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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孟晚換了三桶洗澡水,這才把身上的泥都搓了個乾淨,他洗的時候才發現桶旁放著放著一把長相奇特的類似豆角的東西,拿起來聞了聞,沒什麼味道,往手上搓了下竟然有些許泡沫。

這就是皂莢?孟晚用豆子洗了澡,發現還真的能洗乾淨,不免有些驚喜,他還以為要幹搓,沒成想還有輔助工具,不錯不錯。

小屋南邊是一扇木窗,沒有床,也是一張兩面貼牆,一面挨窗的炕,只不過沒有主臥的大,和現代的榻榻米相似,但是更高。

北面是一張書桌、一個高櫃和一把椅子,椅子上搭了件長袍,和一條灰色褻褲,孟晚洗完澡拿起衣物準備穿上,卻發現裡面還掉出來一個小布塊,上面還有四根帶子,他不可思議的往身上比劃發現是塊肚兜!

尷尬的抹了把臉,他終於意識到他此刻的身份性別,研究著將東西穿上去,別說好像是棉布做的,穿著還挺舒服,外袍他穿著太過寬鬆,袖子也長,他往上挽了兩圈,終於意識到,如果不穿那玩意,那他很容易走光。

他打開後門把木桶裡的髒水倒進牆角,收拾好東西把他們都擺放原位,這才打開廚房的門走出去。

“宋姨,這衣服是給我穿的嗎?”孟晚頂著溼漉漉的長髮,怯生生的問。

院子裡有兩棵棗樹,中間拴了條麻繩,常金花正在往上掛衣服,聞言回過頭去,這一看便愣住了。

孟晚原本圓潤的臉因著路上條件艱辛,硬生生磨瘦了兩圈,此刻他下巴是尖的,小腰是細的,倒是因為大部分時候在車上悶著,皮膚沒黑太多,但也比在府裡伺候人時暗了一度,此版膚色在北地這偏僻的小山村來看已經是驚為天人了。

最出挑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孟晚精緻貌美的五官,眉不修而濃黑細長,眼不圓卻狀若桃花,鼻子高挺鼻頭小巧,嘴唇不大不小色澤略淡,唇珠豐盈飽滿,哥兒們皆有的孕痣紅的發亮,鮮明的鋪在眼尾下,再偏幾毫米便是淚痣了。

他如今年歲比前世小,又故意想扮作乖巧,頭微微低垂,漆黑的眼珠也在不安的顫動,配上他雌雄難辨的美貌,真真是令人眼暈。

這場面,饒是常金花常年板著臉慣了,此時也不免張大了嘴,瞪大了眼,我滴個乖乖,我這是從人牙子手裡買了個啥東西回來了。

“你……你……你是?”

“我叫孟晚。”

可不是什麼醜奴兒!!!!!

常金花收回下巴,清了兩聲嗓子,“咳……那個是我家大郎前兩年的衣服,如今家裡沒有富裕的粗布,你先穿著他的。”

“哦。”孟晚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宋……宋姨。”

“誒。”常金花飛快的應了一聲。

“現在要我做什麼。”孟晚忐忑的說。

常金花現在怎麼看他怎麼滿意,“地裡現在沒什麼活,有活你也幹不了,天色不早了,你幫我點火,我做飯。”

大屋的櫃子裡有糧食,常金花本來想像往常一樣舀糙米,想到孟晚細瘦的腰身又打開另一個小些的布口袋,舀了半葫蘆瓢的精米,也不洗,直接下鍋加水煮。

孟晚老實聽話的猛往灶膛裡添柴,常金花看不下去提點道:“鍋裡水開鍋了就不用再添柴了,真當我拾點柴容易嗎?”

孟晚到她家還真像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哥兒,被常金花提醒才曉得柴也不是取之不盡的。

“那不然明天我去山上撿柴?”他試探道。

“那倒不必,而且現在都是溼柴,還要費勁晾乾,等秋收完有大把時間,到時你不想去都不行。”

短時間內常金花都不想讓他出門,別的不說,這張臉沒成親前都是個麻煩。

這麼一想,常金花又覺得不太合心意,覺得孟晚不像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還要再考察考察。

精米的香氣很快瀰漫在廚房裡,孟晚蹲在灶膛口嚥了咽口水,他吃了幾個月的死麵餅子和水,早就不記得米是什麼味道的了,今天甚至只喝了一口水,天殺的人牙子半個餅還剋扣他的。

