主任!
“媽,如果不賣哥哥的腎,彩禮錢怎麼辦?”
見爸爸不理自己,杜小飛衝媽媽撒嬌。
他知道媽媽是最疼自己的人了。
只要撒嬌,無論自己提什麼條件,她都會想辦法滿足。
“飛兒別怕,有媽在,那廢物的腎賣定了。”
他媽媽心疼的安慰著。
如果兒子的彩禮錢不能湊齊,她就和自家老頭子鬧。
就不信他會忍心。
母子倆在走廊裡大概等了五分鐘。
只見杜橋爸爸和血販子的主任從辦公室出來。
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他們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如果確定好了,我這就聯繫買家。”
那個工作人員兩眼放光地看向杜橋爸爸。
“確定,只要你們不怕被抓,隨時能取器官。”
杜橋他爸爸肯定的回答。
“笑話,我都販賣人體器官了,還怕被抓?”
“那就有勞冉主任了,你看我們什麼時候交易合適?”
“既然如此,那就今天晚上交易吧!”
“好,好,好,一切聽冉主任安排,今晚就賣了那廢物的腎。”
聽到冉主任不怕事兒,他們便定下時間,等買家一到,就進行交易。
“我現在就去聯繫買家,聽說某個大人物的兒子剛好缺眼角膜…”
“你這份大禮送來的太及時了。”
隨後,冉主任便高興的離開了。
只留下杜小飛和他媽媽一臉懵逼。
不明白爸爸和那個冉主任聊了什麼。
什麼取器官?
誰的器官?
賣誰的?!
母子倆一頭霧水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