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大富豪洗浴中心。
沈飛、騷豬和瘦猴三人,泡在熱氣騰騰的池子中。
“噢噢噢~~~舒服啊!”
騷豬誇張地呻吟著,雙腳在池水中胡亂踢蹬。
“嘶哈——嘶哈——”
瘦猴也不甘示弱,緊閉雙眼,面部表情誇張。
沈飛則閉目養神,躺在池子的一角,只露出一個腦袋,額頭上還敷著一塊溼漉漉的白毛巾,顯得頗為悠閒。
他忍不住抱怨道:“你倆小聲點兒!能不能別這麼浪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沒上三樓就高潮了呢!”
聽到沈飛的抱怨,騷豬和瘦猴二人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瘦猴嚷嚷道:“老大,你真是變態啊!正常人誰會來這高溫區泡啊!咱們能不能換到常溫區?”
騷豬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老大,你們平時都說我是‘豬妖’轉世,我看你才是!”
沈飛被逗樂了,愣了一下,“怎麼說?”
“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騷豬和瘦猴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沈飛眼神一眯,閃電般地伸出手,一下子將騷豬和瘦猴拽到了池子裡。
二人猝不及防,發出殺豬般的一聲慘叫:“嗷!!!”
片刻之後,他們適應了水溫,游到沈飛的旁邊躺下。
三人相視而笑。
瘦猴歪頭看了看沈飛的後背,一臉驚歎,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老大,說真的,你這紋身每次看都讓我羨慕死了!每次洗澡的時候,那絕對是所有池子的焦點,太帶派了!”
“對對對!”騷豬也連忙附和,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臉羨慕,“老大的紋身就是最帥的存在,簡直帥到沒朋友!”
沈飛看著兩人那誇張的表情,無奈地笑了笑。
想當年,年少無知。
三人看完古惑仔,便興沖沖的找到了紋身師,要給他們紋身。
他為了這身紋身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那時候,他的身材在三人中堪稱佼佼者,連紋身師都忍不住連連稱讚,最終精心為他設計了這個“一念神魔”的主題。
上半身是慈眉善目的菩薩,溫婉而寧靜,彷彿能洗淨世間一切塵埃。
到了下半身,則逐漸演變成怒目圓睜的魔頭,霸氣側漏,彷彿能吞噬一切黑暗。
整個紋身線條流暢,神韻十足,凡是見過他紋身的人,無不為之震撼。
就是因為每次都太受關注,他後來習慣低調,所以才習慣了到人少的高溫池來泡澡。
而騷豬和瘦猴,他倆的身材卻是兩個極端,一個胖得像個球,一個瘦得像根竹竿。
他們偏偏不聽紋身師的勸告,硬是要紋上“青龍”和“白虎”,還揚言要做沈飛的左膀右臂,左青龍右白虎。
寓意著兄弟情深,共同稱霸江湖。
然而,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騷豬體重飆升的太快,原本威武的青龍愣是被撐成了胖頭魚,看起來憨態可掬,完全沒有了青龍的威嚴。
瘦猴呢,後來越來越瘦,原本霸氣十足的白虎卻變成了瘦骨嶙峋的病貓,弱不禁風。
每當看到他倆那變形的紋身,沈飛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他這些年因為家庭生活的變遷。
經常營養不良,身材也走了樣,但好在“一念神魔”還能保留個四五成的神韻,不必變成笑話。
三兄弟圍坐一池,水汽氤氳中。
瘦猴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幫派發展的壯闊藍圖上。
“老大,憑藉咱們新收的那些小弟,將來「鐵拳幫」可是要橫掃新華區,一步步蠶食整個嶽山市,最後讓整個西山省都臣服於咱們的腳下!”
他手舞足蹈,滿臉都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彷彿那一切已經觸手可及。
沈飛靜靜聆聽著,神色專注而深沉,未曾打斷瘦猴的滔滔不絕。
瘦猴說完,一臉期待地看向沈飛,眼中閃爍著迫切的光芒:“老大,你覺得我這計劃咋樣?有沒有啥需要改進的地方?”
旁邊的騷豬也是滿臉興奮,身子前傾,彷彿在等待著沈飛的點評。
“老大,這計劃我也參與了,俺倆一起琢磨的。”
沈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並未直接回答。
他反問道:“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琢磨出來的?”
瘦猴和騷豬一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撓撓頭,嘿嘿笑道:“嘿嘿,我們……我們是看電影學的。不過老大,你放心,我們可不會完全照搬電影裡的那一套!我們還詢問了幾位前輩,結合了現在的市場環境!”
沈飛啞然一笑。
還挺專業,知道進行市場調查?
他繼續發問:“那電影裡的幫派大哥和小弟,最後都是什麼下場?你們沒看到嗎?有幾個是善終的?”
“一……一個都沒有。”瘦猴一聽,脖子一梗,“但老大,我們可不一樣!咱們兄弟一條心,其利斷金。絕不會像電影裡那樣,兄弟反目成仇,最後落得個淒涼的下場!”
“對!老大,我們絕不會那樣!”
騷豬也是連連點頭。
沈飛輕輕搖頭:“你們啊,還是太天真了些。
幫會若是要擴大,人馬一多,那可就魚龍混雜了,啥樣的人都有。
你們真能保證,每個人都能跟咱們一條心,都能遵守那所謂的幫規?”
他微微一頓,卻又自問自答道:“你或許會說,咱有嚴苛的幫規,誰要是犯了,就三刀六洞,絕不姑息。
可你真敢捅人試試?到時候,不光得賠錢,還得蹲大牢。
你跑了,你爹媽在村裡還怎麼抬頭做人?
他們得承受多大的壓力和屈辱?
……
所以啊,混社會建幫派,是沒有前途滴!絕對是死路一條!”
沈飛的話語中充滿了現實的殘酷與無奈。
瘦猴的眼眶突然紅了,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哽咽:“老大,你忘了咱們當初的誓言了嗎?
咱們可是要一起混出頭,成為嶽山市最牛的人!每天抽最好的煙,喝最烈的酒,玩最靚的妞!”
騷豬也受不了了,眼眶泛紅,聲音顫抖:“老大,你真的變了!
咱們從小到大都約定好了要一起混社會,一起打拼出屬於我們的天地。
你怎麼能突然就說這些呢?你把咱們的信仰、咱們的夢想都貶得一文不值了!”
瘦猴和騷豬對沈飛變化的不解與難以接受。
沈飛的這番話,將他們心中的夢想和信念都擊得支離破碎。
“呃……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哭啥哭啊?我又沒說不混了!
說混不合適!我們要走正道!
帶兄弟們發家致富,不一定要搶地盤,收保護費!
方式得變變,不能按照你們那一套來,懂不?”
沈飛瞅著倆人那掉眼淚的樣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
想這倆貨,平時捱上七八刀都不帶皺眉的,今兒這是咋了?
“那要是不搶地盤,還是鐵拳幫嗎?我們就是要用鐵拳打下江山啊!”
瘦猴抽抽噎噎地問,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
沈飛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那肯定不是鐵拳幫了,我們要開公司,有國家頒發的執照,合法納稅的公司!懂嗎?”
騷豬一聽,愣住了,“可是現在的黑社會……都有執照啊!”
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