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意識越來越淡薄，噬骨的疼痛也如潮汐一般慢慢褪去。這是大半年以來，關夜第一次擺脫那些難忍的痛苦。
難道這是瀕死時的福利？關夜自嘲地想著。下一刻，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
手機？
關夜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精緻的吊燈。
不是她和歐陽心家裡的那盞，也不是B國醫院病房裡的那盞，而是——
“手機響了怎麼不接？”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窗簾拉著，男人揹著客廳透過來的晨光，看不太清楚表情，可是他的身形關夜絕對不會認錯。
沈案。
關夜扭頭瞪著門口的沈案，胸口劇烈起伏，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怎麼了？不舒服？”
沈案走了過來。
他的臉清晰了起來。
雖然五分鐘前，關夜還躺在這個男人懷裡，感受著他懷抱的溫度，可是此刻看到他，卻好像已經一生一世沒有見過。
這是十年前的沈案。他還很年輕，總是很輕地皺著眉頭，抿著嘴，說話語氣很淡漠，就算是分手的時候，他也沒有過多糾纏，讓關夜誤以為他們之間其實沒有什麼深情，他們對對方來說都是可以輕鬆放棄的事。
沈案走到床邊，半跪下來，伸手用手背碰了碰關夜的額頭。
關夜終於從大腦空白中清醒過來，伸手緊緊抓住他的手
“沈案……”
她的聲音啞得嚇人，其中壓抑的情緒讓人很難忽視。
“嗯？”
“……沒什麼。”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電話鈴聲響了半天，停了，接著又響了起來。
“接電話。”
沈案淡淡地把手抽了回去，走出臥室，還帶上了門。
關夜恍在夢中地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石丹，她前世的經紀人。
“喂。石姐。”
“小關，《七日情侶》今天籤合同，你趕緊過來。”
關夜這下徹底明白了，自己剛好重生到了這一天——就是這一天，自己和沈案提了分手。
重來一次，她怎麼可能再放開沈案？
既然上天憐憫讓她有這個機會，前世不甘心的一切固然都可以慢慢謀劃，只是對沈案，她不想有一丁點的拖泥帶水。她要從一開始就把他緊緊地抓住，永遠都不放開。
就好像瀕死的那一刻他抓住她無力的手一樣。
關夜組織了一下語言，平靜地說
“石姐，這個通告先推了吧，我不想去了。”
“你說什麼？”電話那邊的聲音陡然高了兩個度，但也還算冷靜
“我需要一個令人信服的原因。”
“因為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石姐。很抱歉之前一直瞞著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關夜已經能想象出石丹那張冷酷的臉上壓抑的怒火，她才聽到石丹冷冷地說了一句
“半個小時之內到公司，當面給我一個解釋。”
關夜放下電話，默默嘆了口氣。
石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對她好的人。前世自己活了三十多年，身邊真心的人，除了沈案，一共就兩個。一個是自己的好閨蜜李真真，一個就是經紀人石丹。
石丹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事業女人，從19歲開始，就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一路走過來，也有自己的強大的資源網和人脈。
她手裡帶出來過一個銀琴杯歌后，兩個國內三大電影節影帝，還有一個成功打入好萊塢的影后。
當年石丹帶那位影后可謂是費盡心思，不僅僅是為藝人的事業鋪路，實際上，她也把能帶出來頂級明星作為自己的事業追求。
