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剛準備出去上工,沈家二嫂趙想男追上來,“周寂,姜南溪怎麼還不起床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懶,你也不管管她,要我說就該打她一頓,把她打服了,這女人不在家裡洗衣做飯幹活有什麼用?”
她語氣十分不好,甚至翻了個白眼,用上了教訓的語氣。
周寂看到了她嘴型動作,只聽完第一句就直接走了。
二嫂趙想男在他身後氣得直跺腳。
姜南溪聽著外面的聲音握緊自己的指尖,想著書裡的劇情,外面的這個應該是沈家二嫂,跟原主一樣,整天找事。
兩個人經常互相陰陽怪氣。
姜南溪咬了咬牙。
她本來就和周寂關係不好,這女人故意忽悠周寂打她算怎麼回事?姜南溪在心裡默默記了個仇。
“別說了,三弟又聽不見。”沈家大嫂楚秀芳拉了一下沈家二嫂的袖子。
周寂能幹活力氣大,而且心思深關係也多,家裡這才能容忍姜南溪偷奸耍滑,只要周寂不發話,她們也不敢做什麼。
“什麼聽不見啊,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想看我說話!”二嫂趙想男踮起腳在背後扯著嗓子,“還當自己是在部隊的時候啊,他外公受到了處分名聲差,說不定哪天就惹事了,到時候還會連累我們。”
周寂停下了腳步,趙想男瞬間閉上了嘴假裝朝別的地方看,眼睛心虛的動了動,心想著周寂不是聽不見嗎?
想起周寂的脾氣能力,除了婆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主,趙想男吞嚥了一下口水不敢再說了,其實她也就敢趁著周寂聽不見說兩句。
周寂倒是沒有回頭,他停頓了兩秒,二嫂就閉上了嘴,這次等周寂的背影消失不見之後,她才又小聲嘟囔,“我又沒有說錯,他外公萬一連累到他呢……”
這麼一提,姜南溪想起來了周寂的身份背景。
周寂的母親家裡條件好,非要跟著周寂一窮二白的父親私奔,就算生了周寂他們夫妻也不被女方家裡認可,最後強行把周寂的媽媽帶了回去。
周寂的爸一個人養家難免顧不上週寂,出去上工的時候掏錢讓鄰居照顧,沒想到鄰居背地裡虐/待周寂,以至於養成了沉默寡淡的性格。
後來周寂親爸死了他就被沈家收養,當軍又受傷退伍,然後娶了瘋癲的原主,最後打下商業帝國竟然突發惡疾死了。
“……”姜南溪想著一個人怎麼能慘成這樣。
她聽著外面繼續嘟囔的罵聲,姜南溪一下子坐起來,周寂是她未來的財神爺,總不能光準備繼承他的錢不幹事吧?
她怒氣衝衝地準備下床罵回去,外面傳來呵斥聲。
“胡說八道什麼?以後再讓我聽到這些話都給我一天不許吃飯。”
兩個兒媳婦回頭看到了沈父。
沈父戴著眼鏡,穿著一身白襯衫,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人淡如菊,“早就教育你們要團結,周寂家裡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我們也是一家人,你們還知不知道什麼是體面?況且周寂的父親是為了救我死的,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他,別再讓我聽到今天的話!”
