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這都是孃親應該做的,有什麼辛苦的。” 蘭夫人美目之中,盈盈淚花閃爍,那是欣慰與感動交織的光芒。她深知,兒子這一番貼心的關懷,意味著他已不再是往昔那個懵懂無知、只知索取的孩童,而是漸漸懂得了感恩與回報,這成長的標誌,怎能不讓她心潮澎湃。
此刻,門外傳來輕柔的敲門聲,仿若一陣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面,打破了屋中的寧靜。蘭夫人迅速抬手,以袖角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那動作優雅而自然,瞬間便恢復了平日裡端莊嫻靜的儀態。她輕聲應了一句,聲音清脆悅耳,恰似黃鶯出谷。房門緩緩開啟,萍兒邁著那如舞步般優雅的小碎步,身姿輕盈地走了進來。
“公子醒了。” 萍兒那張小臉瞬間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絢麗的笑容,那笑容裡滿是喜悅與驚喜,彷彿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此。
“剛剛醒來,精神確實好了許多。” 蘭夫人亦是滿臉喜氣洋洋,那原本高懸半空、猶如巨石般沉甸甸的心,此刻終於如釋重負,緩緩落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我想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痊癒了。” 江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不知是大夫所開之藥真有回春之妙,還是這具 “自己” 的身軀原本身體素質就頗為強健,清晨時分還令人備受折磨的暈眩高燒,如今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若一場噩夢,醒來便已散去。想必是二者相得益彰,共同作用,才使得療效如此顯著,這般迅速。
“真的。” 蘭夫人明眸驟亮,仿若星辰閃爍。她滿心歡喜,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極為自然地摟住江明,以自己那光潔玉潤的秀額,輕輕碰觸江明的臉頰印堂。那親暱的舉動,滿含著母親對兒子無盡的關愛與寵溺。半晌之後,她確認江明體溫已然恢復正常,這才滿心歡喜地鬆開雙臂,那眼神里依舊透著難以掩飾的欣慰與喜悅。
“公子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見到江明神情略顯扭捏,那清秀的臉龐也泛起幾分紅暈,恰似天邊的晚霞,迷人而羞澀。他對蘭夫人的親密動作似乎稍有牴觸,想要掙脫卻又似有所顧忌,只能強自忍耐,身體僵硬地一動不動。萍兒在一旁瞧得稀奇,不禁秀氣地抿起那如櫻桃般的小嘴,輕輕調笑起來,那笑聲清脆悅耳,在屋中迴盪。
“那是自然,明兒今年虛歲十五,已然長大成人,已到了可以娶媳婦的年紀。” 蘭夫人笑語盈盈,可那笑容背後,卻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唏噓感慨。彷彿只是一瞬間,孩子便已如春筍拔節般迅速成長,個頭幾與自己相仿。哪怕他往昔如何不成器,如何讓自己操心憂慮,可終究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是自己生命的延續。自己若不疼惜,又能指望誰給予他溫暖與關懷呢?況且瞧明兒如今的模樣,似已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喝藥時不再哭鬧喊苦,還懂得關心自己,這般轉變,確實比之前大有長進,怎能不讓她心中滿是歡喜與期待。
江明心中鬱悶不已,才剛從那神奇的穿越震驚中稍稍緩過神來,便被這兩位美麗女子調侃打趣。他正欲開口說句話反駁,以挽回些許顏面,門外卻傳來陣陣輕微的譁然之聲,那聲音似遠似近,卻打破了屋中的溫馨氛圍,也勾起了眾人的好奇與疑惑。
“明兒,你且先莫要亂動,以免傷了身子。” 蘭夫人趕忙上前,輕輕按住江明的肩膀,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雖說你自覺已好了許多,但大病初癒,還是需得多多休養。”
江明微微點頭,心中泛起一陣暖意,回應道:“孃親放心,我自會小心的。只是這門外的動靜,不知是為何事?”
