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棠瞥到一眼來電顯示。
是他發小的打來的。
陸襟接通電話:“你他/媽找我最好有正事。”
沒有了桎梏,許恩棠起身,隨意撿起件衣服披上。
她隱約聽到“趙漫詩”三個字,指尖頓了頓。
基本都是對面在講。
幾句後,陸襟掛了電話,拿起襯衫。
許恩棠語氣平靜地問:“要出去?”
陸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等我回來再說。”
**
陸襟走後,許恩棠強忍的平靜終於維持不下去,眼淚落了下來。
她早該知道的,喜歡陸襟的人那麼多,他那樣的浪子怎麼可能回頭。
就算回頭,也不會是為她。
這夜,許恩棠做了很多夢,都是關於陸襟的。
她夢到他們初見的情景。
那是他們12歲,在她爺爺的葬禮上。
她一直接受不了疼她的爺爺離開,又怕奶奶看到她這樣更傷心,就一個人跑去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坐著。
不遠處,一個穿著白t的少年正在打電話,不是本地口音,帶著一臉張揚與桀驁。
“你以為我想來這個破地方?還不是老爺子非要帶我來。”
許恩棠很想反駁,黎城才不是什麼破地方。
這裡有她的爺爺奶奶。
想到爺爺,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沒過多久,許恩棠的餘光裡出現了白t。
“許什麼棠?”
許恩棠抬頭,是那個少年。
她哽咽著問:“你認識我?”
少年:“你奶奶在找你。”
許恩棠想起來這次有爺爺生前的好友帶著孫子從北城過來參加葬禮。
“麻煩你跟她說,我等等就回去,不用擔心。”
“行。”
少年走後,許恩棠忍不住啜泣起來。
沒想到幾分鐘後,他去而復返。
許恩棠擦了擦眼淚,疑惑地看著他。
少年站在她面前,沒有說話,點了幾下手機撥通了個電話,打開免提。
電話裡很快有聲音傳來。
“喂,阿襟,剛打完電話又想我了?”
少年抬眸看向許恩棠,把手機朝向她,對電話裡說:“講個笑話聽聽。”
他想逗她開心。
這就是她陷進去的開始。
**
“棠棠,棠棠?”
睡夢中的許恩棠聽到聲音,渾渾噩噩地醒來。
看到眼前的人,她愣了一下。
陸襟的奶奶?
陸老太太:“我們快到了。”
“快到了?”
許恩棠下意識地看向車窗外。
黑漆漆的山路間亮著燈,是復園附近。
陸老太太:“一路很累吧,今晚好好休息。”
許恩棠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怎麼會在車裡?
她正要問,發現陸老太太和她印象裡不太一樣,似乎年輕了不少。
而車上的屏幕顯示的日期是8月26號。
現在明明是春天,四月份。
而年份居然是十年前。
屏幕上的日期出錯也不是不可能。
處處透著怪異,許恩棠剛要問,車停了下來。
復園到了。
司機下車過來打開車門。
陸老太太:“走吧。”
陸老太太的腿腳不太好,許恩棠習慣性地扶她。
下車後,她瞥見司機從車上拿下個行李箱,很眼熟。
那是她曾經用過的。
又想起車上顯示的8月26號,許恩棠陡然愣在原地。
這場景……像是她剛來北城那天。
怎麼可能??
見她突然停下來不走,陸老太太喊她:“棠棠?”
許恩棠回神,試探問:“我以後住這裡?”
陸老太太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就把這裡當自己家。”
不管這是夢還是真的,許恩棠都不想像十年前那樣走進復園、再遇到陸襟。
但都已經到門口了,而且她在北城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走吧。”
對上陸老太太憐愛的目光,許恩棠終是走上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