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雲畫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緒萬千。
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雲畫一抬頭,就見蘇菀寧氣勢洶洶的來了,這次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兩人來勢洶洶。
雲畫眼神凝了凝,看清少年的樣貌時,一溜煙就躲進屋裡,把搖搖欲墜的木門關上。
雲沉夜盤腿坐在床上,聽見動靜睜開眼,只見雲畫滿臉著急。
雲畫一個閃身過去,將雲沉夜從床上拉起來,整個人縮到他身後藏起來。
雲畫扯著雲沉夜後背的衣襟,探出一個小腦袋來可憐兮兮說:“救我,我明天給你燉雞吃。”
雲沉夜還在一臉茫然,“出什麼事了?”
雲畫眉頭微擰:“葉菀寧來了,這次還帶了條狗。”
這時,門外腳步聲很快就到了近前,那破破的木門這次終於是沒經受住多年來的折磨,被一柄大刀劈成碎片。
緊接著,一名少年率先走進來,他頂著一頭暗紅色長髮,用銀色發冠高高束起,身形修長,長的還算人模狗樣。
池炎大刀一橫,怒吼道:“小賤人,我說過,你再敢欺負寧兒,我砍了你。”
池炎定睛一看,不見雲畫,卻對上雲沉夜低沉深邃的眸子,心底微微一震。
“你是誰啊?”池炎問道。
雲沉夜微微蹙眉,他感覺到雲畫抓著他衣襟的手在顫抖。
蘇菀寧從池炎身後走出來,嘲諷的說道:“他是那賤丫頭藏起來的野男人,小小年紀就會藏男人了,真是下賤。”
可下一秒,蘇菀寧愣住了,她怔怔得望著雲沉夜,這是那個髒兮兮的少年?
原來長的竟這般好看。
蘇菀寧眼神明亮又痴迷,臉頰爬上一抹俏紅。
池炎回頭,就見蘇菀寧那雙美麗的眼眸目不轉睛的望著雲沉夜,眼神之中蘊含著少女深情。
這一幕瞬間點燃了池炎心中的怒火,他只覺得自己的胸膛快要炸裂開來,手中那把鋒利無比的大刀帶著凌厲的風聲,直直地朝著雲沉夜劈砍而去。
雲沉夜瞬間反應,一把拎起身後的雲畫,用力將她推向一邊。與此同時,一手則穩穩地接住了池炎猛力揮來的大刀。
池炎的刀被迫在雲沉夜面門一寸的地方停下。
雲沉夜雙指夾住刀刃,雙眸閃爍著冷峻而堅毅的光芒,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勢,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
一旁的雲畫看到眼前這驚心動魄的場景,不禁驚愕得張大了嘴巴,她今日出息了,見到傳說中的空手接白刃了。
“池炎,快住手!”蘇菀寧見狀,心急如焚地大聲喊道。
可是此時的池炎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憤怒之中,他的眼中只有雲沉夜,對於蘇菀寧的呼喊置若罔聞。
池炎的大刀之上泛起一層火紅的光芒,熾熱的氣息在房間裡不斷擴散開來,讓人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悶熱。
池炎與雲沉夜就這樣僵持了片刻,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雲沉夜倏地向前一推,池炎猝不及防之下被遠遠地擊退出去。
池炎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他再次舉起手中的大刀,瘋狂地揮舞起來。
隨著他每一次揮動,都有一股洶湧澎湃的熱浪滾滾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四周席捲而去。
凡是被熱浪波及到的地方,立刻變得熱氣蒸騰、煙霧瀰漫,整個屋子裡的溫度也在眨眼間急劇上升了好幾度。
雲畫小心翼翼地將身體緊緊蜷縮在角落裡,彷彿想要把自己完全隱藏起來一般。她的目光卻始終緊緊鎖定在前方不遠處正在激烈交鋒的兩人身上,不敢有絲毫鬆懈。
只見池炎雙眼佈滿血絲,通紅得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整個人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兇猛野獸,張牙舞爪地向著雲沉夜猛撲過去。他手中那柄巨大的砍刀閃爍著寒光,帶著凌厲的氣勢,直直地朝雲沉夜的頭部狠狠地劈砍而下!
面對如此兇狠的攻擊,雲沉夜靈活地側身躲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避開了每一次的致命一擊。看準時機,抬腳猛地踹向池炎的肚子。
池炎噌噌向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肚子,臉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
然而,池炎並未就此罷休,他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再度揮舞起手中的大刀,如瘋狗般再次撲向雲沉夜。
雲沉夜眼明手快,瞬間雙手緊緊握住刀柄,然後使出渾身解數奮力一揮。
只聽得“鐺”的一聲脆響,池炎手中的大刀竟然被硬生生地彈飛了出去!
緊跟著,雲沉夜揮出一掌打在池炎的胸膛上,池炎像折翼的飛蛾向後面摔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嘔出一大口鮮血。
池炎充滿了無盡的殺意和戾氣,深邃嗜血的望著雲沉夜,眼中透露出強烈的不甘和怨毒之色。
他的視線掠過雲沉夜,落在一直躲藏在角落裡的雲畫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雙手同時暗自運勁於掌心之中。
剎那間,一團熊熊燃燒的紅色光團在他手中凝聚成形,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雲沉夜投擲而去。
雲沉夜畢竟身手不凡,反應速度堪稱驚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他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這兇猛的攻勢。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池炎的另一顆光團如流星般飛速射向雲畫所在的方向。
雲畫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哪裡有本事躲避如此迅猛凌厲的攻擊?眼看著那顆光團越來越近,危險的陰影正一步步籠罩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連雲沉夜自己都不清楚當時腦海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然將雲畫護在身下,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那致命一擊。
血從雲沉夜口中溢出,滴落在雲畫的臉頰上,溫熱的血,一滴又一滴,沿著她的臉龐緩緩滑落,最終墜落到冰冷的地面,綻放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梅。
雲沉夜望著眼神略顯空洞無神的雲畫,隱隱有些心疼,以前她到底是怎麼樣才活下來的?
雲畫緩緩回神,望著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陰影,她唇瓣微微蠕動,說不出一句話來。
池炎得意地笑了,他的眼底猶如深潭一般陰鷙得可怕,隱藏著無盡的惡意,他徑直朝著他被打落的大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