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銀針扎滿了喬玥白皙的腿,她緊蹙著眉,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卻是一聲都沒哼叫。
楚大夫有些發奇的盯著面前的人兒。
她也曾入侯府替三小姐看診過,在她的印象裡,三小姐是最怕疼的,就算是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要候夫人哄著的。
怎得今日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只有喬玥知道,前世,她求得了名帖,根本顧不得去醫館,一心只想去找賀瑾舟。
喬玥為了第一時間見到賀瑾舟,在國公府門外等了他一整日,他卻是在醫館陪了喬柔兒一整日。
而自己的腿也因為醫治不及時,落下了舊疾,無法治癒,每到冬日夜裡便疼的無法入睡。
如今,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呢?
針灸過後,又熱敷上藥,此刻只等著拿藥便好。
“楚大夫不好了!外頭有病人鬧事!小的們攔不住!”
先前領著喬玥進來的小藥童急匆匆的稟告。
楚大夫擰眉,“王大夫呢?”
“王大夫出外診了。”
喬玥這邊已經診治完畢,左右沒有什麼事,楚大夫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去了正堂。
本以為是發生口角之爭的小事,可誰知主僕二人等了半晌,也不見藥童送藥來,前頭的吵鬧聲也逐漸大了起來。
“寶珠,叫上隨從,去正堂。”
喬玥倒是要看看,天子腳下青天白日的,到底是誰敢聚眾鬧事。
來到了正堂,只見一群人圍成了一團,楚大夫似乎是在和一個男子爭論著。
周圍都是一些衣著樸素的普通百姓,那錦衣華服身量高挑的男子,與之格格不入,很是惹眼。
此人不是賀瑾舟又是誰?
楚大夫皺眉看著賀瑾舟,“賀公子,現如今我們醫館的病榻不夠用,麻煩你將喬柔兒小姐帶走吧。”
“憑什麼要讓我們走?”
“我剛剛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這位小姐根本沒病,也不需要待在醫館。”
“庸醫!本公子不信!”
賀瑾舟冷聲道:“柔兒剛剛可是暈倒了,這麼嚴重的傷情,你都診治不出來,你簡直是……庸醫!”
楚大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早就為喬柔兒診治過了,她根本沒病。至於暈倒,倒像是裝的。
要不是看在賀瑾舟是喬玥未婚夫的面子上,她真想讓人把他們兩個癲公癲婆扔出去。
“既然公子信不過我的醫術,那還請您帶著喬小姐另請高明吧。”
楚大夫的話落,周圍的人便議論了起來。
“嘖嘖,除了宮裡的御醫,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在寶芝堂了,楚大夫說沒病那肯定就是沒病啊!”
“依我看啊,那姑娘怕不是在裝病吧?”
“唉!可憐了那老漢了,人家的腿都摔斷了,那姑娘還裝病霸佔著病榻,簡直太惡毒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賀瑾舟的臉氣的漲紅。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楚大夫的話,讓賀瑾舟無比的生氣,怒聲道:“你們醫館開門不就是做生意的嗎?哪裡有將人往外趕的道理?”
“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好好替柔兒治病!”
“想必你清楚本公子和你東家的關係吧?哼!只要本公子一句話,就能讓喬玥辭退了你。”
被點到名字的喬玥身子微顫,她想起來了,喬柔兒就是裝的,前世自己還因為此事和賀瑾舟大吵了一架。
最後還是自己拿著莊行先生的名帖去哄賀瑾舟,兩個人才和好的。
此刻她才看到,有一個年過五十的老漢,正半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腿,疼的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