沒想到，這位影后通過石丹搭上了M國黑石經紀的線之後，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爬上了黑石亞洲區總裁的床，然後越過石丹，簽約黑石，全力開發國外市場。
這些背地的暗流湧動，普通觀眾當然不會知道。他們只會說這位影后是華人之光，給華人長臉……殊不知，石丹給她的佈局才是一步步穩紮穩打，而這位影后，雖然在好萊塢大片中常常露臉，大多數角色卻都是那種充滿刻板印象甚至是侮辱的角色。
這件事給了石丹非常大的打擊，而且，由於公司在這位影后身上投入了巨大的資源，她的出走也給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導致石丹在公司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從那之後，石丹心灰意冷。公司星悅娛樂也再沒有讓她帶過重量級的藝人。
兩年前關夜新人出道，當時熱度很高。本來星悅娛樂對她寄予厚望，後面卻發現她能力實在一般，也就長得漂亮，只能走走偶像流量道路，於是就把關夜甩給了石丹。
畢竟石丹再擺爛，隨便帶個流量出來還是手拿把掐的。
這兩年以來，石丹對關夜的路線規劃非常清晰，就是美貌花瓶。關夜也確實適合這個定位，在網上熱度居高不下，粉和黑都十分給力。可以說，關夜出道至今只演過一部算是代表作的劇，其他的全是綜藝，卻還能保持這麼高的熱度，石丹有三分之二的功勞。
前世關夜突然要退圈，石丹好像也並不多驚訝。其實她在平時的工作中，早就摸清了關夜的習性，何況自己本來也開擺了，就順著她去了。
只是後來，《安息花》的女主角林依依打著“小關夜”的名號出道的時候，向來不在社交媒體上發言的石丹竟然發了一條微博，說不要什麼前輩熱度都敢蹭，長得比不上關夜一半，也就是靠運氣接到了好劇本罷了。
當時石丹還被林依依的粉絲給衝了好幾千條評論。
這輩子關夜不僅要拿回前世屬於她的東西，還要保護身邊所有愛護過她的人。對於石丹——她選擇直接快刀斬亂麻告訴她自己的感情狀況，也並不全是因為沈案，還因為她要走一條和上輩子不一樣的路。
既然如此，光靠炒熱度上綜藝的路線肯定就不再合適了。
關夜放下手機，從床上爬了起來。
沈案還在客廳，正在收拾東西。電腦，微型攝像機，記者證，還有他寶貝得不得了的筆記本和鋼筆。
看到關夜出來，沈案停下動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欲言又止，又收回了目光，繼續收自己的東西，收得差不多了，才和平時一樣，平淡地開口
“我這邊有一個蜀省的報道要跟進，馬上就走。”
“啊？那麼遠嗎？”
關夜有點驚訝，上輩子可沒這件事啊。
沈案扶了扶眼鏡，直直地看著關夜，彷彿要透過那雙魅人的眼睛看穿她的內心。
“所以你要是有什麼急事，現在就說，不然就只能等我回來再說。——大概，短的話半個月，長的話要一個月左右。”
最近一兩年，沈案和關夜的關係越來越淡。他能感覺到，關夜對自己越來越不耐煩，態度也越來越冷。
至於原因，不用想他也知道。
雖然兩個人住一起，不過那是熱戀的時候租的房子，一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是自己睡自己的臥室。
也虧得感情最好的時候沈案都能忍住。
沈案在心裡自嘲地笑了笑。
當時想的是，一定要結婚的時候才可以做到最後一步，那是他對關夜和這段感情的珍視。
現在看來沒這個機會了。
其實想想，這對小夜倒算是好事。既然自己不是她心目中有資格對她的終身負責的人，那她未來的……
沈案想到“丈夫”這個詞，不禁喉頭有點發緊。他垂了垂眼，周身氣息更鬱郁了兩分。
最近幾天關夜一直怪怪的，欲言又止好幾次。他其實心裡知道，關夜想分手。
可他就是不願意戳破，想等著關夜自己開口。
變心的不是我。難道還要我先開口嗎。他有些煩躁地這麼為自己可悲的僥倖心理找著藉口。
關夜當然也能感受到沈案身邊那種令人心疼的沉悶氣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現在自己對他的情緒變化都異常敏銳，即使他其實從頭到尾都和平常沒什麼區別，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