院子靠大門那片空地被開墾成一片菜園,用石頭和黃泥壘到小腿高,上面插著半米長的荊條,常金花打開園子門,從菜地裡薅了一把旱芹菜,靠牆的瓜架上摘了兩隻胡瓜。

回去把鍋裡的粥盛到盆裡,常金花刷了鍋,讓孟晚接著添火,拿木鏟一角在放油的罈子裡沾了點油放進鍋底,旱芹菜切成長段,清水洗了兩遍扔進鍋裡,奇異的蔬菜清香迸發,常金花只放了半勺鹽,用木鏟鏟了幾下便盛進盤子裡。

胡瓜就更簡單了,拍碎切塊加少許鹽,用筷子攪拌兩下。

“成了,吃飯吧。”

孟晚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水缸旁有個洗手洗臉用的木盆,他舀水洗了手才進屋幫常金花端飯菜。

常金花都算是村裡的乾淨人了,見了不免也嘀咕一句:“還挺講究。”

孟晚從小父母雙亡,在二叔二嬸家長大,他們供他上學,不缺他吃穿,只是偶爾二嬸會責罵,會指桑罵槐。

他見過堂弟對二嬸撒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也羨慕過,但知道那些終究不屬於自己,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等他十八歲考上大學,二叔只說責任已經盡完把他趕出家門,絕口不提父母留給他的六十萬遺產。

孟晚沒有爭辯,提著他幾件衣服,離開了住了十多年的“家”,不是他軟弱,是他世間僅此一位親人,不想斷了最後的念想,如今再讓他選,不和親叔打官司讓他吐出五十萬來都是他腦子缺根筋!

話說遠了,總之是常年看人臉色慣了,讓孟晚行事都愛多思多想,哪怕餓的急了,見常金花沒落座,他也不沒動筷。

常金花將晾在一旁的粥端了上來,從盆底撈了結結實實的一勺稠米,“動筷啊,冷著幹啥?”

“我等宋姨一起吃。”

常金花往自己碗裡盛了碗稀的,嘴角輕揚,“行了,吃吧。”

見她坐下夾了第一筷,孟晚迅速端起碗喝了口米粥。

啊!香!

孟晚簡直熱淚盈眶,太好喝了,他一口氣喝了半碗粥,這才抽空夾了一筷子炒芹菜。

這個也好吃!

孟晚眯起眼睛,飛速吃完一碗粥,然後偷偷瞄了眼常金花。

“看我幹啥,自己不會動手舀粥?”

孟晚靦腆的笑了,又喝了兩碗粥才感覺肚子裡有了飽腹感。

“你今年多大了?”常金花收拾了碗筷盤子,問起孟晚年紀。

孟晚想起剛穿越過來聽那位姑娘身邊的小侍說過兩嘴他如今的年紀,便答道:“十六了。”

常金花一喜,“那與我家大郎差了三歲,正正好。”

孟晚低頭幫她收拾,沉默不語。

常金花見他這樣似是不願提及自己兒子,將洗好的碗筷放進廚房的櫥櫃裡,叫他進了大屋。

“那些個虛話我也就不說了,我買你是做什麼的想必你也清楚,我只你或是有些來歷,但如今這個地步,若不是你會識字被我買來,現在不定被那牙子賣到哪家當著奴才,如今進了我家家門也不必委屈,只要你與我兒成了親,便能銷了奴籍成良家哥兒。”

她這一番話孟晚還真聽了進去,這個世道下等奴籍是什麼地位他已經初步瞭解,管你什麼能言善辯在主人家面前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誰給你申辯的機會?

如此一來嫁人改成平民戶籍確實是件好事,嫁人?唉……不然先聽天由命吧。

常金花拉他坐在炕沿上,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我相公早年去的早,大郎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在鎮上私塾裡唸書,每十日才回家一趟。這十里八鄉的讀書人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我家大郎雖是這兩年運道差了些,秀才還沒考上,但以我兒文采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別的咱們不敢說,秀才娘子還是能讓你做上一做的。”

孤兒寡母,考了好幾年秀才的都沒考上的讀書人?

孟晚握了握拳頭,我命由我不由天!

