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蘇苒苒指著紙板上的大字給他看。
“算……算卦?”
鄭端明覺得他這兩天可能跟女人犯衝,昨天出現幻聽,今天又碰見女騙子。
“對,說好免費三卦的,最後一卦送你了,”蘇苒苒雪白的小臉上滿是認真。
“酒會亂性,色會傷身,我觀你面大鼻小,目光暗淡渾濁,已經出現了早衰之相,而且,”她瞄了一眼趴在鄭端明背上的女人,“你確定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是個……人?”
“不是人還能是鬼啊?小丫頭片子,懶得跟你說。”鄭端明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他越想越心慌,話音還沒落地,拔腿就跑。
這女騙子,裝神弄鬼的,太邪性了。
“算卦免費,除禍收費,有什麼事你還可以回來找我,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啊!”
蘇苒苒在他身後大喊。
鄭端明跑得更快了。
“快走,快走,菜都等我等急了。”蘇苒苒轉身拉著還在愣神的蘇湛傑。
“姐,你這招信口胡說還挺管用,看給那鄭端明嚇得,就差沒當場尿褲子了,哈哈哈。”
蘇湛傑豎起大拇指,滿臉驚歎。
他姐這口才,服了!
蘇苒苒已經聞到香煎豆腐飄來的香味了,壓根沒注意聽蘇湛傑在說什麼,胡亂地點點頭:“嗯嗯。”
快到了,快到了,她已經看見家裡門上貼的紅對聯了!
蘇苒苒鬆開拽著蘇湛傑的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大門。
等蘇湛傑進屋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的望著香煎豆腐咽口水了。
“讓你去喊你姐,你怎麼比你姐回來的還晚?”
周嫻把香酥五花肉端到餐桌上,喚道:“快洗洗手過來吃飯。”
“我去盛飯。”蘇苒苒站起來準備去廚房。
“不用你去,讓你弟給你端過來就行了。”
“哦。”蘇苒苒坐下盯著香酥五花肉繼續咽口水。
周嫻看著女兒饞嘴貓的樣子,哭笑不得:“快吃吧,鍋裡還有呢。”
聽到可以開動了,蘇苒苒眼神一亮,夾了一片五花肉放進嘴裡,愉悅地眯起雙眼。
哇,五花肉原來也可以做得這麼好吃!
周嫻沒動筷,就坐在對面看著她吃,心裡又酸又脹。
“姐,你好歹也在有錢人家裡待了二十年,怎麼每次吃飯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蘇湛傑端著兩碗米飯,不可思議地看著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盤子。
“我不是餓死鬼,”蘇苒苒咬著筷子,小鹿般的眸子眨了又眨,“是媽媽做的飯太好吃了。”
“就是,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周嫻一巴掌拍在蘇湛傑的後腦勺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覷著蘇苒苒的臉色,說道:“苒苒啊,你別聽他亂說,你喜歡吃媽媽做的飯,媽媽就很開心了。”
“你別多想啊,可不許再做傻事了。”
蘇苒苒無奈,再一次強調道:“媽媽,上次我是失足落水,不是投河自盡。”
她是一個星期前過來的,那時,原主驟然得知自己是爸媽在醫院抱錯的,其實自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只是普通工人的女兒。
她的爸爸不是上市公司的總裁,而是一名裝修工人,媽媽也不是小有名氣的大提琴家,而是一個燒烤店的普通服務員。
真相揭露後,一切自然各歸其位,真千金回到了富豪父母的身邊,而原主這個冒牌貨也被踢了出來。
富豪爸媽的冷臉和周圍人的嘲諷,讓原主心情抑鬱難當,就跑到了河邊去散心,誰知卻不小心失足落了水。
她剛從這具身體裡醒過來的時候,就跟周嫻解釋過了,但是周嫻不信,堅持認為她是因為受不了身份的落差和周圍人的目光,投河自盡了。
其實雖然這家裡沒什麼錢,但是家庭氛圍不錯,她還挺喜歡的。
就是她沒有原主的記憶,足足花了一個星期才適應了電視,手機,汽車等新鮮物事。
還好爸媽他們對原主不瞭解,又怕刺激到她,什麼都沒問,這才沒露了餡。
*
王大媽鍛鍊完身體後,騎著小電驢去菜市場買了菜回家。
她哼著小曲掏出鑰匙開門,今天撿了漏,買的菜比平時便宜不少。
“老周,把西瓜拿到涼水裡冰一下,這西瓜是一天一個價,今天才六毛錢一斤。”
王大媽把菜籃放在地上,換好拖鞋後,抬起頭卻看見老周捂著腦袋,一步一頓地從臥室裡出來。
“哎呦,怎麼了這是?”王大媽慌忙上前拿開老周捂著腦袋的手,看了又看,這也沒受傷呀。
老周捶了捶腦袋,皺著眉說:“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總覺得頭疼。”
“頭疼?這好端端的怎麼會頭疼呢?”王大媽急得團團轉,突然,她想起了廣場上女孩說的話:儘快帶你老公去醫院檢查下腦子。
莫非她老公腦子真有毛病?
“快快快,老周,咱們快去醫院!大師說了,讓我儘快帶你去檢查一下腦子。”
說著,王大媽拿了身份證和錢包,拉著老周就走。
出了門,老周才反應過來,問道:“你說的什麼大師?”
“哎呀,你別管了,先去醫院再跟你說。”
到了醫院,做完檢查,等檢查結果的空隙,王大媽才把早上廣場上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老周講了。
“你別是被騙了吧?哪有這麼年輕的大師。”老週一臉懷疑。
“沒有,這大師雖然年輕,但她真有本事,厲害著呢!”
“你上次也這麼說。”
王大媽語塞,眼神有些飄忽:“這……上次是意外,這個是真厲害,看一眼就知道家良的兒子不是親生的,還知道他老婆懷孕了,而且人家也沒騙我什麼,免費的,不要錢!”
說到最後,王大媽越來越理直氣壯。
老周搖了搖頭,他這老伴,都上了幾次當了,還是不長記性,他都懶得說她,還好這次錢包是保住了。
兩個小時後。
“醫生,我這沒什麼大事吧?”
老周看著面色凝重的醫生,忐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