也許是關心就會敏感吧。她這麼想著，心中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在沙發上，輕聲開口
“我確實有點話想說。”
沈案不由自主地呼吸都放輕了些，他也坐了下來，不過和關夜隔著一兩米的距離。
明知道她要說什麼，心裡卻還在可恥地期待轉機，真可笑啊……
沈案垂著眼，等待著關夜說出那句對自己的審判，心裡感覺有些諷刺。——可是不然還能怎麼辦？他沒有資格，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挽留……
“沈案，我們結婚吧。”
關夜輕描淡寫地開口，聲音還是和從前一樣清澈動人。
本來已經告誡過自己無數次不要糾纏，可是身體卻先大腦一步反應，沈案啞著嗓子說
“小夜，抱歉我現在沒有——”
接著他突然愣住了，延遲性拉滿的大腦終於復工，他眼神迷茫地抬頭，剛好對上關夜那雙美得驚心動魄，如今正一臉認真看著他的眼睛。
“……你剛說什麼？”
關夜還是第一次看到向來沉穩自持的沈案露出這幅表情，她稍微湊近了點，笑了笑，聲音低了一些，彷彿是魔女在蠱惑。
“我說，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你最近確實不太正常。”
沈案慌亂避開關夜的目光，強作冷靜。
但其實他心跳已經開始飆升。
什麼意思？開玩笑的？還是發燒了？不是說分手嗎？怎麼突然說結婚的事？
兩個人從來都沒有提過這回事。當初熱戀的時候都沒提過，更別談後面漸行漸遠的一兩年。
一開始沈案的確是奔著和關夜結婚去的。可那時候關夜還小，他知道關夜瀟灑的性格，不想被婚姻束縛，所以一直沒提，想著等她長大了想安穩了再求婚。
可是關夜莫名其妙地就進了娛樂圈，又莫名其妙就火了，成了大明星。結婚好像變成了一個一天比一天遙遠的名詞。
這兩年關夜身上的緋聞一直沒有斷過。一開始，沈案問過兩次，關夜都說是炒作，營銷，後面他也就不再問。
他心裡當然有不安，但不安不能成為他束縛關夜的理由，不是嗎。他一直都這麼告訴自己。
本來他都做好了準備關夜會說分手。
他當然不想分手。可是如果關夜堅持，他也只能給她自由。
可為什麼她說的是這個？
“怎麼不說話？沈案？你怎麼想的。”
關夜得寸進尺地再近了一步，幾乎要挨著沈案，她直接伸手握住了沈案放在沙發邊上的手。
他的手指又長又細，一看就是用慣筆的人。
沈案長得好看，性格溫柔，成績好，家教優良，從中學開始從來沒考過第二名，大學又是以市狀元的身份進了京大新聞系，剛畢業就被導師推薦到了滬城日報做記者，因為個人能力出眾，不到三年，儼然就已經成了報社主編心目中的未來接班人……
想到這些，關夜也忍不住有些難過
——沈案這樣從小到大的天之驕子，在她面前卻變得這麼患得患失
關夜捏了捏沈案微微有些發抖的手，歪頭看著他。他抬頭剛好對上關夜春夜一樣溼潤的目光。這樣的眼神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了。
沈案終於找回了一點素日的冷靜
“……你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我已經24歲了，我說的話都是深思熟慮的。”
“為什麼？”
關夜抿了抿嘴
“有什麼為什麼？你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你結婚要什麼為什麼。”
沈案皺起了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
“太突然了，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磨嘰……那你去蜀省這段時間好好考慮吧。在那邊自己注意安全。”
關夜本來也沒指望他能一下子就歡歡喜喜和自己去領證。今天突然給他下猛藥，主要是讓他安安心。畢竟前世自己這段時間沒少作。反正依沈案的性子，結婚這麼大的事，他絕對不可能草率決定。