周寂在沈家待了這麼多年,他們也是三年前才知道周寂的外公很厲害,但是周寂並不被他外公家裡接受。
一個月前聽說周寂外公家裡被查了,要不是周寂立了許多功,肯定會被牽連,但這也是暫時的,誰知道後面會有什麼變動。
養了那麼久恩早就還完了吧?自己的親兒子不在乎,在乎別人的兒子,兩個兒媳婦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怒氣衝衝,更加煩周寂了。
臨近中午,姜南溪終於從床上爬起來了,其實也不是她主動醒的,是被她公公唸詩吵醒的。
她腿還是有點抖,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白襯衫的公公。
想到書裡的劇情,說實話她還不算懶,其實最懶的算她公公,一輩子沒幹過什麼活,家裡家外都是她婆婆管著。
至於她公公,每天不是看書,就是教育人,而且還總是偏幫外人苛責自家人。
在書裡,他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他沒娶到自己的白月光,被迫跟一個鄉下婦人待在一起,大結局時,她婆婆死了,在男主的幫助下,她公公成功的跟白月光結婚了。
他當時喜笑顏開,大擺宴席,除了周寂,大部分兒子兒媳也支持。
書中評價‘人淡如菊’。
“起來了,沒想到我們沈家竟然娶了你這麼懶的兒媳婦。”沈父放下手中的書,背挺的很直,看姜南溪的眼光十分厭惡。
不說她都忘了,按照她繼承的記憶,她這個公公對誰都表面上的客套,但唯獨對她那是擺在明面上嘲諷。
“知不知道嫁了人應該怎麼樣做個兒媳婦,就你這樣的,等你婆婆醒了,看她怎麼收拾你?”沈父將書合上,明晃晃的威脅。
姜南溪這才想起來,她還有個強勢厲害的婆婆,那不是一般的厲害,罵人三天三夜都不帶喝一口水的。
不過就是年紀大了身體差了些,畢竟生了五個孩子,又整日操勞,要不然後期也不會早早死了。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婆婆也看不慣她。
畢竟她整天在家裡作妖,還給周寂戴綠帽子,沈母對周寂和親兒子差不多,怎麼可能看得慣她,經常指著她的鼻子罵,要不是周寂在旁邊不發話,沈母能拿著棍子天天打她。
前天沈母淋了一場雨,生病發燒了,現在都沒醒,要是醒了,又該罵罵咧咧的讓她洗衣服做飯,姜南溪想想就頭疼。
想到沈母的戰鬥力,姜南溪:“……”感覺日子沒法過。
“你個遭了瘟的狗東西!”正說著,沈母揉著額頭出來了,跨過掉漆的門檻,語氣十分不耐煩,而且光聽聲音就覺得戰鬥力爆表。
姜南溪循著聲音看過去。
沈母穿著一身黑色麻衣,臉型尖,眼睛細長,頭髮半白,屬於農村比較精明的小老太太。
“你看看這個老三的媳婦兒,別人都出去上工了,就她還在屋裡躺著,一個女人,整天待在家裡什麼都不幹……”沈父怒其不爭,他接連嘆氣。
姜南溪:“……”
沈母卻沒聽他的,而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然後慢慢目光落在姜南溪身上。
見到她,沈母那雙細長的眼睛亮了起來,兩三步走到姜南溪面前,左右打量,枯瘦的眼底逐漸顯現淚光,她伸出手,“長這麼好看了,也這麼大了……”
“……”姜南溪身體朝後撤了撤。
沈父以為沈母要動手,他慢步走向前,扶了一下眼鏡,“雖然在你病著的這兩天三兒媳婦什麼都沒幹活,又鬧著要接濟外面的相好,但是你不要輕易動粗,萬一打傷了,周寂面前也不好交代,失了體面。”
沈母就是個強勢性子,沈父這種話只會越勸越上火,姜南溪感覺自己碰見了男茶婊,不過她婆婆還就喜歡她公公這個勁,天天被迷的五迷三道。
為了防止沈母動粗,她立刻想嘴甜,面上擔憂,“媽,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我這兩天吃不下睡不著……”
沈父:“……?”
“啊!”
空氣中傳來一聲慘叫。
“沈天勾,你個老不死的!”沈母反手給了沈父臉上一錘,這一錘把對方打得眼冒金星,頭暈腦脹。
小老太太眼底冒出火光,咬著牙,面色猙獰,她剛要向前,覺得眼前有些眩暈,趕忙扶住門。
不遠處的孫子孫女大氣都不敢喘。
外面下工回來的兒子兒媳婦聽見了痛呼聲,他們聽著是個男的,但是沈母寵沈父是眾所周知的,想著肯定是打姜南溪。
他們知道沈母早就看不慣姜南溪了。
周寂長腿情不自禁地加快腳步進了院子,其他人也緊跟著。
沈父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捂著鼻子,疼得自己腦子都懵了,好幾秒拿下手一看竟然流了鼻血。
他看著沈母一時間說不出來話,結婚這麼多年了,沈母別說對他動手了,就連一句重話都沒捨得對他說過。
“你……”沈父剛要高聲呵斥,沈母突然暈了過去。
院子裡一片寂靜,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姜南溪,你把婆婆打暈了?”
姜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