晚上孟晚睡得小屋,夏天窗子打開,一股涼風吹堂而過,帶起,涼爽宜人,孟晚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想到頭捱到枕頭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常金花躡手躡腳的推了道門縫,藉著月光往裡偷瞄,孟晚已經裹著半截薄被睡得昏天暗地了。

常金花放下心,又回了自己屋子。

孟晚在宋家就這麼住了下來,常金花不讓他出門,他就在在院裡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他穿來那件小侍的衣服也被他洗的乾乾淨淨,別的不說布料還是好的,常金花讓他自己改件裡衣穿,就是那種吊著四根帶子的,

孟晚比照自己穿的那件,據說是常金花早些年做的,一直沒捨得穿,便宜了他。

這東西也好做,就是一塊布料而已,裁剪差不多再縫上帶子就好了,孟晚裁得有些歪,帶子縫的也東歪西扭,勉強湊合有了換洗的。

再難一點的粗布短打他就不行了,是常金花抽空給找了件他兒子的袍子改的。

貧苦人家都是這樣衣服改了又改,除非破損的沒法穿才會剪裁糊好納了鞋底子用,不然穿的再久也沒有扔掉這麼一說。

宋寡婦家的大門關了好幾天,村子裡早就有人議論開了,

張小雨恨不得繞村口走三遍說道說道宋寡婦家的小哥兒,奈何確實怕宋寡婦到她當家的跟前告黑狀,只能忍得抓心撓肺。

宋亭舟揹著書簍回鄉的時候剛好看見他在自家牆外賊眉鼠眼的觀望。

“二叔嬤。”

“啊!是亭舟回來了啊,你這孩子怎麼走路不出聲啊。”張小雨被嚇了一大跳,好險沒從牆上摔下來。

裡面在菜園子澆水的孟晚聽到門外的對話,匆忙放下水瓢回了屋子,該死的,好像真的十天了,聽宋姨說她那日進鎮子就是她兒子上私塾,她一道跟去採買東西的。

“大郎你回來了,今日怎麼比往常早了?”正巧常金花到河邊打水回來。她家院裡一口缸,廚房一口缸,廚房那口是人吃的水,平日都是去村子中心處的公用井裡打,往常澆個菜洗個澡用的都是她家門外不遠處的河水。

“張小雨?你來我家作甚?”把挑水的擔子一放,常金花臉色稱不上好,見到兒子的喜悅都被這個碎嘴的一掃而空了。

“我……我從這兒路過,路過。”張小雨腳底抹了油似的轉身就走,腳步飛快。

宋亭舟矮身挑起地上的擔子,腳步沉穩。

“大郎,不用你,娘來就好。”常金花心疼兒子徒步回鄉還要幫她幹活。

宋亭舟躲開她的手,“娘,你先開門。”

“誒,好。”常金花忙從懷裡取出鑰匙,打開門上掛的銅鎖。

宋亭舟擔著兩桶水進門,“怎麼白日還要鎖門?”他娘只是去村中公井取水,又不是出遠門,何故鎖門?又想到張小雨趴在他家土牆上偷著往院子裡看……

“大郎,你先跟娘進屋,娘有事與你商議。”

常金花讓兒子放下扁擔隨她進屋,宋亭舟進去後先看了眼他常住的小臥房,房門緊閉著,再隨他娘進了主臥房,炕上只有一床被褥。

“亭舟,娘在鎮上買了個小哥兒回來。”常金花單刀直入的說。

宋亭舟嘴唇輕抿,“送走。”

“大郎你……”

宋亭舟卻不再聽她的勸慰直言,他個高腿長,轉身兩步便走到小臥房門外。

“我不知你身份來歷,但既然被人買賣,想必出身不好,我也不逼你,這幾天你先住著,我自離開回鎮上私塾,待你尋了好去處便自行離開吧。”

孟晚在屋子裡背靠木門,越聽越是不妙,如今他尚且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律法,但在路上也聽人牙子說過,他在官府的戶籍上已經登錄奴籍,哪怕宋家將賣身契還他,他頂多算個自由身的奴籍,仍是不能開戶買地。

再說他以前世界的古史來說,做買賣千兩銀子以上自動歸為商籍,但是——他連最低等的商籍都不算,是奴籍,與娼妓、戲子乞丐統稱為賤籍。

奴籍是不能做生意買賣的,如被發現抓進官府發配充軍,他是小哥兒,充的什麼軍可想而知,那還不如半路死了,不然到軍營裡也是折磨致死。

戲班子走南闖北,朝不保夕,而且戲子都是班主從小在乞丐堆裡挑小的、年幼的開始培養。

他如今的年歲肯定是不成的,那麼就只有剩下的兩種選擇,要麼當妓子,要麼當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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