只是想讓他知道自己的態度罷了。
關夜達到目的，就站起來找到自己的包，走到門口換鞋。
“我經紀人催我去公司談重要的事情，我先走啦。你出門的時候記得檢查水電煤氣。”
隨著不輕不重的關門聲，公寓裡恢復了寂靜，只剩沈案還呆坐在那裡。
星悅娛樂。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馬上跟你的男朋友分手。”
“第二，我馬上去跟公司申請給你換經紀人。”
石丹穿著優雅的女式襯衫，蹬著恨天高，一臉冷漠地坐在會議桌旁。
關夜雖然人氣很高，但是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在石丹面前都不敢造次。
此刻她像個小媳婦一樣站在一邊，聲音細細軟軟，可說出來的話卻讓石丹血壓飆升。
“石姐，其實我已經準備和他結婚了。”
她側目看了一眼石丹的表情，嗯，還算平靜。雖然她明白，石丹不管再生氣也都只有這一個表情。
她不怕死地補充道
“我求的……”
石丹二話不說，站起身就往門外走。
關夜趕緊抱住她的腰：
“石姐！石姐～”
石丹愣了一下。
這關夜，畢竟是自己手裡的藝人，自己最清楚，長得漂亮聲音好聽，每天把粉絲迷得五迷三道的。對於關夜撒嬌起來的殺傷力，即使是她這個冷心冷情的女人，都不太能招架。
而且以前關夜私下裡一直是畢恭畢敬說一不二的，從來沒有和自己這麼親密過。她一時也心軟了兩分，但還是沒有改變自己想法的意思。
當年的影后劉曉琳，就是為了男人背叛了自己。她現在對這種事是敏感得很。雖然石丹帶關夜完全沒有帶劉曉琳那麼盡心，但其他藝人有的，她從來就沒少給關夜爭取過。難不成又養個白眼狼？
“行了，給我放開。”
關夜放開手，繼續乖巧地站著。石丹倒也沒有繼續要走的意思。
石丹帶著兩分嘲諷問到
“你這個小男朋友，是哪家娛樂公司太子爺，還是哪個影帝歌王啊？”
這也不純粹是她陰陽怪氣。關夜那張臉，在美人如雲的娛樂圈都是個中翹楚，隨便勾搭個幾個大佬金主還是手到擒來的。
“是我出道之前就談的男朋友。”關夜真誠地看著石丹審視的眼睛，“他是記者。”
石丹皺著眉頭盯了關夜老半天，才突然嗤笑了一聲，倒是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了
“還挺重感情。”
說是這麼說，石丹心中的憂慮卻更甚了。
要是什麼金主，影帝的，再怎麼說也只是圖關夜美色，說不定關夜還有好處可撈；可要是素人，那這人的目的可就不好說了。
“說說吧，你自己是什麼打算。”
“你心裡應該有數，以你的定位和熒幕形象，談戀愛是絕對不允許的。只要這事一被錘，你馬上就會糊。還會被你的老公粉罵上天。——接著你的職業生涯也就算到頭了。”
“一來這個路線的女明星太多，光我們公司等著出道的小姑娘就有十幾個；二來你也不算年輕了，長得再漂亮也就這幾年的事。”
石丹說話說得難聽，但實在。
“石姐，但我有自己的優勢啊。我是演員出道的，而且拍的是《十二號卷宗》。我可以去拍戲。”
石丹瞅了她一眼，見她一臉認真，不免開口
“你是那塊料嗎？異想天開。”
要說石丹完全不動心，也不見得。關夜說出來“演員”兩個字的時候，她心裡確實是有一些久遠的衝動。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而已。
這個圈子裡，拍電影的看不上拍電視劇的，拍電視劇的看不上唱歌跳舞的，唱歌跳舞的看不上只會上綜藝炒緋聞的。要是可以，石丹當然願意去培養影帝影后了。
可關夜就屬於鄙視鏈底端的那一類。
不是石丹不幫她，她的確就那個能力。
“你還是想點實際的。別一齣一齣。”
“我想的很實際，石姐。”關夜語氣裡帶了幾分堅定，“眼下就有一件非常實際的事！”
“我聽說鄭導的新劇《明宮煙雲》最近在公開選角。我想要這個機會。”
石丹挑了挑眉，翻了個白眼
“也難為你還關注電視劇圈，看來最近用了點心。不過你真當我是哪吒？你要我就能給你弄來？”
“石姐～”
關夜蹲下來趴在她辦公椅的扶手上
“你可是石丹啊！你可是藝人經紀圈的傳奇啊！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嗎！何況我可是你一手拉扯大的，我好不容易想上進了，你就想想辦法嘛！”