蘭夫人微微皺眉,說道:“不管何事,都莫要擾了你的清淨。若有麻煩,孃親自會去處理。你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安心養息,將身體徹底調養好。” 說著,她仔細地為江明掖了掖被角,確保他不會著涼。
“孃親,您也勞累許久了,您也坐下歇歇吧。” 江明看著蘭夫人略顯疲憊的面容,心中有些不忍。
蘭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說:“只要你能好起來,孃親便不覺得累。你這一病,可把孃親嚇壞了。以後可不許再如此莽撞,讓自己受傷受苦。”
江明心中一動,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蘭夫人對他的愛與關懷,這種純粹而真摯的情感,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找到了一絲溫暖與依靠。他拉著蘭夫人的手,說道:“孃親,以前是我不懂事,讓您操心了。以後我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好好孝順您的。”
蘭夫人眼中淚光閃爍,欣慰地說:“明兒,你能如此懂事,孃親便心滿意足了。等你身體康復,孃親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好好補補身子。”
“多謝孃親,孩兒很是期待。” 江明笑著回答。此時,門外的喧譁聲似乎更大了些,蘭夫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去看看,你在此好生歇著。” 蘭夫人說著,便欲起身向外走去。江明卻有些擔憂地拉住她:“孃親,您小心些。”
蘭夫人回頭,溫柔地看了江明一眼:“明兒不必擔心,孃親很快就回來。” 說罷,她快步走向門口,身影透著堅定與決然,一心只想護得江明周全,不讓外界的紛擾影響到他的休養。
蘭夫人蓮步輕移至門口,輕輕拉開房門,臉上原本的慈愛溫柔瞬間被一抹威嚴取代。她目光冷冽地掃視著門外聚集的眾人,那些正議論紛紛的僕役們見她出來,瞬間安靜了下來,紛紛垂首而立。
“何人在此喧譁,不知公子正在養病嗎?” 蘭夫人的聲音雖不高亢,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人敢率先作答。蘭夫人的目光落在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僕役身上,“你來說,究竟何事?”
那僕役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結結巴巴地說道:“夫…… 夫人,三爺來了,正往這邊來,大家一時激動,所以才……” 蘭夫人微微皺眉,心中雖對三叔的到來感到有些棘手,但此刻也不便發作。
“三爺前來探望,自是好事,但你們這般吵鬧,若是驚擾了公子,該當何罪?” 蘭夫人呵斥道。眾人忙不迭地彎腰請罪,口中連連稱是。
蘭夫人見狀,神色稍緩,說道:“都且退下,莫要再在此處聚集。待三爺到了,你們需得恭敬有禮,若有絲毫差池,定不輕饒。” 僕役們如蒙大赦,紛紛散去。
蘭夫人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衫,等待著三叔的到來。她心中暗自思量著如何應對三叔與江明見面的場景,既希望三叔能給江明帶來關懷與支持,又擔心江明會說錯話或做錯事,再次引發不必要的風波。她決心在中間周旋,盡力維護江明,讓他能在這個複雜的家庭環境中順利成長,不再受委屈與傷害。
蘭夫人輕輕掩上門,轉身快步走回江明床邊,神色凝重地說道:“明兒,三叔即刻便至。你且記著,莫要提及過往那些不愉快之事,尤其是數月前零用錢之事,休要再提一字。”
江明乖巧地點點頭,蘭夫人又接著道:“三叔向來疼你,可你父親亦在府中,若言語間有所衝撞,恐再生事端。你只需安安靜靜,以禮相待,莫要任性胡為。”
她輕輕握住江明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如今你身子尚未大好,凡事皆要隱忍,切不可意氣用事。三叔問你話時,定要斟酌言辭,莫要莽撞開口。娘知你已懂事許多,只盼你此次能應對得當,莫要讓娘再為你憂心。”
江明看著蘭夫人滿是關切與擔憂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堅定地說道:“孃親放心,孩兒定當謹言慎行,不會再讓您操心。”
蘭夫人微微舒了口氣,仍不放心地說道:“若你父親在場,他有所訓誡時,你亦不可頂嘴,只管默默聽著便是。三叔若為你說情,你也莫要得意忘形,一切皆由娘來周旋。”
在隔壁閣房裡,蘭夫人坐立難安,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敲擊著桌面。她心中既擔憂江明在三叔面前說錯話,又害怕江洛得知三叔前來探望會心生不滿而引發新的矛盾。
萍兒在一旁輕聲勸慰道:“蘭夫人,您莫要太過憂心,公子如今似已懂事不少,想必不會如往常那般莽撞行事。”
