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梧一開口,所有人都向她看過來
尤其是沉痛不已的傅司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過頭來,攜著濃濃的殺意。
簡梧趕緊向後退了半步,每秒都像踩在刀尖上。
“這不是逃婚的簡家大小姐嗎?”
“她怎麼還有臉來傅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洶湧著厭憎。
簡梧就像被群狼團團環伺住的孤只小獸,小心翼翼地問傅司鑑,“能不能讓我給老夫人瞧瞧病?”
什麼?!滿屋人都差點驚掉眼珠子。
胡千樺更是像狐狸似的尖笑兩聲,諷刺道,“簡大小姐,你是不是瘋了?誰不知道你是個高中肄業的廢物千金,何時懂醫術了?”
簡梧可沒興趣與這個尖酸貴婦鬥嘴。
她著急救人,再次對傅司鑑道,“既然醫生們都束手無策了,你讓我試試又何妨?結果再壞也壞不過現在吧?”
醫護們憤怒不已。
已經被他們判定死亡的人,豈容她一個臭名昭著的草包千金說三道四?
傅家人也個個恨得咬牙切齒。
這女人臨陣逃婚,讓整個傅家蒙羞,今日老夫人仙逝,她卻在這裡大放厥詞。
所有人都在等著掌家人下令,把這個神經病丟出去。
可傅司鑑眼中的殺意,居然消失了。
他一瞬不瞬地審視著女孩的臉,良久都沒有說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傅司承怒拍桌子,“我傅家豈能容你個黃毛丫頭胡鬧?來人,把她給我打出去!”
幾名保鏢早就躍躍欲試,得了命令,立即上前要將簡梧拖出去。
突然,“我的人,誰敢動!!!”
傅司鑑開口制止了。
所有人都頗感意外。
可掌家人身長一米九,強大的威壓散開,無人敢違逆。
一直挑事兒的傅司承和胡千樺,也不甘願地閉了嘴。
傅司鑑一句話就控制住了場面。
繼而他拉起簡梧的手來到床前,虔誠地說了句,“拜託了。”
掌家人的決定,無人再敢有異議。
簡梧開始檢查老夫人的身體。
因為體力尚未恢復,又先後被傅司鑑狠掐三次,她虛弱得手有些抖,以致檢查動作看起來十分笨拙。
這樣的表現落在眾人眼裡,便有了一種反面解讀。
這女人根本不懂醫術,她在譁眾取寵,並且心虛無比。
總有前赴後繼的女人,為吸引傅司鑑的注意,人前做戲。
但像簡家大小姐這樣,總拿傅老夫人做戲的,唯一無二。
以前她能哄騙得老夫人允下婚事,算她本事,可現在老夫人已經仙逝了,她能讓死人變活人?
這叫作死!
滿屋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盯著簡梧。
大家都等著看她失敗出醜。
等著看她被傅司鑑丟出去。
等著看整個簡家都受她連累下地獄。
簡梧不受任何人影響,檢查完畢,靜坐思索了片刻,而後拿出了自己的針灸包。
一見針灸包,醫生們全都笑了,其他圍觀者更是嗤之以鼻。
還以為她要施展多麼高超的醫術,原來是江湖傳聞的針灸,呵呵了!
老夫人可是心臟衰竭,手術都無用,扎幾針就能起死回生?
傅司鑑讓她診治老夫人,真的是瘋了!
傅老夫人的身體何其尊貴,就由著這個女人胡亂扎?這是對死者大不敬!
然而,傅司鑑不阻止,誰也不敢說話。
簡梧將銀針消毒,一根根刺入老夫人身體不同的部位。
因為身體越來越虛弱,她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額頭也漸漸浸出了汗珠。
盯著她抖出殘影的手,每一針眾人都看得驚心動魄。
第一針下去,沒有奇蹟。
第二針下去,沒有奇蹟。
直到第九針下去,依舊沒有奇蹟。
終於,圍觀的人繃不住了。
“住手!”傅司承怒喝一聲。
“臭丫頭,你好大的膽子,拿我們當傻子騙是不是?”
“敢拿老夫人屍體做戲,我看你是活膩了!”
所有人都怒視著簡梧,恨不能把這個侮辱死者的女人撕成碎片。
向來溫和的傅司久,臉色也異常難看,“司鑑,你難道還要讓這丫頭胡鬧下去?”
傅司鑑卻沒有阻止簡梧的意思,反而厲聲呵斥,“都閉嘴!”
簡梧鬆了口氣,只差最後一針了。
倘若傅司鑑受其他人影響,禁止她繼續施針,那就功虧一簣了。
在傅司鑑的威壓下,反對的聲音再次匿跡,但眾人憤怒壓抑的情緒更加高漲了,整個房間都陰戾無比。
簡梧在虎視眈眈的圍觀中,施了第十針。
隨著這一針刺入,老夫人猛地吸了一口氣。
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