“而且我只是要一個試鏡機會而已！石姐！剩下的就看我的吧！咱們姐妹齊心，其利斷金！”
石丹看著關夜豐富多彩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算了算了！你願意去自取其辱誰能攔著你。”
“石姐！愛你！”
“我先給你說好了，第一，試鏡不成功，馬上給我去籤《七日情侶》。至於你男朋友不男朋友，我管不著，但這個節目你一定要上。這可是最近幾年最火的綜藝。
“第二，鄭導的劇組可不是什麼綜藝節目，搞笑節目的劇組。你少給我惹事，嘴甜點眼力見兒高點，別跟以前似的……”
後面石丹沒說，關夜也懂了。關夜之前因為人氣比較高，自視甚高，不說耍大牌，但經常在劇組對人愛答不理，風評很一般。
“石姐你放心吧，我這次真的改過自新了。”
石丹瞪了她一眼。
“回去等消息吧。東西先收拾好，最遲明天下午就能有消息。”
“還要收拾東西？選角組不在滬市嗎？”
“你還說你瞭解？人家選角組在蜀省！”
“好的好的懂了您息怒我滾了～”
看著關夜做了個鬼臉拉上門，石丹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真是上輩子欠的。
想著她還是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喂？張副導演……”
石丹的效率的確驚人，說是第二天晚上，其實太謙虛了，關夜剛回到家，收拾了幾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出門吃了個晚飯，石丹的電話就進來了。
這次關夜接得很快。
“確定了，你明天就去蓉市，直接進選角組。明早上十點的飛機，九點我讓你助理楚楚去接你。地址已經發給楚楚了。”
不得不說，石丹認真工作起來真是無比有魅力又可靠。
“Yes madam！”
電話那頭石丹冷哼了一聲
“別說我沒提醒你，只是個試鏡機會。你有幾兩重自己心裡清楚，別到時候回來跟我哭。”
放下電話，關夜喝了口飯店送的免費咖啡。
自己重生了一回，當然是事業愛情全都要，除此之外，歐陽心這個渣男也要狠狠地報復。
不過，現在歐陽心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演偶像劇呢。暫時先不用管他，先發展自己的實力再說。
她輝煌道路的第一步，也是最刻不容緩的一步，當然就是擺脫自己身上“無腦花瓶”的標籤。雖然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至少也要多幾部能拿出來的作品，說到底，這個圈子還是要靠作品說話的。
有了兩世的記憶，這是多大的金手指？
這次的《明宮煙雲》，就是最好的契機。
這部電視劇，一開始看好的人並不多。雖然導演是鼎鼎有名的鄭導，而且是他御用的班底，質量有保證，可是，演員陣容卻幾乎全是名不見經傳的老演員。
要知道，這個時代，華國的電視劇還充斥著偶像流量的泡沫。大家都默認，一部電視劇，有流量，就能火，就能賺錢；而全都是不出名的老人——就算是實力非常出眾，也大概率是市場炮灰。這樣的例子已經不勝枚舉。
而《明宮煙雲》最後的播出成績，不僅打破了這個迷信，甚至可以說是終結了電視劇的流量時代。
這部劇播出之後，低開高走，憑藉著跌宕起伏的劇情，考究的歷史設定，以及劇中演員實力飆戲，創下了從《十二號卷宗》以來一直無人打破的收視神話。
劇中演員紛紛藉此飛昇，咖位暴漲；各大電視臺輪番重播，甚至海外許多國家也積極引進；觀眾們對劇中每個角色甚至每段臺詞都津津樂道，直到十幾年後還熱情不減……
也正是這部劇引領了華國電視劇市場“實力為上，質量為上”的風氣；此後，像關夜，歐陽心這種純靠人氣和臉蛋吃飯的流量明星，也不得不紛紛尋求轉型的機會……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這也是關夜必須把持住這次機會的原因之一——圈子風氣要變了
既然這次重生回來了，就把《明宮煙雲》當做自己的轉型之作吧！