蘭夫人微微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只是這府中的關係錯綜複雜,稍有不慎便會掀起波瀾。我只盼明兒能得三叔些許庇佑,卻又恐因此得罪了他父親。”
過了片刻,蘭夫人又對萍兒說道:“你且悄悄去聽聽動靜,若有什麼不妥,速來告知我。” 萍兒領命而去,蘭夫人則獨自在閣房內踱步,她想著江明過往的種種調皮行徑以及江家眾人對此的反應,深知這次會面的重要性與敏感性。她默默祈禱著江明能把握好分寸,三叔也能顧全大局,莫要讓局面失控,否則江明日後在這江家的日子恐怕會更加艱難。
在那隔壁的閣房之中,蘭夫人如坐針氈,內心的焦灼使她難以安寧地靜處。她那纖細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隨後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擊在桌面之上,每一下敲擊彷彿都伴隨著她紊亂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似是在叩問著命運的無常與莫測。她的心中,憂慮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席捲而來。既深深地擔憂江明在三叔面前會言語失當,說錯哪怕僅僅一句不該說的話,從而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又滿心害怕江洛得知三叔前來探望的消息後,會因著心中的不滿而大發雷霆,進而在這看似平靜的江府之中,掀起一場新的、令人心力交瘁的矛盾風暴。
萍兒在一旁瞧著蘭夫人這般模樣,心中亦是不忍,遂輕聲地勸慰道:“蘭夫人,您且莫要這般太過憂心忡忡。公子如今瞧著,似是已然懂事了不少,想必不會再如往常那般行事莽撞,犯下些令人頭疼的過錯了。”
蘭夫人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中滿是無奈與惆悵:“但願真如你所言吧。只是這江府之中的人際關係,猶如一團亂麻,錯綜複雜得令人心生絕望。稍有一絲的不慎,哪怕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小舉動、一句無心之語,都極有可能會如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一般,瞬間掀起驚濤駭浪。我滿心所期盼的,不過是明兒能從三叔那裡,得到些許的庇佑與關懷,可又唯恐因此而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他的父親,致使日後的日子更加舉步維艱,風雨飄搖。”
過了片刻,蘭夫人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又對萍兒說道:“你且悄悄地前去,仔細地聽聽那邊的動靜。若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定要速速前來告知於我,切不可有絲毫的延誤。” 萍兒恭敬地領命而去,那離去的背影透著一絲決然與敏捷。蘭夫人則獨自在這閣房之內來回地踱步,她的思緒飄飛,不斷地回想著江明過往的種種調皮搗蛋的行徑,以及江家眾人對此所做出的形形色色的反應。她深知,這一次的會面,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且其中所蘊含的敏感性更是猶如緊繃的弦,一觸即發。她只能默默地、虔誠地祈禱著,江明能夠憑藉著那剛剛萌生的幾分懂事與謹慎,恰到好處地把握好分寸;而三叔,也能在這微妙的情境之中,顧全大局,以他的睿智與沉穩,化解可能出現的危機。莫要讓這局面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失去控制,否則,江明日後在這江家的漫漫日子裡,恐怕真的會陷入更加艱難困苦的泥沼,難以自拔,受盡那風苦的侵襲與折磨。
但江明心中對父親的盛怒仍心有餘悸,故而依舊不敢貿然歸家。彼時,思兒心切的蘭夫人絞盡腦汁,終想出一計。她尋思著,不妨讓江明效仿古人之舉,負荊請罪,如此一來,既能彰顯江明認錯的誠意,又或可平息江洛的怒火。
江潛聞得此計,自是全力支持。當江明依照安排,身背荊條,滿臉羞愧與惶恐地出現在江洛面前時,江洛雖有心藉此良機,好好懲戒這不孝子,以正家風。然而,江潛與蘭夫人一左一右,如兩尊守護神般護在江明身前。江潛目光堅定,大有若江洛敢重罰江明,他便絕不善罷甘休之勢;蘭夫人則淚眼汪汪,滿是哀求之色。
江洛見狀,心中縱有萬般怒火,亦難以盡情宣洩。他深知,在這情形之下,若強行嚴懲江明,勢必引發兄弟間的嫌隙與紛爭,且於家族顏面亦有損傷。無奈之下,他只能強壓心頭怒火,佯裝嚴肅地對江明訓斥幾句,然那手中用來懲戒的竹鞭,不過是輕拿輕放,做做樣子罷了。那滿腔的怨憤與怒火,猶如被囚困於籠中的猛獸,找不到出口,只能在江洛心中來回衝撞,憋悶得他面色漲紅,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