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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令怡一怔,卻秉持著公平公正的眼光來說,“忠勇伯府是有爵位繼承的人家,世代驍勇,枝繁葉茂,忠勇伯本人還是五品武將,自然是不錯的。只是他本人已經三十七歲,年齡稍稍大了些。”

楊盼兒比秦令怡大兩歲,此刻也不過十八,忠勇伯可是比她大了一倍。

楊盼兒攪著手帕,“都說年齡大的男子會疼人麼,又經歷世事,可比不懂事的年輕男子好太多。”

“可忠勇伯前頭有兩任夫人,孩子不少,甚至嫡長子都已經十二了。”

“堂堂伯府,難道還缺養孩子的銀子?又不是養不起,再說了驍勇世家,正好能把孩子教養成才,以後都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享用朝廷俸祿。”

秦令怡逐漸回過味來,楊盼兒似乎覺得忠勇伯府是個福窩窩,正準備迫不及待的跳進去?

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不得不慎重,就算跟楊盼兒關係塑料,她也沒打算眼睜睜看著楊盼兒跳進火坑,被吃的骨頭都不剩。於是她婉轉提醒,“這不是銀子的事,爵位通常是嫡長子繼承,刨去祖產,剩下的東西能分給其餘孩子多少?真要說起前程,還不如找個有才學的書生,一路扶持上去呢。”

“那不是要先跟著吃上二十年的苦?熬到年華不在?”楊盼兒搶白一句,又掩飾,“我表姐就是這樣熬著,現在還沒熬出頭呢,我看著當真可憐。”她又不經意說,“瞧我,閒話越扯越遠,說的越發不像樣,本來是探病的,都忘了我爹讓我早些回去的。”

“那楊姐姐先歸家吧,路上熱,鳴翠替我送送姐姐。”

楊盼兒帶著抱歉的笑意起身,等到上了馬車卻露出冷笑來,拿她當傻子糊弄呢!書生是好,書生的媳婦卻不好當,誰不是嘔心瀝血,賠上嫁妝賠上青春,熬了許多年才能出頭?到時韶華不再,夫君扭頭納青春貌美的妾室,原配能落到幾分好處?

現成的富貴不要,非要去等二三十年後的富貴?

伯府難得願意以正妻之位求娶,機會難得,自然要搶過來再說。

楊盼兒走後不久,秦北海也回來了,這次表情有些古怪。

“爹,退親的事怎麼樣了。”

秦北海今天特意登門,想要跟忠勇伯府的人提退親的事,應該有個結果了。

卻不想秦北海說,“今天,我沒提退親的事。”

啊,什麼?

秦北海擺手,“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我今天一早就登門了,沒想到忠勇伯家的表親把我晾了一個時辰,硬是不見我,我本來有些不高興,想到自己是來退親的,才勉強忍下,但是,你猜我見到誰了?”

秦令怡想到爹古怪的神色,還有今天上門打聽的楊盼兒,不禁脫口而出,“難道是楊伯父?”

“就是他!”秦北海一拍大腿,“跟那表親在書房裡嘀嘀咕咕說了一個時辰,能聊什麼?我找了丫頭打聽,隱隱約約聽到嫁妝這個詞,你說,難道楊家想截我們的胡?”

秦令怡想到今天怪里怪氣的楊盼兒,大概明白了,楊家是真把忠勇伯府當香餑餑,想截胡啊。

“可是那忠勇伯本人吶,真不是個好東西,花心又濫情,還沒擔當。”

秦北海嘆息著,他當日聽過女兒說過後,特意去查了忠勇伯的外室,查到更多東西。

忠勇伯金屋藏嬌的地方,附近的鄰居都知道他們兩,兩人私會已經有五六年之久,平時親熱的很,鄰居們都以為他們是正經夫妻,不過丈夫常年出門經商而已。

秦父更查到,那寡居表妹是個小官夫人,喪夫後才搬過來,膝下有個七八歲的男孩,可是眉目之間,分明就跟忠勇伯像的很,憑男人的直覺,他就知道忠勇伯幹了什麼齷齪事。

他說完,秦令怡居然有些恍然,怪不得啊!

難怪後來忠勇伯對這個妾室帶來的孩子視如己出,精心教養,人人都誇他心胸寬廣,原來是自己的種,當然捨得了。

只可惜上輩子的她,真是個眼瞎耳聾的糊塗蟲啊。

秦父現在徹底回過味來,有這樣親密的表妹,續娶的要求跟初嫁又不同,娶了表妹又何妨?偏偏要捨近求遠去江南找他們,可見心懷不良,必有陷阱等著他們。

退親退的好,退的妙!

“在我們眼裡,陳家不好,但在楊信義眼裡,沒準反而是上上的人選。”秦北海嘆息著,“他不仁我不能不義,該提醒還是要提醒的。”

“爹做的對,確實該提醒,忠勇伯目的不純,多半是衝著銀子來的。”

秦北海打算找中間人去提醒,免得楊家覺得他們目的不純。

只是女兒接下來又該找個什麼樣的人選呢?窮些不要緊,人品好能擔事就行了,秦父最近都在親朋之間尋找合適人選,卻始終一無所獲。

秦令怡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要說英才俊傑倒也能找到幾個,可英才未必是好丈夫,男人一旦有錢權在手,房內少不了紅顏知己,青樓名妓。稍好的點能給正室體面,不好的休妻另娶也常見。

不論選誰,終究都是一樣的。

“爹,過幾日再商量這事吧,反正我在裝病,等風頭過去再說,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也只能這樣了,急不得。”秦父心急,也怕女兒更急,只能裝作放過此事。

一眨眼,半月時間就過去了。

他們到京城時正是六月,炎熱難耐,再整頓整頓,終於到了七月,下了一場大雨,把炎熱壓下去,室外清爽不少。

秦令怡把客棧的窗戶打開,任由清風吹了進來,掃去一室的沉悶,她託著下巴,望著樓下的場景。

人來人往,做生意的小販,攬客的小二,忙碌的掮客構成一幅市井圖像。

遠遠的有一匹快馬跑了過來,正好停在樓下,馬上人一躍而下,讓小二洗刷餵馬,自己準備入內吃頓便飯。

來人有點眼熟,秦令怡不由得往前看了看,身側的手帕就隨風飄蕩,掉了下去,正巧掉到來客的腳邊。

對方抬頭看了看,看清是個女子後,什麼都沒說抬腳就走。

可就這一眼,讓秦令怡認出了他是誰。

當朝七皇子!

秦令怡心臟呯呯直跳,一邊讓鳴翠去撿她的帕子,一邊捂著心臟想著什麼。

前世臥病時,正巧是京城局勢緊張的時候,幾個皇子為了大位爭的你死我活,卻沒想到最後皇位會落到不起眼的七皇子手裡。

七皇子登基後,潛邸的女子都跟著一躍而上,最差的也封個正四品的容華,那可是正經的內命婦啊,甚至能惠及家人。

秦令怡把撿回來的手帕攪和的稀爛,心裡漸漸有了主意。

當初她出嫁,帶走了半數家財,差不多有二百萬兩銀子,還有若干鋪面良田,是一筆大大的財富,這要是拿去砸陳家人,真能把他們全家都砸死!可惜在陳家,連個泡都沒冒!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換個人投資?

在古代求真情求不得,那不如去求滔天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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